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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自然不知。”
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让宋临琰更加生气，他拿出一根针，走向双生子床前。
“皇上要验谁的血？”她的声音发颤，却硬生生扬起下巴。
宋临琰握着银针的手顿在半空，目光掠过床榻上并排而卧的两个孩子。
小公主正攥着小手指啃咬，襁褓上绣着的并蒂莲被蹭得歪歪扭扭。
“朕只想知道……”他忽然拽过小公主的小手，针尖刺破指尖的刹那，孩子“哇”的哭出声，“他们究竟是不是朕的骨血。”
“皇上就这般信不过臣妾？”棠瑾溪扑过去护住两个孩子：“要与公主滴血认亲吗？”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裹着小斗篷的莲儿踉跄着跑进来，身后跟着跌跌撞撞的昭阳。
两个孩子见到棠瑾溪，立刻扑进她怀里，莲儿的小脑袋蹭着她胸口，昭阳却攥着她衣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母妃……儿臣好想你……”
“我的乖宝。”
“莲儿，昭阳……过来。”宋临琰的声音忽然发哑。
莲儿抬头望他，铜盆里的两滴血珠在水中晃了晃，竟渐渐融成一团。
昭阳的哭声突然停了，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宋临琰，奶声奶气喊了声：“父皇……”
他忽然转身将银针掷进炭盆，火星溅在龙袍上烧出焦痕，却恍若未觉。
“玉妃诞下双生龙凤，乃皇室祥瑞……”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望向棠瑾溪，“晋为贵妃，择吉日行册封礼。”
棠瑾溪跪在原地，指尖掐进掌心，所谓祥瑞，不过是帝王权衡前朝后宫的借口。
她清楚，这道恩旨既是补偿，也是枷锁。
自她带着孩子回宫那日起，宋临琰便将她视作拴住太后和宁王的线，如今晋位贵妃，不过是让这根线更显眼些。
次日一早。
何煜来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玉妃棠氏，温婉淑德，诞育皇嗣有功，今晋为贵妃，择吉日行册封礼。钦此。”
太监尖细的嗓音在长乐宫回荡，棠瑾溪跪接圣旨，额头贴着冰冷的金砖。
殿内炭火烧得正旺，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臣妾领旨，谢陛下隆恩。”
待宫人退下，红豆捧着圣旨的手微微发抖：“娘娘，您终于是贵妃了。”
“做给前朝后宫看的罢了，双生龙凤胎乃祥瑞之兆，我这个生母自然要跟着沾光。”
她转身望向摇篮中熟睡的两个孩子，小公主正无意识的吮吸手指，自那日滴血认亲后，宋临琰再未踏足长乐宫，只派何煜送来一堆赏赐。
“娘娘，尚服局来量体了。”小宫女怯生生的在门外禀报。
棠瑾溪整了整衣襟：“传。”
绣娘捧着绫罗绸缎走进，为首的尚宫行礼：“贵妃娘娘万福，奴婢等奉命为您裁制册封礼服。”
红豆接过礼单，眉头微蹙：“怎是正红色？按制贵妃当用玫红。”
尚宫垂首：“回姑娘的话，是皇上特意吩咐的，说玉贵妃诞育皇嗣有功，特许用皇后规格的朱红。”
殿内瞬间安静，棠瑾溪指尖一颤，茶杯险些脱手。
皇后规格，这是要将她架在火上烤！太后尚在病中，若听闻此事免不了怎么折腾呢！
“本宫惶恐，还请尚宫回禀陛下，臣妾不敢僭越。”
尚宫却笑了：“娘娘放心，皇上说了，这是给两位小殿下的体面。”
量体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绣娘们记下棠瑾溪的每一寸尺寸，连手指长度都要精确。
当最后一块料子收起时，棠瑾溪的后背已经湿透。
“三日后便是吉日，尚服局会连夜赶制，定不耽误娘娘册封大典。”
尚宫行礼退下，却在转身时看了眼摇篮，“小殿下们长得真像皇上。”
待众人退去，红豆立刻关上殿门：“娘娘，那尚宫好像是太后的人！”
棠瑾溪缓缓吐出一口气：“我知道。”
“红豆，去查查这几日前朝有何动静。”
夜深人静时，棠瑾溪独自在灯下翻看礼单。
贵妃册封本虽隆重，但也不至于会如此，可宋临琰偏偏要大操大办，连久不露面的宗室长辈都请了。
“娘娘，打听到了，前日有御史弹劾宁王勾结边将，皇上当朝震怒，命人彻查宁王府。”
棠瑾溪手中的毛笔啪的折断，墨汁溅在礼单上。
“果然……”她早该想到，宋临琰怎会轻易放过宁王，晋她为贵妃，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
宋临琰还是疑心她与宁王了！
“还有一事，太后娘娘的病是中毒，许太医今早没了。”
棠瑾溪猛地抬头：“什么毒？”
“听说是……朱砂。”
“阿隼可有消息？”
红豆摇头：“自那日后，再无人见过他。”
窗外忽起一阵狂风，吹得烛火摇曳，棠瑾溪起身关窗，却见门外暗处似有人影闪动，她心头一紧，迅速合上窗扇。
“明日开始，所有送入长乐宫的饮食衣物都要仔细检查。”
她低声吩咐，“特别是四个孩子用的东西。”
红豆郑重点头：“奴婢已经安排可靠的人手在两位小殿下身边，香兰看顾着二皇子和大公主。”
册封前夜，长乐宫灯火通明，宫女捧着明日要用的首饰服饰来回穿梭，尚仪局女官正在讲解典礼流程。
“贵妃娘娘明日辰时起身，先沐浴更衣，然后梳妆。”
棠瑾溪心不在焉的听着，目光不时瞟向殿门。
“娘娘，何总管来了。”小宫女匆匆进来禀报。
“请。”
何煜捧着锦盒入内，脸上堆着笑：“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皇上命奴才送来明日要用的凤冠，请娘娘过目。”
锦盒打开，一顶缀满珍珠宝石的凤冠熠熠生辉，按制贵妃不得用凤头冠，这明显又是逾矩之物。
棠瑾溪强压心头不安：“替本宫谢过皇上。”
何煜却没有立即退下，反而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太后娘娘让奴才带句话，明日大典，她会亲自到场观礼。”
棠瑾溪指尖一颤，险些碰翻茶盏。太后不是中毒卧床吗？怎么突然又作妖了？
“太后娘娘，凤体康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