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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被施了魔法，停滞了几瞬。
温荣心跳很重。
被丢下床的手机也在‘嗡嗡’急震个不停，但祁景昼根本不理会。
最后若不是婴儿床上传来宝宝吭叽吭叽的哭声，她可能真的会妥协。
“你先起来！”
“......”
祁景昼被她推开。
顾忌着孩子可能越哭越大声，最后需要哄很久，他只能暂时放弃。
两人先后坐起身。
他牵住温荣手将她拽回身边，嗓音沙哑说：
“我来哄。”
温荣摇头，抽出手，“你接电话，万一是急事呢？”
她没再看祁景昼，自己走到婴儿床边抱起哭闹的大宝，开门出去喊了阿姨。
*
祁景昼避到客厅阳台去听电话。
阿姨给孩子换好尿片，又出去准备午餐。
温荣坐在床边静了静神，将头发散下来，用手捋顺，又重新盘起来。
她刚放下手，一抬眼就见男人重新走进屋，不免举止一顿。
祁景昼掩上门，“我们要尽快搬家。”
温荣安静眨眼，没说话。
她以为他还在因为那件事大盘算，所以才要搬家。
祁景昼走到她身前蹲下，握住她手：
“你们先搬，我暂时不能跟你们住一起了，一有时间就过去看你们。”
温荣微怔，“你要回国？”
“再拖一拖。”祁景昼解释，“祁家有人知道我在温哥华了，最近我要做做样子，去看看心理医生，你带孩子先住过去，我一个人住这边。”
他抚了抚温荣面庞，“万一有人找过来，不至于打扰到你们。”
温荣安静听完他的话，忍不住蹙眉。
“你这样还要多久？真的决定好，要从祁家出来吗？不后悔？”
祁景昼笑了笑，“不是现在才决定的，很早我就想离开，只不过现在选择了另一种离开的方式而已。”
“给我点时间。”
他捧住温荣脸，起身吻了吻，“不会再等太久，等我处理完身边的事情，往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分开。”
“荣荣，你一定要等我。”
温荣默了默，抬手轻轻环住他腰。
“嗯...”
*
孩子们的东西很多。
不过搬家也只用了两天就搞定。
温荣带着保姆和育儿嫂一起住到新房子里，祁景昼继续留在先前的公寓。
他白天并不过来，晚上才会来陪温荣一起吃饭，但不过夜。
“那你一个人，睡得怎么样？还有吃药吗？”温荣问。
“没有你，我睡不踏实。”祁景昼笑了笑，“不然气色太好，可不像是饱受精神折磨的样子。”
温荣无言。
看着他熬红的双眼，和下巴上蓄起的胡子，她忍不住皱眉。
“你就想以精神状况不佳，来让祁家放弃你？”
祁景昼捏了颗圣女果塞嘴里，边咀嚼边点了下头。
“一颗可能坏事的废子，他们不得不放弃。”
温荣问：“那以后呢？”
“准备回新加坡，那儿有个比我还疯的。”他说着勾唇笑了笑，“跟他长期相处，没人会觉得我能恢复正常。”
“你没聊过这个。”
温荣放下碗筷，目光专注落在他脸上，“你跟新加坡的亲戚一直有联系？”
“别人没有。只有我爸的同伴，他死后遗嘱上只有娄骁跟我两个人。”
温荣略一思量，就反应过来这个‘同伴’的身份。
她难掩惊讶，“你跟他...一直有联系？”
“很奇怪？”
祁景昼轻笑挑眉，“其实除却喜欢男人，又没什么道德感，他这人其他方面还不错，能力卓越毋庸置疑，这些年集团一直是他一手掌控，没出过什么大乱子。”
他说着敛起笑，似乎想起了谁，语气平淡下来。
“比起某些不称职的父母，我觉得他更像个合格长辈的样子。”
“当年在京里最难的时候，他帮过我，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我扶到了正路上。我很感激他。”
温荣缄默不语。
她不会对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心存偏见，对娄骁的初印象从祁景昼嘴里构成。
温荣想，这个人应该不坏。
吃过晚饭，祁景昼照惯例是要磨蹭一会儿才走，不过今天刚安顿好两个孩子，温荣就接到了金丽华的电话。
“爸爸身体怎么样？”
“已经出院了，现在在家休养，有我跟保姆照顾，你放心。”金丽华安抚她。
温荣心头一松，“律所的事情，想办法尽快交接吧，趁这段时间好好修养身体，不用急着赶过来，我这边有保姆跟育儿嫂，妈妈也放心。”
金丽华问：“孩子都好？没生病，没闹腾？”
“嗯，好着呢。”
“那就好。”
两人简单聊了两句，金丽华就挂断了电话。
温荣盯着手机看了几秒，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直到叩门声打断她思绪。
‘叩叩’
“怎么了？愣什么神？”祁景昼走进门。
温荣收敛思绪，微微摇头。
“没事，可能太累了吧，听起来语气有气无力地，也没让爸爸跟我说话...”
看出她眼里的担忧，祁景昼伸臂圈住她，低头寻到她唇瓣吻了吻。
“别担心，回头我想办法联系人，帮忙照看着点。”
温荣掀睫看他，“你？联系蜀城的人？”
“嗯。”祁景昼笑，抵了下她额心，“等消息吧，有事我会跟你说。”
温荣轻嗯一声，垂下眼，这才发现他已经穿好了大衣。
“你要走了，我送你。”
“外面冷，不要你送。”
祁景昼抱紧她，又寻到她唇索吻，这次吻的很深，直接抵开她唇齿。
他总是欲望浓烈，每次温荣觉得他就要忍不住留宿时，他又极力克制着起身离开。
今晚也差不多。
她衣衫不整，脖颈被吻的湿漉漉。
他又撑起手臂，抵着她额心深重喘息，音质嘶哑道别。
“我走了？”
温荣本该‘嗯’一声，然后看着他离开。
但她今天没忍住，眼睫轻眨问了句：
“你故意不留宿，只是怕被人发现吗？”
祁景昼呼吸顿了顿，瞳光幽暗凝着她眼睛，哑声反问。
“你说呢？”
温荣抿唇。
祁景昼笑，“真看不出来？”
她目光微怔，“什么？”
“...我在等你留我。”
他嗓音低哑，贴在她耳鬓轻轻厮磨，潮热的掌心也覆上她心口，似乎想感受她的心跳。
“还记得当年我怎么追求你的？但凡你有丝毫抗拒，我都不会再更进一步。”
“今晚你问出来，是需要我么？”
“荣荣，你需要，我就留下。”
比起被人发现，是和好如初更重要。
不然他努力这么久，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