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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月引啊,你不是说我一定能高中解元吗(第1/2页)
闻星落爬到树杈上。
谢厌臣窝在树冠深处,白衣有些脏了,整张脸都埋进了臂弯。
她轻声唤道:“二哥哥?”
谢厌臣慢慢抬起头。
他生得清隽好看,眉间朱砂鲜红欲滴,一张观音面纯洁无垢,仿佛是人世间最清冷纯澈的一抹月色。
只是此时此刻,他的眼睛红的厉害,浑身微微颤抖,似乎正在经历十分可怕痛苦的事情。
瞧见是闻星落,他惊惶地张了张唇。
闻星落尽量让声音显得温和柔软,“究竟是谁恶作剧,给二哥哥寄了一封可怕的信?能不能让我瞧瞧?我替你写回信骂他,好不好?”
提起那封信,谢厌臣抖得更加厉害。
他用尽力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伸手,摸了摸闻星落的脑袋,声音涩哑却又凝重认真,“我不想把妹妹牵扯进来。”
青年温柔的过分。
闻星落心头一软。
瞥见趴在树叶上的毛毛虫,她摘下那片叶子,递到谢厌臣面前。
是一只五彩斑斓的毛毛虫。
她记得谢厌臣喜欢这些小虫子。
谢厌臣怔了怔,缓缓接过。
闻星落道:“二哥哥,咱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就应该共患难吗?
那些痛苦可怕的事情,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面对?
谢厌臣眼眶更红。
他小心翼翼把毛毛虫和树叶放在旁边,才从怀袖里取出那封信。
闻星落拆开信,里面只写着简短的一句话:
——我要来蓉城了。
没有落款,没有印章。
“我要来蓉城了……”
谢拾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上了树,大大咧咧地念出了信上的内容。
他嚣张跋扈地嚷嚷,“谁啊?谁要来蓉城了?!二哥,蓉城和整个西南可都是大哥的地盘,这小子敢来,大哥就敢揍他!有什么好怕的?!你放心,除了大哥,我和宁宁也会保护你的!”
闻星落捏着信纸。
信上的字迹如铁画银钩,一股张狂狠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见过这字迹。
是当朝太子谢序迟的笔迹。
二哥哥……
很怕谢序迟。
她记得四哥哥说过,从前二哥哥在京城做质子的时候,谢序迟曾经欺负过他,就连二哥哥姨娘的死,也是谢序迟一手造成……
她下意识望向谢观澜。
谢观澜显然也猜到了寄信的人是谁,此刻神情阴冷至极。
闻星落将那封信还给谢序迟,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二哥哥,你都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我新做了两笼桂花糕,你去我院子里吃桂花糕好不好?”
“二哥,”谢拾安附和,“宁宁做的桂花糕特别好吃,你还没尝过呢!”
二人一唱一和,谢厌臣原本焦躁惊慌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他乖觉地点点头。
谢厌臣和谢拾安从树上下来后,闻星落正要爬下去,哪知手掌摁在了她送谢厌臣的那只毛毛虫上!
诡异的触感,令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下一瞬,少女身子一轻,整个从树上摔了下来!
谢观澜身形一动,刚要去接,一道震耳欲聋的喊叫声陡然响起:
“宁宁!”
谢靖宛如被捏了脖子的鸭子,尖叫着奔向闻星落!
谢观澜:“……”
他只得硬生生止住步子,看着谢靖接住了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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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妃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巍巍围了上去,“宁宁可有伤着哪里?!”
闻星落从谢靖怀里下来,摇了摇头,“祖母,我好着呢。”
老太妃拿帕子给她擦掉手掌心压扁的毛毛虫,叮嘱道:“以后可不敢再随便上树了,多危险呀!”
闻星落乖巧地点点头。
她透过老太妃望向谢观澜。
青年的目光并未落在她这里,只同谢厌臣说着什么。
他待她……
是否已经不再如从前?
闻星落默默垂下了眼帘。
回到屑金院,她给谢厌臣和谢拾安蒸了桂花糕,魏萤不知从何处溜达过来,捧了个碗也要吃。
闻星落撑着腮,看三人吃糕。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谢序迟的身影。
前世这个时候,谢序迟并没有来蓉城。
难道是因为,母亲?
她知道的,母亲利用穆知秋将她还活着的消息传递给了穆家,如果穆家上达天听,叫当朝天子知晓了这件事,那么太子是否是受天子之命,为母亲而来?
他是一个人来,还是连天子也来了?
窗外彤云密布,刮进花窗的风又阴冷几分。
闻星落捧起一只玉兔形状的桂花糕,忧心忡忡。
接下来的蓉城,恐怕不会太平静。
谢厌臣的事情平息后不久,就到了乡试放榜的日子。
才是清晨,镇北王府的花园已然热闹起来。
不少宾客并非是冲着闻如风来的,而是冲着镇北王府来的。
哪知入了席位,才发现谢家一个人也没来。
有人高声问道:“闻如风,你办酒席,为何镇北王他们不来?我听说他们根本就不承认你这个继子,很快就要把你们撵出王府,真的假的呀?”
闻如风面皮发烫。
他紧紧攥着衣袖,红着脸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父王待我们几个孩子视如己出,怎么会把我们撵出去?!”
又有人问道:“闻如风,乡试结果还没张榜公布,你今天办酒是为了哪般?”
“为了哪般?”闻月引袅袅娜娜地站了出来,“当然是为了庆祝我大哥考上解元!”
谢拾安和闻星落过来的时候,恰好听见这句话。
谢拾安哈哈大笑,“我咋那么不信呢?!”
闻月引胸有成竹,“四哥哥,你就等着瞧吧,不出半个时辰,报喜的官差肯定就会来找我大哥!”
闻如云不耐烦地瞥了眼闻星落,“闻星落,大哥考上解元,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赶紧去准备喜钱,一会儿官差来了,你也好打赏他们。你别说我们不疼你,打赏官差这样的殊荣,我们可是交给你一个人了。”
闻星落轻哂。
她同谢拾安一道落座,温声道:“等官差来了再说吧。”
然而众人从半个时辰等到一个时辰,又从晌午等到临近黄昏,直到请来的戏班子几乎快要唱完一本折子戏,那官差也还没来报喜。
谢拾安洋洋得意地嗑着瓜子,“闻如风,我怎么瞧着,你不仅没考上解元,还连举人都没考上呀?”
闻如风今日穿了一身崭新的织锦长袍,髻边还别着一朵宫花。
官差迟迟不来,他本就焦躁难安,不时朝园子门口方向张望,现在听见谢拾安这句话,就更加紧张了。
他着急地拢了拢宽大的袖管,“月引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我一定能高中解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