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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法秘籍。
是以文字与图案来演示招式指引运气路线。
而那些能够流传在市面上的大路货功法与极难获得的高深功法相比，单说这秘籍上的最大区别，便是差在了“真意”之上。
越是高深的功法，往往越难以用笔墨来讲尽玄妙。
所以要么是师父教弟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尽心教导。
要么就得把这功法的“真意”通过各种方式，融入到笔墨或者是别的传承之物当中，以便后人能有真意可悟。
但无论是师父教弟子，还是融入真意，前提肯定是这个人自己得融会贯通，才能有真意来教会别人，不然自己都不知道真意在哪儿，盲目去给别人指路，只能是上梁不正下梁更歪，最后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高殷有把凌天功融会贯通吗？
凌天功的重点在于能以天魔之力来筑成修为根基，但是高殷的体内没有半点天魔之力的痕迹，这就足以证明血皇子应该是还没有修炼凌天功。
那么问题来了，高殷有没有可能不经修炼，仅仅是看过功法秘籍，就已经将凌天功融会贯通，能够教人了呢？
有句话叫做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
功法正是如此。
着手修炼就是掌握一门功法的最佳途径，高谌从来没听说过有谁能够不经修炼仅仅靠看，就把一本需要领会真意的高深功法给学会了的。
何况父皇创造出凌天功，迄今为止才过了多久，就连这“看”的时间也不算充裕。
若是高殷真有这本事，有如此逆天的悟性，他过去修炼血神诀的时候何至于会流尽了鲜血几乎成了一具干尸，陷入濒死境地呢？
所以高谌笃定，如果高殷真打算向百羽王朝传播这以天魔之力来修炼的魔功，定然得携带着凌天功的功法秘籍在身上。
只是不知道他把那不一定是一本书的凌天功秘籍藏在了哪里。
“高谌啊，你说你六弟会不会在逗你玩呢？故意骗你要把凌天功传到百羽王朝，让你疑神疑鬼，但其实传播魔功的途径另有其他，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也不在于凌天功？”
苏明拔了一根酢浆草在嘴里嚼着，提出了一个不同的思路。
高谌沉吟了片刻，眉头皱得很深，都快拧到一起了：“苏兄说的也有道理，的确不能排除高殷是在故布疑云来掩藏他的真目的……”
苏明拍了拍高谌的肩膀，用拇指肚去推开他皱起的眉头：“行了，这些时日你在你六弟面前还恭恭敬敬的笑一下，但在我面前倒是整日里愁眉苦脸的了。”
“你学学我嘛，该顾得顾着，但顾不到就由着他去，别把什么事都揽到自个儿肩上，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你不会以为自己是天下间个子最高的那一个吧？”
高谌当然不会自视甚高，摇了摇头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毕竟也是玄雍国的皇子……”
“皇子有什么了不起啊？我不还是百羽王朝的皇子吗？洒洒水啦，没什么了不起，而且照你这么算，这地儿离我们百羽王朝更近，我该多管着些呢。”
“也确实该让百羽王朝多管着些，总不能让我那些叔伯长辈们就看我们的热闹吧？正好给他们找了事做，你就和我一起相信我那些长辈们好吧。”
“我们俩个小辈顾不到的地方，他们会顾及到的。”
高谌知道苏明说这些目的是宽慰自己，这一路走来，他也确实有些过于紧绷了。
妖皇试炼事关着朋友的前途。
尽管他这个朋友自己好像没太放在心上。
凌天功事关这刚刚摆脱了天魔教的人间，是否转头又要陷入另一种天魔之力的阴霾之下。
尽管这事儿自己好像无力阻止。
但这两件事，压在高谌的肩上，确实是有些太重了，喘不过气。
“……谢谢。”
苏明吐出嚼烂了的草茎：“谢什么，我只是不想你这个好人死得太早了。”
当天夜里。
已经丢了两辆马车的玄雍人找了处能够挡风的山洞过夜。
高谌起得早，揉揉眼睛，看到一道上身赤裸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他愣了一下，再揉揉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把充当薄被的罗袍抓在手里，猛然往上提了提，像是受到了惊吓。
“高殷，你想做什么！”
直呼其名，不够礼貌。
但是衣不蔽体，同样是坏了贵族的礼仪规矩。
不过话一出口，高谌也发现自己误会了，高殷看的不是他，而是他盖在身上的罗袍。
“二哥，我衣服不见了，你……可有看到？”
高殷其实想趁着高谌没醒，直接拿走他的衣服穿，以高谌一贯以来的态度，就算醒来后发现自己拿走了他的衣服，大概也不会挑明。
但现在高谌醒来了，当面拿走就是另一码事了。
高殷没脸开口向对自己恭顺无比的二哥借件衣服穿。
只好作罢。
“这是又丢东西了？没有，我一直在睡觉，什么都没看见……”
高殷没有多问，转身走了。
高谌看着高殷远去的背影，罗袍遮掩下的右手，默默将紧紧攥着的一张金色符纸放回了紧贴心口的内衬里面。
刚刚高殷不仅是上身赤裸，眼中的寒意与杀气也极为赤裸，高谌在刚睡醒的一刹那，还以为这位六弟最终还是忍不住了，要把自己杀死在这蛮荒丛林的山洞里面。
还好只是误会……
不过高谌也看清楚了一件事。
昨天丢了裤子，看清了半身，今早睡醒没了衣服，又看清了另外半身。
高谌发现高殷从头到脚都没有什么藏着什么饰品。
不像是藏有储物法宝。
当玄雍人离开了歇息了一夜的山洞，昨日露出两条大毛腿的侍卫现在连膀子也只能光着了，也好在此地气候温暖宜人，再有修为傍身，不至于冻坏了。
解决吃喝、找地休息、继续赶路。
玄雍人就在这三个状态间轮番过度。
好消息。
自从血皇子的衣服也不翼而飞之后，他们就没怎么丢过东西了。
但坏消息是。
好消息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们也没什么可丢的东西了。
再丢下去只能是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