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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畸形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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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不得不去承认,现实和冷酷的做法才是恰当的。
    明明在不够现实、不够冷酷上她暗地里为哈利他们叹息过不知多少回,到头来,她自己一直在犯这个错。
    果然双标是人跨越不过的一道坎么。
    婚礼结束后,多喝了两杯含酒精的果汁的黛拉告别了三人组、谢绝了玛吉的睡前故事后,独自斜躺在德姆斯特朗房间内的圆窗前,心思随着黑湖上浮动的光点上下摇晃。
    不知道是她耿耿于怀,还是玛吉也有意为之,亦或者那并非玛吉生发的谈话里确实蕴含着“不考虑实际情况,一意孤行会造成惨痛后果”的意思,现在黛拉倒真不那么坚定了。
    其实仔细想想,黛拉都快要不明白自己是对德拉科好还是坏了。
    好的方面,没什么新意,正常情侣间的相处,在两方的妥协下,算得上甜蜜,她还尤其对德拉科为她妥协这点心动。
    坏的方面,究其根源,绕不开玛吉,狡猾的蛇惯用心理手段、辅以利益掩饰,最近还用上了阴招来阻止她和德拉科间的进一步绑定。
    怎么听,玛吉都坏透了是吧?
    可她为什么每次都会选择玛吉呢?
    一步步里有玛吉的影子,但实际做出决定的她责任要占大半。
    如果没有玛吉,黛拉可以自信地说她偏爱德拉科,然而没有这种如果,她对玛吉的纵容程度也比偏爱还过分,要知道,偏爱的时候你会认定错误的行为是对的,而她是知道玛吉的一切错,最终仍旧选择他。
    真可以说是畸形的关系了。
    眼前小幅晃悠的水波突然掀起一阵小浪,黛拉暂时停住了让她不快的思考,专心根据水波泳的方向去推断水里的活动,是莎多琳和德米特里又游向对岸了。
    莎多琳最近的精神状况其实算不上好,她虽然和之前一样,大部分时间低调地在船上,但是根据每半月顺路给她更新的书单来看,最近莎多琳读的书明显变少,她甚至都看见好几回对着霍格沃茨发呆的莎多琳脸上染着泪痕。
    老实讲,黛拉一开始不太适应莎多琳的敏感多情,她从前可是只杀生无数的蛇怪,如今谈了恋爱,就能流起眼泪了?
    黛拉一直以为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让经受玛吉这个外力困扰的莎多琳过多燃起了捍卫爱情的决心,才使她如此拟人化。
    但有一回,也是她看见莎多琳哭的最凶的那一回,莎多琳少见的没望向霍格沃茨,她盯着黑湖的水面,眼泪一直淌,呼吸也轻微了,黛拉顺着她的视线,看见的是到黑湖这边玩的桃金娘。
    黛拉二年级看过桃金娘的记忆,知道桃金娘正是看了蛇怪眼睛死的,也就是说,是因为莎多琳死的。
    看到桃金娘的那一刻,黛拉就明白,莎多琳是个人了。
    是个情感复杂、心思矛盾、容易纠结的人了。
    而这样一个复杂矛盾纠结的人,在玛吉创造给她的不利的外部和内部条件中,总在选择奔向德米特里。
    这样突破一切的奔赴绝对不止于那类庸俗的爱情,莎多琳的闪光点也绝对不止于她对爱情的坚持。
    对于诞生都和她相关的辛西娅和莎多琳,平心而论,从前黛拉对辛西娅的喜爱和欣赏是多过莎多琳的,多出的喜爱大部分出于她对辛西娅无所顾忌的羡慕。
    到现在,黛拉发现莎多琳几乎同等值得她去羡慕,因为她从没有过那样赤诚的对外情感。
    哪怕你现在把她杀生伊始、象征一切不可挽回开端的奇洛搬出来,黛拉都会很冷静,绝不会流出像莎多琳的眼泪。
    多么可笑,她把两个非人弄成了人的样子,她却是其中最非人的。
    天性如此么?不再装下去更好么?顺应玛吉更好么?
    睥睨一切的、没有任何羁绊的、与玛吉相伴的孤独未来更好么?
    黛拉转着手上的银戒,明白自己既然已经给这个未来加上孤独二字,那她就不觉得这个未来更好。
    但是......
    黛拉把银戒摘下,双指把那圆环捏在中心,她端详着戒指,也端详着光秃秃的中指,然后反复做着戴戒指的动作,借此回忆戒指初带上时的悸动。
    她确信在得到这枚戒指时,她的情绪相当波动的,但如今再去追索,那阵波动就好似成了幻象,仿若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接着,黛拉就开始质疑,质疑黛拉的存在。
    到这一步,哪怕深陷负面情绪的黛拉都知道自己的思维走入了死胡同,她永远机警的理智也给出了正确的答案——不能一个人待着、并且她真的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了。
    但是......
    玛吉......
    黛拉不懂她为什么会把玛吉这条不能解决她问题、有时还诱发她问题的蛇列作一种答案,她冷冷地自嘲起自己,觉得想到这个答案的自己还有种假装可怜的逃避感,她就好像没能逃离幼时长辈影响的孩子,把玛吉视作解释她一切问题的童年创伤。
    不,那应该真的是某种事实,玛吉是她永远绕不出的胡同。
    “茫茫尘世,独你我相依,我没法不在这上面自私。”
    黛拉默念起玛吉对她说的话,最后除下在手上来来回回的戒指,轻轻放到一边。
    她做出了抉择,一个黛拉知道不对,但仍旧做出的抉择。
    她要去扯碎一个无辜男孩的心了。
    而她在这个行为里,得到的只会有痛苦和痛苦的解脱。
    啊,真是受够了,那些痛苦的、珍贵的、虚幻的情绪。
    虚伪换来真情,真情变作执拗,执拗化成虚无。
    渴求的真情到手,她负罪;向往的家人到手,她纠结;勾勒的未来终结,她终于麻木。
    “茫茫尘世,独你我相依,我没法不在这上面自私。”
    黛拉又念起了这句玛吉说的可怜兮兮的话,一点不为玛吉可怜,只深切地为其中暗藏的永恒荒芜叹息。
    她只能叹息,因为这是她自找的。
    最受里德尔影响,甚至可以说最被里德尔毒害的她,在过去一步步斩断无限可能,于现在固步自封,至未来彻底陷入无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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