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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裳给沈怀成撒了药粉，却又没干净的棉布给他包扎。正发愁的时候，沈怀成撕掉中衣下摆：“用这个吧。”
他吞了几粒药丸，闭目养神。
苏裳给他包扎好，偷偷挪回到小凳子上坐着，也靠着窗子睡觉。
天快亮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下来，苏裳大喜：“小唐，是不是到了？”
她发现自己可以和小唐交流，于是就不和沈怀成说话了。
小唐摇头：“马需要休息，我们也歇息一下，苏姑娘要是累了，可以下来动一动。”
苏裳立马点头。
她必须要下车，她要解决私人问题。
队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她谁都不能告诉，所以只好独自往远处走。小唐跟着她：“苏姑娘，你去何处？这里可不能随意乱走，草丛里有蛇和老鼠，还有毒蝎子那些小动物。”
苏裳立刻顿住脚步，吓得不敢动了。
这可咋办？
但是她有些憋不住，必须得尽快解决：“小唐，你、你别跟来，我、我有事……”
她有些说不下去。
小唐竟然明白了。
他扭身就去找沈怀成，心里也在嘀咕：大人可真行，人家苏姑娘要去小解，他还不下车。
他有些不太客气地掀开车帘：“大人，苏姑娘要一个人去远处。”
这么一说，沈怀成立刻明白了。
他快步追了过去。
这个女人，可真是，这种事竟然不告诉自己。
苏裳已经远离了人群，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然而看到沈怀成也跟着来了，登时脸都红透了：“你别过来。”
她慌慌张张的，弯着腰，小脸蛋红彤彤的。
沈怀成心头一软：“你就在那儿吧，我盯着。”
心里有些后悔没把小玉给带过来伺候她。
这么千里迢迢的，也难为她一个女人了。
苏裳解下裙带，蹲下去。
然而，她肚子一疼，紧接着哗啦一下子，一股子热血涌了出来。
这熟悉的体验。
苏裳傻眼了。
她，来月事了。
这可咋办？
她根本没带那些女人用的东西。
她蹲在哪儿，都快急哭了。
沈怀成等了一会儿，似乎要回头，但是他强忍着不回头看：“你好了没有？可要用手纸？”
苏裳：“……要。”
沈怀成往回走了几步，招手叫来小唐：“手纸。”
小唐:“……没带。”
都是大男人，手纸这种东西，能不带就不带，都是树叶子树杈子那些东西就地解决。
但是苏姑娘那种千娇百媚的女子，他有些为难地挠头。
沈怀成只好捡了几片大的叶子回去，背对着苏裳说：“你凑活一下用着，等到了汤旺，那里有。”
苏裳：“……”
无奈之下，她站起来走过去：“谢谢大人，我不用了。”
沈怀成皱着眉头看她走路，因为苏裳走路的模样实在太别扭。
苏裳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腹内绞痛了一下，然后那血不受控制地流出来，顺着大腿根往下，裙子瞬间被湿透了。
沈怀成正盯着她看呢，突然发现她裙子变红，吓坏了：“你、你流血了。何处受伤？我怎不知？”
“是不是刚才被蛇咬到？是不是被毒蝎子蜇了？”
他这么一喊，小唐等人都看过来，小唐似乎要过来了。
苏裳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别嚷嚷，是我那个来了。”
她的脸更红了。
“哪个来了？”
苏裳支支吾吾:“……月事，月事来了。”
沈怀成是过来人，听到“月事”这两个字，镇定下来，脱掉外袍裹在苏裳身上，抱起来她进了马车：“怎么办？车里也没有女人用的东西。”
苏裳说：“你先下车。”
她垂着头，局促地坐在小凳子上。她觉得又有血流出来，裙子黏糊糊的难受。
沈怀成拿匕首割开中衣，随后撕成一条一条的：“你先凑合一下，很快就到汤旺县城。到了那里再说。”
他套上外袍，下了马车。
苏裳:“……”
苏裳没衣服换，身上也难受，只好用这些中衣布条凑活。她记得小玉收拾行李的时候是给她带了私密用品的，但是她的那个包袱被冲入运河，弄成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幸好沈怀成的中衣布条够多，她胡乱擦干净身体，才感到舒服了一些。
马车很快就动起来，沈怀成没进来，看样子是嫌弃车内腌臜，不肯进来了。
苏裳松了口气。
沈怀成一开始催着马车快跑，然而等马车跑快了又吆喝赶车的士兵慢一点，免得颠簸到了马车里头的人。
马车车夫也是个冷峻的汉子，一时间无所适从，只能求助地看着小唐，小唐跑到他身边：“跑得安稳一些。”
马车就这么忽快忽慢地到了汤旺县城。
沈怀成掀开车帘子，张开臂膀：“过来，抱你过去。”
苏裳脸色有些发白，这段路程实在她难熬。她来月事的时候，第一天量最大最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一股潮涌。她不敢动，因为一动，铁定大量的潮涌会喷出来，染湿她那些布条。然而也不能不动，因为她必须得尽快到房间里收拾。
她也不能走路，因为她的裙子都湿透了。
苏裳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就窘迫。
沈怀成上了车，也不多话，弯腰抱起来她下了车。苏裳鹌鹑一样把头埋在他怀里，根本不敢看人。就在他怀里的时候，果真来了一股很大的潮涌，苏裳肚子抽抽得难受，不由得皱眉并“嘶”了一声。
沈怀成加快脚步上了二楼客房，要把她放在床上坐着。苏裳不肯，只站着：“会弄脏床单。”
沈怀成说：“你先收拾，我这就去叫人买衣服送过来。”
苏裳拉住他：“别叫男人买。”
沈怀成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叫厨娘过去买。”
他说完走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上了年纪的厨娘敲门：“姑娘，给你送东西。”
苏裳开门接过来那个大包袱，谢了人家厨娘，店小二又送了热水进来，满满的两大桶热水。苏裳感激涕零，都想流泪了。
厨娘挺细心，买了女人家用的私密用品，还给了她一袋子草木灰，也有新的衣裙，还有两套中衣和两双补袜子。苏裳把自己收拾好，才算舒了口气。
女人家，出门就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