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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寿康宫的路上，萧华漓和容玥走在后面，老夫人走在前面。
“……不是这么个事儿，我就知道你在富阳县看到了别的东西。”
萧华漓握着容玥的手，轻声道：“不过没关系的玥儿，有我在，我们一起面对。”
容玥被动的点头，她还有些惊讶，“你说萧华漓，祖母和太皇太后他们那一辈人，到底知道些什么啊？”
说句大不敬的话，人若是死了，他们可能还无从查起。
但这些人都活着，为什么还语焉不详，含糊其辞。
萧华漓苦笑着摇头：“这要是能说清楚，我想他们早就告诉咱俩了。”
既然不说，那就说明这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明白的。
容玥看着老夫人的背影，老夫人出身名门，一向高傲，如今看来，却有些沧桑。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老一辈噤若寒蝉。
……
寿康宫
苏岚是外臣，侯再宫苑中，进不来，出不去。
容玥看到苏岚完好无损，长出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活着就行。
苏岚擦了擦额前的冷汗：“母亲，容儿，你们怎么来了？”
老夫人没好气的看着苏岚：“你还好意思说？一天了都不给家里递消息，容儿快担心四你了。”
苏岚沉默了一瞬：“是我的错。”
老夫人深深的看着苏岚，其实她这话不是和苏岚说的，苏岚在寿康宫身不由己，她这话是说给太皇太后听的。
果然，听到了动静，太皇太后带着芳华出来了。
她一脸的惊讶：“毓婷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老夫人朝太皇太后行礼：“臣妇给太皇太后请安，侯爷一日未归i，臣妇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毓婷你这话说得，镇北侯也是哀家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哀家能拿他怎么样？是闵儿出了点情况，他这个做外祖父的合该在这里看看。”
老夫人和太皇太后视若无人般寒暄。
无人在意旁边的三个人。
容玥眼观鼻鼻观心，这个辈分好像岔了。
寒暄了半晌，太皇太后好像终于看见了容玥和萧华漓。
“闵儿在偏殿，你俩去看看孩子吧。”
这话说得很随意，若非知道祖孙二人生了嫌隙，容玥还以为他们很亲昵呢。
“是。”
萧华漓作揖躬身，姿态放得很低，目送着太后和老夫人进了正殿才起身。
苏岚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眼中多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看了眼容玥，又看了眼萧华漓：“你俩快走。”
容玥不赞同：“爹，我走了你怎么办？”
“苏嫣儿就在室内，你俩若是进去……我可保不住你俩。”
容玥沉默了一瞬，“嗯？我进去萧闵就会死……唔……”
萧华漓一把捂住容玥的嘴，苏岚看着这个女儿：“你到底再富阳县受了什么刺激。”
张开嘴就胡说八道。
容玥沉默了一瞬，她确实是受刺激了。
而且差点儿被刺激疯了。
“慎言。”
萧华漓拿容玥没办法。
“唔……放开我。”
容玥拉开萧华漓的手。
萧华漓看容玥挣扎，也不好意思束缚她，松开她就听见容玥说：“父亲，你和萧华漓出宫，我自己去看。”
“你脑子真是坏掉了。”苏岚莫名其妙的看着容玥，“你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容玥想说，事已至此，就算不进去也出不来。
苏岚已经被选中，成了那个替罪羊。
他是朝廷命官，今日上朝侥幸逃脱，那明日呢？
太皇太后真的会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放过苏岚放过苏家吗？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
苏岚摆摆手，先一步离开。
容玥看着苏岚的背影，眼里闪过沉思。
苏岚到底知道皇家什么秘密啊，让太皇太后要选择对她动手。
容玥看着萧华漓，萧华漓点点头：“此事从长计议。”
“也罢，那咱们去别处等祖母出来吧。”
萧华漓握住容玥的手，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少女的手。
二人走在冗长的宫道上。
容玥问萧华漓：“你从富阳县查到了什么？”
刚才二人说岔了。
萧华漓沉默了一瞬：“你做好心理准备。”
容玥的脑海中又闪过矿井下面惨不忍睹的画面，她的脸色白了白。
“这几日，太医院的太医都在寿康宫守着萧闵。但……无药可救……”
容玥沉默下来。
早半年她就发现过异常。
那时候是有办法的。
但是苏嫣儿不信她。
“小皇帝命在旦夕，他如果死了，就又是一轮夺嫡之争，就在这时候，钦天监献了一张秘方。”
容玥已经不用想是什么秘方了。
前脚有苏嫣儿放血给萧妄治病，后脚这个……
萧华漓说：“以九百九十九名童男童女的鲜血炼制丹药，保萧闵平安。”
“九百九十九名吗？”
“这实在荒唐，这些孩子不是人命吗？而且一下子失去了这么多条人命，百姓会怎么想？”
“可，若能拿孩子换来银钱，有的是人会答应。”
容玥沉默了一瞬，她的嘴好像被黏住了，过了半晌，才惊讶的问萧华漓：“你是什么意思？”
萧华漓苦笑的低下头：“富阳县，我查过富阳县了，根本没有矿井矿工一说，那里的百姓生活之所以富庶，是因为他们……”
萧华漓顿了一下。
容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心知肚明，萧华漓下一句话不是好话。
果然，萧华漓继续道。
“那里的孩子长到十几岁后，便会下到矿井……再也没上来过。”
“不是这样的，那日我在富阳县，他们明明说，是家里的顶梁柱下矿啊！”容玥不可置信的反驳萧华漓。
萧华漓：“因为富阳县的孩子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孩子要不是生辰八字不合适，要不就是年龄不合适。没有了合适的孩子，便要选身强体壮，阳气极盛的男人下矿井。他们依靠这个，生活的很好。”
怪不得，怪不得乔无言说富阳县百姓并不无辜。
他们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家人的卖命钱。
“我还没查到那个矿井的用处，不过……你已经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