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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从外面推开，姜沫抱着一大束向日葵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看到霍砚庭站在面前，她明显愣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姜沫眨了眨眼，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额前，显然是一路匆忙赶回来的。
霍砚庭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所有的不安、焦虑、担忧在这一刻化作汹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姜沫抱着一堆草药的种子往里走：＂我去了一趟徐飞那，把之前留的草药种子带过来。＂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霍砚庭突然大步上前，一把将她连同那一堆草药还沾染着泥土的草药种子一起紧紧搂进了怀里。
绿色的枝叶在两人之间被压得微微变形，淡淡的草药香弥漫开来。
霍砚庭的下巴抵在姜沫的发顶，声音沙哑：“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沫满脸疑惑，但还是耐心的问：“告诉你什么。”
“为什么秦煜，徐飞，甚至于慕城，他们都可以知道你最私密的号码，只有我不知道？”霍砚庭脑袋埋在她颈窝里，声音粗重的说。
姜沫顿了顿，平静的阐述事实：“你从来没问过我。”
霍砚庭咬牙道：“我不问你就不说？”
姜沫淡淡开口：“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说？”
霍砚庭：“……”
姜沫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霍砚庭异常的情绪波动。
于是她腾出一只手，轻轻回抱住他，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那样，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想知道吗？那我现在告诉你。＂
阳光透过敞开的门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最终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良久之后，才听到霍砚庭哑着声音说：“想知道。”
姜沫报出一串代码般的数字，那串数字长而复杂，像是某种加密通讯的密钥。
亏得霍砚庭记性极佳，换作旁人恐怕连一半都记不住。
他的大脑就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瞬间就将这串数字刻印在记忆深处。
霍砚庭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姜沫能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有力心跳，以及那若有似无的雪松气息。
这让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也是这股独特的气息最先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抱得太紧了，＂姜沫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再这样下去，我这些草药全要被压死了。＂
霍砚庭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却仍保持着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
他低头凝视着她，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眸里闪烁着不满：＂在你眼里，这些草药比我还重要吗？＂
姜沫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微微蹙眉，不明白这二者究竟有什么可比性。
草药是她多年来的心血，而霍砚庭……是她的丈夫，虽然这段婚姻开始得并不寻常。
＂你比较重要。＂最终姜沫淡淡开口。
霍砚庭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这个答案显然让他很满意。
他这才彻底松开手，却仍站在她身侧，保持着一种保护性的距离。
姜沫得到自由后，径直走向储藏室，取出她专用的园艺工具。
这些工具都是她精心挑选的，每一件都经过特殊处理，不会对草药造成任何污染。
当她抱着工具走向前院时，霍砚庭就像影子一样跟了上来。
＂以后这些事随便叫个人帮你做就好，＂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不用亲自过去。＂
姜沫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整理着那些刚采摘不久的草药。
阳光照在她纤细的手指上，映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她头也不抬地说：＂你是不想我去徐飞那里吗？＂
被戳穿心思，霍砚庭也不恼，反而坦然地承认：＂是。＂
这个干脆的回答让姜沫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抬起头，阳光刺得她微微眯起眼睛。
霍砚庭逆光而立，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却遮不住他眼中那份执着的占有欲。
＂即使你会不高兴，我也还是要说。＂霍砚庭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姜沫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向来不喜欢霍砚庭这种强势的作风，但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今天刚到家时的画面。
推开门的那一刻，霍砚庭几乎是冲过来将她紧紧抱住。
她能感受到他手臂的颤抖，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
问她要戒指的通讯代码时，声音里的颤抖。
他是在乎她的。
这种在乎又和徐飞秦煜他们不一样。
姜沫原本拧紧的眉梢缓缓松开，终是心软：“没有不高兴。”
霍砚庭神色一怔，显然没想到姜沫竟然会这么说。
按照以往的经验，姜沫要么会冷淡地转移话题，要么干脆置之不理。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老婆＂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姜沫打断了他的话，转移话题道，＂公司的事不用管了？我走的时候不是听到说下午还有个会议吗？＂
霍砚庭在她身旁蹲下，丝毫不介意昂贵的西装裤会沾上泥土。
他随手拿起一株草药把玩，修长的手指与翠绿的叶片形成鲜明对比：＂推到明天了。＂
姜沫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随心所欲的总裁。
不过转念一想，以霍家的产业规模，恐怕都是别人求着上门合作，万恶的资本家说的就是眼前这位霍总。
＂这是什么草药？＂霍砚庭突然问道，指尖轻抚过一片细长的叶子。
姜沫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植物上：＂这是我改良过的天冬。这种草药一般都生长在高温地区，原本不适合北方气候。＂
＂就像你一样，＂霍砚庭突然说道，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原本不该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姜沫手上的动作再次顿住。
她抬头对上霍砚庭的视线，发现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眼睛此刻竟流露出罕见的柔软。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冷峻了。
＂但我很庆幸你来了。＂他轻声补充道，声音低沉得几乎像是自言自语。
姜沫感到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她低下头，霍砚庭很少说这样的话，但每次开口，总能轻易扰乱她的心绪。
前院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姜沫专注地处理着她的草药，霍砚庭则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偶尔他会帮忙递个工具，或是按照她的指示移动某个花盆。
＂这个要种在哪里？＂霍砚庭指着一株幼苗问道。
姜沫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东南角那个区域，那里阳光充足但不会直射太久。＂
霍砚庭点点头，拿起那株脆弱的幼苗走向指定位置。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弯着腰，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姜沫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也许，她心想，这段始于交易的婚姻，正在悄然发生着某种变化。
就像她改良的这些草药，虽然改变了生长环境，却依然能够茁壮成长，甚至开出更美丽的花朵。
这个念头刚起，姜沫便蓦地怔住。
自己怎么会这么想……
如今已经将近年关，即便是一个不错的天气依然刮着凛冽的寒风，到底还是有点冷。
霍砚庭道：“你坐在那边，告诉我怎么种就行。”
姜沫微微一诧：“你种？”
霍砚庭“嗯”了声：“屋子里的暖气吹不到院子里来，这儿太冷了。”
姜沫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不怕冷。”
霍砚庭：“我怕你冷。”
姜沫愣住。
霍砚庭冷峻的面容上藏着难以窥探的温柔，像是理所应当的说：“也许你的身体构造和别人不一样，感知不到冷热，但是我怕你冷。”
他说：“所以你去坐着，我来弄。”
姜沫耳膜一震，神色怔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