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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玫正要起身，被裴遇舟一把揽进怀里。
“现在是在紧张我了，是吧？”
温玫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啃他一口。
裴遇舟爽朗的笑出声，捂着胸口说：“别逗我笑了，震得我伤口疼。”
温玫气的推开他：“这一点都不好笑好吗？！”
裴遇舟慢吞吞的坐起来，说：“既然知道陆景川在干洗钱的勾当，你就应该清楚，他肯定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除了现在你知道的，说不定他还有很多个账户。
即便有一天东窗事发，他也未必不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温玫起身走到桌边去盛鸡汤，半晌都没开口。
裴遇舟又问了一遍：“温玫，你清楚吗？”
温玫把手里的碗“砰”的一声放在桌上，脸色难看的很。
“清楚什么？陆景川苦心经营了不知道多少年，树大根深，我拿他没办法吗？
我以为找到了根源，很快又会有更深一层的秘密。
就这么一层一层挖下去，别说四个月，就算是四年，我也未必能报复的了他，是吗？”
裴遇舟轻笑一声：“四个月的期限，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温玫又不说话了。
当初裴遇舟给她四个月，她答应了。
可照现在的情况看，期限一到，她只怕连陆景川的头发都伤不到，就得老老实实离婚了。
温玫突然看向裴遇舟：“当初说好的，你帮我收拾他三次，是吗？”
裴遇舟轻笑道：“我以为你忘了这件事了。”
温玫端着鸡汤，送到裴遇舟面前。
裴遇舟看着她小心又机灵的模样，笑着说：“想让我做什么？”
温玫说：“我觉得法律还是能治得了他的，如果能找到他洗钱的证据，你能让他坐牢吗？”
裴遇舟点头：“能。”
“那……”
“但我提醒你，这种事本身就是在国外办的，国内最多只是一个联络点，所以很难拿到实证。
更何况，他和尹沛合作，身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帮手，留下的痕迹恐怕更少。”
温玫拿出一个本子翻了翻，说：“我听说，一般这种大规模的资金转移，都会有一个国外的网站支撑，同时会有很多个海外账户帮忙周转。
是不是只要找到国外那个网站的服务器所在，加上账户的信息，还有一部分客户名单，就能当做证据了？”
裴遇舟喝了口鸡汤，笑容藏都藏不住。
“哟，这是从哪个电影里看到的？”
温玫白了他一眼：“你就说这一招行不行的通。”
裴遇舟点点头：“行得通，可你怎么知道服务器地址在陆景川手里？还有账户信息，客户名单，这些要是在尹沛手里呢？”
温玫在本上“唰唰”写下一行字，撕下来递给裴遇舟。
“这是陆景川接待客户的别墅地址，一个叫卉姐的人住在那里。
我觉得他们不是刚认识的，那个卉姐和陆景川应该比跟尹沛还要亲密。
所以，那些机密信息，未必全都在尹沛手里。
就算真的握在尹沛手里，但……以陆景川的野心，他也会想办法拿过来的。”
裴遇舟捏着那张纸，盯着温玫看了几秒。
“你好像突然了解他了。”
温玫眼底的光黯淡下去，闷闷道：“嗯，现在才了解，有点晚了。”
她起身道：“你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我会留意陆景川的动向的，我先去上班了。”
温玫刚走，季述就进来了。
他看了一眼裴遇舟手里的纸条，笑着说：“你们俩现在搞谍战了？浓浓战友情？这好像跟你刚开始的目的不大一致吧？
其实我一直挺想问你的，她要是不打算离婚，你就这么给她当一辈子情人？裴总？”
裴遇舟把纸条扔在季述身上：“你的话怎么那么多啊？滚去查！”
季述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为什么要我去？齐耀最近放假了？”
裴遇舟沉声道：“老宅那边想知道我的近况，齐耀回去汇报工作。”
季述微微挑了下眉：“老爷子年纪虽然大，但消息是真灵通，这么快就听到风声了。”
裴遇舟没再接话。
等他解决了江市这边的事，再回去收拾裴家那群碎嘴！
……
电视台。
温玫过来的时候，办公室里一大半的人都已经下班了。
她端着杯子去茶水间倒水，背后传来尹向蕊的声音。
“温玫，我们能聊聊吗？”
温玫转过身，看着尹向蕊憔悴的小脸，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原本她是厌恶这个插足自己婚姻的女人的，恨不得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她不得好死。
可随着她对陆景川的了解越来越清晰，她就越清楚，尹向蕊不过是陆景川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什么爱情、誓言、婚约都是假的，只要陆景川握住和尹沛抗衡的筹码，尹向蕊就会立刻被他一脚踢开。
温玫跟着尹向蕊进了办公室，先礼貌的客气了两句。
“你生日的时候，我没来得及说句生日快乐就走了，真是不好意思。”
尹向蕊想起昨夜在海悦湾看到的满地女人内衣，差点没忍住眼泪。
“没关系，反正这生日也没过好。”
温玫问：“我看生日宴会很盛大，是其他方面不顺利吗？是不是……你那天提的未婚夫？”
尹向蕊咬了下唇，说：“他不会改的，只会一次又一次的骗我。
这次，我们俩是真的结束了。”
温玫竟有些替尹向蕊庆幸了。
她轻声道：“或许，始终不是对的人吧？以后会有更好的。”
这下，尹向蕊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就这么滴答下来。
温玫愣了好几秒，才去拿纸巾。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丈夫的情人，只觉得这画面诡异又荒诞，半晌也只憋出这三个字来。
“别哭了。”
尹向蕊哭的停不下来，温玫却渐渐烦躁的想痛骂她一顿。
“别哭了！有完没完了？！”
温玫呵斥了一声，把尹向蕊吓得愣住，眼泪挂在脸蛋上，愈发楚楚可怜。
温玫在面对陆景川出轨的真相时，都没有这么暴躁过，今天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哭什么呢？
她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失恋了却跑到正宫面前哭，她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尹向蕊，你自己都说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骗你，你也知道他不会改。
他就不是个好人，你还在这哭天抹泪的给谁看？
他就算看见了，也只会觉得你更好骗了，你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恋爱脑的蠢货吗？”
尹向蕊懵了几秒，低声反驳：“你懂什么……”
温玫将纸巾扔在她面前：“我不懂，那你找我哭什么？”
温玫起身离开，突然听到背后传来“砰”的一声。
她一回头，尹向蕊已经倒在了地上，脸色惨白。
“喂！尹向蕊，你没事吧？醒醒啊！”
尹向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哀求道：“送我去医院……好难受……”
温玫一阵无语，可办公室又实在没别人了，只能扶着她下了楼。
两人上了出租车，尹向蕊已经脱力的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还是休息。
温玫也觉得昏昏欲睡，一抬眼，对上后视镜阴戾的眼神，心里大叫不好。
她慌忙去包里翻找耳机，在失去意识之前，只来得及喊出那悄无声息刻进骨子里的安全感——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