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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临瑾微微颔首，声音低沉：“传令下去，不得伤及无辜宫人，违者军法处置。”
“是！”
他迈步踏入宫门，靴底碾过碎裂的砖石，每一步都带着压抑多年的怒火。
终于，到了这一日。
乾清宫内，宋临琰一袭龙袍染血，手持长剑，立于殿前。
他望着远处渐近的火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来了。”
身旁的禁军统领单膝跪地：“皇上，叛军已攻破东华门，请皇上速速移驾！”
宋临琰抬手，制止了他的话：“退下。”
“皇上？！”
“朕说了，退下。”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禁军统领咬牙，最终拱手退至一旁。
宋临琰握紧剑柄，目光沉沉的望向殿外。
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宫道之上，两道人影遥遥相对。
宋临瑾长剑滴血，一步步走近，直至与宋临琰相隔十步，才停下。
“皇弟还真是有本事。”宋临琰轻笑，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倒是朕小瞧了你。”
宋临瑾冷冷抬眸：“皇兄谬赞。”
“西北大军，潼关守将，甚至连朕身边的御林军都有你的人。”
宋临琰缓缓摇头，“朕竟不知，你暗中经营了这样大的势力。”
“若非如此，今日站在这里的，便是一具尸体。”宋临瑾语气冰冷。
宋临琰低笑一声：“你倒是直接。”
“废话少说。”宋临瑾剑尖直指他，“棠瑾溪在哪？”
他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宋临琰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随即又恢复如常：“怎么，你造反，就为了一个女人？”
“她不是一个女人。”宋临瑾一字一句道，“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宋临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她可是朕的皇贵妃，何时成了你的妻子？”
宋临瑾眸色骤冷：“待我得了这天下，她便是我唯一的皇后。”
“可现在，她还是进了朕的后宫。”宋临琰缓缓抬起剑，剑锋映着火光，“皇弟，成王败寇，你输了就是输了。”
“输？”宋临瑾冷笑，“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你，还是我？”
话音未落，他骤然出手！
“锵！”
两柄长剑相撞，火花迸溅！
宋临琰被震退两步，虎口发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的武功何时这般厉害了？”
“很意外？”宋临瑾步步紧逼，“你与太后派人暗杀我，废我右手经脉，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我能重新握剑？”
宋临琰眯起眼：“你竟能恢复？”
“为了这一日，我忍了数年。”宋临瑾剑势凌厉，招招直逼要害，“今日，该算总账了。”
宋临琰不再多言，全力迎战。
两人身影交错，四周的禁军无人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对兄弟厮杀。
而此时，冷宫之中。
棠瑾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冲天的火光，指尖微微发颤。
“娘娘……”红豆声音发抖，“王爷真的攻进来了？”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眼底映着远处的血色。
“那，那我们……”
“按计划行事。”棠瑾溪转身，从枕下取出一把匕首，藏入袖中，“你去东华门，和香兰汇合，带着孩子们先走。”
红豆急道：“那娘娘您呢？！”
“我还有事要做。”
红豆红了眼眶：“娘娘，您不能去！皇上他会要了您的命！”
“红豆。”棠瑾溪打断她，轻轻握住她的手，“相信我。”
红豆哽咽，最终重重点头：“奴婢等您！”
棠瑾溪微微一笑，转身推门而出，她一步步走向那火光最盛之处，是时候，了结这一切了。
乾清宫外，厮杀已至尾声。
宋临琰单膝跪地，胸口一道剑伤汩汩流血，他抬眸，看向持剑而立的宋临瑾，忽然笑了：“你赢了。”
宋临瑾冷冷看着他：“棠瑾溪在哪？”
“你这么在意她？”宋临琰咳嗽两声，唇角溢出血丝，“可她心里，真的有你吗？”
宋临瑾剑尖抵住他的喉咙：“少废话。”
宋临琰低笑：“她若真爱你，为何不随你离开？为何甘愿入宫为妃？皇弟，你不过是被她利用了。”
“闭嘴！”宋临瑾手腕一沉，剑锋划破他的皮肤。
宋临琰却浑然不觉，继续道：“你以为她是被迫的？可你知道，她曾对朕说过什么吗？”
宋临瑾眸色一厉：“你什么意思？”
“她说她爱我。”宋临琰话未说完，忽然瞳孔一缩，望向宋临瑾身后。
宋临瑾猛然回头，一袭素衣的棠瑾溪，不知何时已站在殿外。
夜风吹起她的衣袂，她静静地看着他们，眼底一片沉寂。
“溪儿……”宋临瑾声音微哑。
棠瑾溪缓步走近，直至站在两人之间。
宋临琰低笑：“爱妃，你是来救朕的？”
棠瑾溪垂眸看他，忽然从袖中抽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胸口！
“这一刀，是为我。”
宋临琰闷哼一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她拔出匕首，再次刺下！
“这一刀，是为我的孩子。”
鲜血溅在她的脸上，她却恍若未觉。
第三刀落下时，她的手被宋临瑾握住。
“够了。”他低声道，“他已经死了。”
棠瑾溪怔了怔，看向宋临琰，他睁着眼，嘴角却带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她的手微微发抖，匕首当啷一声落地。
宋临瑾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结束了。”
棠瑾溪靠在他肩上，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是啊，结束了。
前世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宋临琰的尸身还未凉透，朝堂已风云突变。
“请王爷登基！”兵部尚书率武将跪了一地。
“荒谬！”皇后一派的文臣厉声喝道，“自古哪有弑君称帝的道理？皇贵妃乃先帝亲封，又有皇子在侧，当效仿武周旧事！”
宋临瑾眼中带笑，见棠瑾溪缓步走上龙阶。
她染血的素衣未换，指尖轻抚过龙椅上的血渍。
“本宫若为帝……”她突然转身，凤眸扫过众臣，“第一道旨便是诛九族。”
满殿死寂中，宋临瑾突然单膝跪地：“臣，愿为陛下手中剑。”
文武百臣们面如土色的看着他们，个执掌玉玺，一个握着兵符。
殿外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西北军已将皇城围得水泄不通。
棠瑾溪红唇微启：“拟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