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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粒粒敏锐地察觉到喻池衡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忧虑。她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是在担心未来可能面临的系统反噬。
但对她来说，这些身后事根本不值得现在烦恼。
“船到桥头自然直。”她随手抛了颗种子给喻池衡，嘴角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大不了去给宸风仙君当园丁，他可是馋我的种植技术很久了。”
却没能让喻池衡的眉头舒展。
还是要早做打算。
与此同时，别墅里的高母已经彻底走火入魔。
别墅里的鱼生产了。
她在那方鱼缸旁支了张小床，连吃饭都不肯离开半步。高父带着儿女们来劝了几次，反被她拿着鱼食勺赶跑：“去去去！吓着我的小鱼孙们怎么办！”
研究院传来了新的消息，鱼籽孵化了。
当米粒粒走进实验室时，迎接她的不是预想中的欢呼，而是一张张凝重的面孔。
“孵化率...只有7.3%。”首席研究员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而且存活下来的幼鱼都很虚弱。”
实验室的角落里，几个年轻的研究员红着眼睛，面前摊开着末日前的鱼类养殖手册。
他们翻来覆去地检查每一个步骤，仿佛这样就能找出失败的原因。
“不是你们的问题。”米粒粒轻抚过那些装着幼鱼的培养槽，“你们已经很棒了。”
研究员们勉强打起精神，可面色依旧难看。
米粒粒知道，就是没有办法的多活一条鱼，意味着以后就可以有更多的考量。
她又不能告诉研究员们，这跟他们没有关系，是系统在背后搞事情。
只能由着他们继续情绪低落。
好在最后活下的鱼都很健康，竞争有能安安稳稳长大的架势，倒是让研究员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可事情却在这群鱼长到最大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鱼类在一夜之间大部分死亡。
米粒粒看着实验室里一片狼藉的景象，心头沉重如铅。那些曾经欢快游动的成鱼，如今翻着肚白漂浮在水槽中，只有零星几条还在苟延残喘。
研究员们的状态比鱼群更令人揪心——有人跪在地上抱头痛哭，有人疯狂翻阅资料，还有人呆坐在角落，眼神空洞得吓人。
“不是你们的错。”米粒粒提高声音，却看到有一个研究员突然抓起手术刀对准自己的手腕。
喻池衡的动作比她更快。一道风刃精准地打飞了手术刀，金属撞击地面的脆响让所有人一震。
“想死？”喻池衡的声音冷得像冰，“先把研究报告写完。”他抓起一叠数据摔在桌上，“这些鱼的死亡特征明显是系统性的，你们难道没发现？”
米粒粒趁机补充：“存活时间正好是49天，每条鱼的死亡时间间隔不超过2小时。”
她指向监控屏幕，“这种精确度，怎么可能是人为失误？”
研究员们渐渐安静下来，有人开始重新检视数据。但最年轻的那个实习生还是崩溃地摇头：“可我们明明那么小心...水温、含氧量、饲料配比...”
“都振作起来。”米粒粒举起玻璃罐，让阳光透过那些珍贵的生命，“这才是新的开始。”
喻池衡已经默默在终端上记录着数据：“49天...看来系统给这些鱼设置了生存期限。”
他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但没规定鱼卵不能重新孵化。”
实验室里的气氛终于开始回暖。
有人小声啜泣着拿起记录本，有人开始调试孵化设备。
米粒粒和喻池衡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两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必须寻求系统的解答。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尝试，系统界面始终保持着冰冷的沉默，嘲弄他们的徒劳。
米粒粒只能换一个不算好的选择。
“去找Ω-723。”米粒粒咬牙道，尽管她知道这绝非上策。
机械世界的交易者果然狮子大开口，开出了天价咨询费。
米粒粒在支付金属前，手指重重戳在交易面板上：“要是给不出我要的答案——”她的声音像淬了冰，“你就永远别想再从我这拿到半克金属。”
作为最大的游戏玩家的供应，米粒粒确实有这个底气。
给她一点面子一段时间内不和Ω-723交易绝非没可能。
Ω-723的机械关节发出不安的咔嗒声，最终亮起妥协的蓝光。
“水质稳定剂。”机械体不情不愿地吐露关键信息，“存在于微观维度，你们空间自带。但要在外界使用...”它的电子眼突然投射出一个灰色商城图标，“需要这个。”
米粒粒的心跳骤然加快——原来还有希望！但Ω-723紧接着泼来冷水：“这东西无法转售。”
它的机械臂做出个切割动作，“系统绑定，直接输送到指定水域。”
Ω-723好心地劝告米粒粒：“最好不要跟系统作对，这是我见过最强大的存在。”
作为机械世界的原住民，它比人类出身的米粒粒更亲近这个游戏系统。在它看来，系统就是机械生命所能达到的终极形态，这种近乎狂热的信仰让米粒粒懒得与它争辩。
与喻池衡深入交流后，两人竟真的灵光一现，找到了破局之法。
“如果必须满足条件才能拥有鱼塘，“米粒粒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那玩家间的领地争夺战或许就是突破口。只要我们能夺取对方的鱼塘，系统就必须向我们开放商城——毕竟继承战败者的全部资产是胜利者的权利，系统总不会让我们空手而归吧？”
经历过更多哥游戏宿主的伊格纳西奥肯定了他们的想法：“确实有这样的先例。所以游戏序号越靠前的游戏玩家，哪怕是最低等的世界，也必须警醒。”
喻池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随即皱起眉头：“问题是，我们怎么确保下一个对手正好像Ω-723这样特殊存在——没有农田，只有鱼塘？”
米粒粒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这还真有可能能成。
交易仍在继续，但米粒粒开始玩起了小花招。每次交付金属时，她都“不经意”地少给那么一点点。
Ω-723的传感器明明捕捉到了异常，但碍于米粒粒开出的价格确实比系统商城优惠，只能强忍着怒火继续交易。
“人类果然都是狡猾的生物！”Ω-723的处理器里翻涌着愤怒的数据流，却不得不维持着表面的交易协议。
直到那个致命的交易——当Ω-723满怀期待地打开货箱，却发现本该是金灿灿的黄金变成了一堆廉价铜块时，它的核心处理器差点当场过载。
“这简直是对机械生命的侮辱！”Ω-723在游戏公共频道暴怒地刷屏，“一克黄金相当于一百克铜的能量价值！这个卑鄙的人类骗子！”
但令它绝望的是，整个聊天室没有一个人站在它这边。
因为米粒粒对其他玩家的交易向来大方，甚至经常附赠额外物资。所有人都觉得是这个机械生命在无理取闹。
“Ω-723你是不是程序出bug了？”
“蓝星的宿主昨天还多给了我两瓶水呢！”
“机械生命也会碰瓷？长见识了。”
看着满屏的嘲讽，Ω-723的核心处理器温度飙升，它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而米粒粒只是默默关掉了聊天界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Ω-723在自己的游戏空间里疯狂鞭打着那些普通人类奴隶，每一记金属鞭落下时，它都将眼前的人类幻想成11那张可恶的脸。
被抽打的人类踉跄着倒下，又机械般地爬起来，眼神空洞得如同报废的机器人。
“总有一天，我要让11生不如死！”Ω-723的机械音里充满电子杂音，核心处理器因愤怒而超频运转。
与此同时，11的基地里却是一片祥和景象。看着系统传送过来的怪物，11反而心情愉悦。
按照伊格纳西奥——那个被11绑来的矮人打工仔所说，怪物出现往往预示着下一轮玩家战争的临近，这倒成了个不错的预警信号。
在伊格纳西奥精心打造的武器防护下，这次袭击甚至没影响到农田的正常耕作。
自动炮塔精准点射，能量屏障将怪物隔绝在外，11悠闲地坐在监控室里，看着经验值不断上涨。
喻池衡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惊艳的光芒
。他早就知道伊格纳西奥打造武器的本事不凡，但上次与里安交战时并未动用这些装备，如今才算真正见识到它们的威力。
那些自动炮塔如同艺术般精准点射，能量屏障在怪物冲击下纹丝不动——在喻池衡看来，这已经是令人叹为观止的防御系统了。
“就这？”伊格纳西奥却撇着嘴，矮小的身躯因不满而微微发抖，“连我武器十分之一的威力都没发挥出来，简直是在糟蹋我的心血！”
他挥舞着粗糙的双手，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
这句话让米粒粒和喻池衡同时眼前一亮。
如此强大的武器系统竟然只展现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功能？如果能搞到完整的设计图，交给现实世界的武器专家破解...
米粒粒不动声色地思考怎么开口。
之前流传出去的部分武器图纸已经在现实世界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最新研发的装备恰好针对变异动植物有着碾压性的优势。
不愧是来自高等文明的。
米粒粒看向喻池衡。
喻池衡会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