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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骊月的声音有些尖锐，又降低声线，重复了一遍：“不行，这是绝对不行的！”
温玫懒散的靠在后座，打了个呵欠。
“骊医生，你这人真是没半点谈判的头脑，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昏迷了，我睡了，你路上可以好好编个理由，向我父亲解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温玫说完，竟真的歪过头，闭上了眼睛，好似骊月的拒绝对她来说完全在意料之中。
骊月却愈发不安：“不是我不同意，是因为……出入口不是我说了算的。”
温玫仍然闭着眼睛，一言不发，毫无反应。
骊月只能继续道：“出入口的位置有个类似扫描仪的东西，每个出入的人都需要先植入芯片，才能顺利通过，可你身上没有芯片，你的通过标准是昏迷时固定的血压和心率，如果你是清醒的，数据必然不会达标，到时候‘大门’发出警报，你父亲立刻就会收到提醒。”
温玫终于睁开眼睛，说：“什么芯片？给我一个不就行了？”
骊月摇摇头：“芯片由你父亲特批，连我都不能干涉，所以我没法给你，而且，在确定你彻底回归继承血樱之前，你父亲也不会给你的。”
温玫眨了下眼：“芯片这么重要吗？”
骊月说：“芯片是血樱内部的通行证，按照字母A到G排列，每个人的等级不同，能进入的场所也不同。”
温玫问：“骊医生是什么等级？”
骊月的眼底划过一抹骄傲：“A。”
“这么说，你是最高的？所有地方你都可以去？”
骊月说：“最高的是S级，是你父亲，他的书房、卧室中的……反正有些地方，我是不能去的。”
温玫有些不悦：“我没芯片，岂不是连那些冒牌货都不如？怪不得我哪都去不了。”
骊月摇摇头：“那些实验对象的等级是G，他们身上的芯片仅仅是为了能通过‘大门’而已，没有其他任何作用，比起他们，你这些天去的地方还少吗？”
温玫又来了精神：“那我抠出他们的芯片，不就能用了？”
骊月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芯片从后颈植入大脑皮层，你得撬开他们的脑袋，或者有专业手术探针从鼻腔伸进去才能触到芯片。”
温玫想了想：“撬开脑袋我应该可以做到。”
骊月忍无可忍：“每个芯片都是有自己的编号的！你的信息没有注册相应的芯片，你抠了别人的也用不了！！”
温玫眨了下眼：“骊医生，你生什么气啊？”
骊月沉声道：“温玫，你知不知道你说话真的很反人类？你是个人，你为什么不能像所有正常的小孩一样有点喜怒哀乐，跟你父亲撒撒娇呢？”
温玫狐疑的看着骊月，说：“你研究了我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很清楚原因呢。”
骊月再次被噎住，捂着额头低下头去。
她确实研究了温玫很多年，从温玫出生起，她的所有研究就都是围绕温玫打转的。
这个孩子冷淡、寡情、毫无怜悯和共情之心，世上的一切欢乐和痛苦她都无动于衷，如果说有什么能让她给点反应，大约是封阳朔当着她的面鞭笞手下。
血腥让她露出好奇的表情，进而引发她的探索和模仿。
那时，她就知道，这孩子将来必定是个疯子。
在她的多番证明下，封阳朔同意了“双重人格计划”，一是为了控制温玫将来能顺利继承血樱，二是能让他们亲手为裴遇舟打造一个灵魂伴侣。
而她，则别有私心。
她为这个计划研制了诸多药剂，封阳朔则成了这个计划中的钥匙。
他们一层一层的将温玫那个疯批的灵魂锁起来，看着她拖着残破的躯体一步步走向裴遇舟，相识、相恋、相守……
“骊医生，你的私心是什么？”
温玫突然凑上来，一个问题将骊月吓得差点叫出声。
她对上那双黝黑的几乎没有光亮的瞳孔，心脏狂跳。
“你在胡说什么？”
温玫笑着说：“我父亲的目的很明显，可你明明最讨厌我了，你主导这个计划，总不会是为了矫正我的人格，帮我继承大业吧？你的私心是什么？”
骊月转开眼神，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直是按照你父亲的命令做事的，从来没有什么私心。”
温玫吹了下口哨，说：“好咯，反正我迟早会挖出来的。”
骊月的心又“咯噔”一下。
这句话不像是在说挖出秘密，倒像是挖出她的心脏似的。
这丫头，果然是个疯子。
……
最终，温玫还是昏迷着回到了血樱内部。
她再次睁开眼时，却不是在那个熟悉的房间，反而是在训练室。
她坐在一个椅子上，双腿被绑的很紧，只有上半身能勉强活动。
奇怪的是，这椅子就摆在前几天她训练的擂台上。
“刺啦”一声，好像是粘扣揭开的声音。
温玫眯了下眼睛，终于适应了眼前的光线，看到了对面的封阳朔。
他穿着黑色的训练服，虽然长相慈祥，可紧身衣服勾勒出的肌肉却很有压迫感。
“醒了？”
温玫懒散的看着他：“这是唱哪一出啊？”
封阳朔慢条斯理的调整着手上的拳击手套，声音是少有的冷硬阴寒。
“温玫，我本以为，经过这些年的治疗，你会变成一个我满意的继承人，会按照父亲的命令，完成你的任务，证明你的能力，但是，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封阳朔把那团丝巾扔在地上，里面抱着一根已经发灰的手指。
“手指啊。”
“谁的。”
温玫粲然一笑：“丹尼尔·卡特，长相真是一般。”
封阳朔走到温玫面前，拳头抵在她的下巴处，强迫她抬头。
“你知不知道，你作为我的女儿，切了卡特先生儿子的手指，意味着什么？”
温玫仰着头，眼眸带笑。
“意味……他儿子的手不太结实？”
封阳朔几乎咬牙切齿，好像下一秒就要咬死温玫这只不听话的小狼。
可他撤回了手，后退了两步，摆出了拳击的起手式。
“这一次，你会知道，让父亲失望的后果。”
封阳朔如暴怒的狮子，冲了过来，一拳砸在了温玫的肚子上。
温玫只觉得胃里的东西都要吐出来，整个人疼的想要蜷缩起来，可她的下肢被控制住，连蜷缩这个动作都做不到。
封阳朔厉声道：“反击啊！你不是很能耐吗？没有反击的能力还敢跟我对着干，这些年竟让你变成了一个无能叫嚣的废物！”
下一秒，第二拳再次袭来，直接锤在了温玫的头上。
温玫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发黑，那两个人格又在打架了。
一个黑色，一个白色，明明裙摆纠缠在一起，手上却撕扯的不可开交。
“我说过了，不能为我所用的女儿，我会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承认吗？你的主人格已经输了！”
第三拳再次砸过来，温玫却侧头躲开，双手狠狠钳住封阳朔的胳膊，将他拽到面前。
四目相对，如狼似虎。
“父亲，从你把我当实验品一样送到温家的那天起，我的哪个人格，都注定不会再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