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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景安君执意如此，既然起了头，必定还有后手逼得我朝同意，联姻之事有利无弊，怕也是人心所向，如今只看今日怀南公主能否扭转此事。”
闻言，姜夫人沉着脸色，静默不语。
片刻，姜夫人叹了口气，道：“兹事体大，此事我已经难有主张，你让谢知行奏请陛下，允你父亲再回来一趟吧。”
姜婠道：“这件事不用您说，谢知行昨夜已经派人去请父亲返程了。”
姜夫人点头，吐了口气。
她闭了闭眼，疲惫又忧虑，怅惘低语：“那丫头，这是要把姜家放在火上烤，还要诛姜家先祖和你父亲的心啊。”
姜家和北周，也是有血仇的。
姜家老侯爷，当年就是投军北境的，凭着些许祖荫得了个不大不小的军职，加上当时执掌北境军权的镇北王世子知遇提拔，在北境与北周频繁的战事中，立了些战功，才有了一席之地。
当年的一场大战，老侯爷虽然立下大功，但也在战场上重伤，要不是被还是世子的镇北王救下，早就成为战场上的一缕孤魂。
但他的长子，也就是姜卓安的大哥，死在了战场上。
死无全尸。
所以姜家和北周，也是有血仇的。
只是死于战场，算不得私仇，但到底也是仇，老侯爷和姜卓安恨透了北周，若知道姜媃和北周合谋联姻，姜卓安得被气掉半条命，非要杀了姜媃不可。
那是他最敬爱的兄长啊。
何况，还有当年镇北王府徐家的惨祸，也和北周有关。
他从不相信徐家叛国，一直认定是北周使了诡计害了徐家，害了那个他视为榜样和恩人的镇北王。
姜婠也知道一些姜家和北周的血债，也是担心的。
她道：“此事，现在先看怀南公主的意思，她既然不主张此事，又知道谢知行和陛下不肯，应该会慎而又慎的，或许她能阻挠也说不定。”
姜夫人苦笑：“若是能如此，也就好了，若我只能那丫头会把路走到这一步，如此荒唐不顾后果，当初……”
当初会如何呢？
其实也说不来。
可事到如今，姜夫人是后悔了的。
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后悔。
姜婠心绪也是有些复杂的，不知道如何置评此事，只低声道：“母亲不用想那么多，好生休息吧，我去见她，好好谈谈。”
姜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终究也没什么可说。
只看向柳玉莹，道：“你陪她去吧。”
柳玉莹点头，陪姜婠离开了姜夫人这里。
出了姜夫人这里，姜婠才问柳玉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大哥没回来么？”
柳玉莹道：“派人去了消息，应该今日就回来了。”
姜婠点头。
柳玉莹提醒道：“四妹妹如今变了个人似的，满身都是刺，连母亲都毫无顾忌的冷嘲热讽，怕是一会儿对你说话不会好听。”
姜婠不在意道：“不好听就不好听吧，她恨我，没指望她能心平气和。”
柳玉莹停下脚步，语重心长道：“其实我的意思，是你还是不要去见她了，没什么用，反倒是让自己不痛快，”
“这件事虽然看似和她息息相关，但决定权已经不在她这里，不是劝了她，就能阻止的。”
姜婠也停下了，对柳玉莹轻声道：“大嫂，我不是要去劝她，这些我还是知道的。”
“那你……”
姜婠笑笑，道：“去说说话罢了，似乎那件事彻底翻脸之后，我和她姐妹之间，都没有好好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