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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倭寇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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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裳被吊在树上久了,渔网的绳子死死勒住肌肤往肉里陷,她疼得几乎要晕死过去。虽然是下午,太阳却更加炽热,大地如同火烤,苏裳的嘴唇干裂,半闭着眼睛奄奄一息。
    雷冲嘶吼:“有什么不满意的,冲老子来。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好汉?”
    宋启瑞高喊:“岛主,我们知道错了。你放我们下来。再不放我们下来,就要死人了。”
    岛主啃着一块西瓜站在树荫下:“宋启瑞,我看这个女人不顺眼,你吐她一口口水,我就放你下来。”
    宋启瑞:“请岛主放我朋友下来。她身子弱,又从内地赶来长途奔波,经不住这些折磨。”
    苏裳低声说道:“别求她。宋大人为了万千百姓抗击倭寇,以己舰撞敌人战船,落海几乎送命,乃是我大周英雄。奈何岛主心胸狭隘,只看自己脚下那块方寸之地而无视前面汪洋大海,羞辱我大周英雄。此等人物,活着也等同于死了。”
    岛主大怒,抬手一扔,那西瓜皮就飞过来打在苏裳脸上,一块块的红色西瓜瓤滑落,在她脸上留下一块红色的痕迹。
    雷冲大怒:“贼子,你敢。放老子下来,老子撕了你。”
    宋启瑞闭了闭眼睛:“岛主,只要你放她下来,我答应你,陪你终身。”
    苏裳:“……”
    岛主本来满脸的戏谑,听到宋启瑞那句话,反而脸颊发黑:“谁他奶奶的要你可怜。呸,当官的没一个好货。你们就在这树上吊着吧。老娘看你们嘴硬到什么时候。”
    宋启瑞吼道:“岛主自诩为奇女子,但你比不上她。她自幼丧母,继母和生父虐待她。她苦苦求生,还要照顾幼弟。她被逼着嫁人,在婆家受人欺负,小产后还被休弃。她独自在外头谋生三年。三年后荷山县洪灾,她捐光家产,不求名利。这世间以痛待她,她却回之以善良和微笑。岛主,你如此对待这样一个女子,你拍拍胸脯,是不是过分?如今她快要死了,求求岛主放她下来。”
    岛主似乎意动,却还在意宋启瑞替苏裳说话:“她的情况,你很心疼啊?你越心疼,我越不放人。”
    十几个围在旁边的女人劝说岛主。
    “岛主,快放她下来吧。我看她快不行了。”
    “岛主,这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咱们就别多作孽,快放她下来吧。”
    “岛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岛主,她只是来找人,也没对咱们岛怎么样。不如放她下来,将来不让她离开也就是了。”
    “岛主,她是宋先生的朋友。若是她死了,宋先生说不定很恨咱们。”
    这一句话,岛主听进去了。
    岛民给了她台阶,她一挥手:“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放人。”
    苏裳等三人被放了下来,雷冲和宋启瑞都奔过来,一个扶着苏裳,一个端着水喂她。
    苏裳浑身湿透,她微微一笑:“雷冲,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宝宝了。”
    雷冲吓死。
    老天爷,莫非是回光返照?
    宋启瑞把苏裳抱到树荫下:“别说话了。我去弄点儿吃的过来。”
    三人就在这个大树下面安顿下来。这里没有馒头,只有糙米饭,宋启瑞逼着苏裳吃了大半碗鱼汤拌饭,其余的他和雷冲分着吃了。
    到了晚上,雷冲和宋启瑞扯了干草铺平,让苏裳睡觉。苏裳困倦,又浑身疼痛,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岛主站在不远处冷笑:“她果真是个弃妇?原来的男子为何不要她?”
    雷冲又要怒骂,被宋启瑞压住手背:“你看好她。我去和岛主说说话。”
    他们必须得讨好岛主。
    他刚到岛上的时候,岛主对他倒也不错。但是苏裳突然来了,岛主就蓦然有了一股子怒气。
    他走到岛主身旁,“岛主,她曾经是我的未婚妻子。”
    岛主一口气没上来:“……好啊,你们果然骗我。”
    “岛主请听我说完。我们订婚后我就离开京城去游学,回到京城后准备成亲才知道两家已经退婚。我要去找她,被我父亲打个半死。等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面色很差,强颜做笑,显然婆家没有善待她。半年后她被婆家休弃……”
    岛主越听越吃惊,那张嘴就没合拢过。
    “……在我和沈大人之间,她依旧选了沈大人。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孩子还在家里嗷嗷待哺,她却为了我来到这里,只为找到我。她不信我会死。岛主,你放她一次,她绝不会对岛主造成任何威胁。”
    “你喜欢这样的?”
    宋启瑞正色道:“岛主慎言。女子名声不可有污。”
    岛主揪住他的衣领:“我问你呢,你喜欢这样的女子?”
    宋启瑞说道:“她单身时,我可以喜欢。但如今她已为人妇,我不喜欢。”
    他少说了一个字,他把那个“可”漏掉了。
    不喜欢和不可喜欢,意思完全不一样。
    “我和她之间,已经是亲人,是好友,不是那种关系。”
    岛主松开宋启瑞:“你发誓,你这辈子都不喜欢她。”
    宋启瑞干巴巴说道:“我发誓,我不喜欢她。”
    他不能得罪岛主。
    岛主:“行了,别这么可怜兮兮的了。给你们两间小屋子,去那里睡吧。”
    宋启瑞大喜:“多谢岛主。”
    苏裳躺了几天,身上终于有了些力气,也能下床了。
    雷冲日日守在门外,宋启瑞则和人下海捕鱼。他得干活,要不然三人都没饭吃。
    雷冲:“苏娘子,岛主怎么怪里怪气的?她总是偷看宋大人。”
    苏裳坐在门边晒太阳:“她喜欢宋大人,但宋大人不喜欢她。”
    雷冲眼珠子快掉地上了:“她喜欢宋大人?这样的姑娘能娶回家去?这姑娘一股男人味儿,谁喜欢?”
    这么凶悍,这么不讲理。
    “在这岛上,周围还有其余的海匪,海那边就是倭寇,讲理活不下去。她可能有她的难处。”
    雷冲叹气:“不知道大人回来了没有,有没有看到我写的信。”
    苏裳也叹气:“如果他看了信,非要气死不可。”
    黎明时分,苏裳睡不着,她总梦到小宝支棱着小胳膊叫她抱。
    她翻身下床出门,也不敢往海边走。那条通往海边的小路得穿过大片的密林,如今天色未明,挺吓人的。
    苏裳就这么默默地站在月色下,皎洁的月色把她笼住,留下光洁的阴影。
    “月亮,你告诉我,他来了没有?他有没有见到小宝?他喜不喜欢小宝?小宝,娘亲还回不去,不过娘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宋叔叔没死,他还活着,没有缺胳膊少腿……”
    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苏裳一惊,往密林那边看去。
    有什么光亮亮的东西一闪,随即消失。似乎是动物的獠牙那么亮。苏裳吓得捂住嘴巴,偷偷往房间里溜。
    她可不是那些小动物的对手。
    又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似乎是铁器碰撞的声音。
    苏裳可杀过人!
    她进过土匪窝,知道兵器抨击的声音。
    那是铁器碰到一块儿的声音。
    苏裳捂住嘴跑到密林里往外偷看。
    几个呼吸的功夫,从小路那边摸进来几个人,这几个人头上裹着白色的布条,手里拿着亮闪闪的大刀。
    他们小心翼翼的走着。
    苏裳吓得两腿颤栗,“怎么办?倭寇,是倭寇。”
    大周的百姓根本不会在脑袋上面缠块白布,跟死了爹妈一样。
    喊不能喊,冲出去和他们斗?
    别搞笑了,苏裳,十个你打不过人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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