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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断崖之上夺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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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断崖之上夺奇珍
    月沉星稀时,叶知秋摸到了西麓断崖下。
    他贴着山壁走,每一步都避开月光——昨日打扫藏经阁时,他在旧杂役的笔记里翻到过,断崖巡逻队寅时换班,此刻正是空子。
    腰间布囊里装着从杂役房偷来的麻绳,掌心还攥着半块碎瓷片——那是前儿扫茅房时在墙缝里抠的,边缘锋利,能割妖兽皮毛。
    峭壁上的紫云藤终于露了头。
    暗红藤蔓缠在石缝里,顶端三朵紫花泛着幽光,正是筑基期修士最缺的“凝元”主药。
    叶知秋仰头看了眼,喉结动了动——他练气九层卡了三个月,就等这株藤的灵气冲关。
    刚要解麻绳,背后传来冷笑。
    “杂役也配碰紫云藤?”
    陈浩然从岩石后转出来,玄铁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身后跟着秦雨薇,素白裙角沾着露水,手里把玩着一枚青玉簪子——那是昨日内门大比时,陈浩然输给柳月婵的奖品,此刻正晃得叶知秋眼睛发疼。
    “陈师兄。”叶知秋缩着脖子后退,指尖悄悄摸向腰间另一个布囊。
    那是他用三个月时间,从厨房偷来的花椒、迷迭香,混着杂役房扫出来的药渣,磨成的七步迷烟——前日在柴房试药时,连最凶的大黄狗都晕了半柱香。
    “知道这藤是谁的吗?”陈浩然剑尖挑起叶知秋的衣襟,“昨日我在藏经阁翻到《灵植录》,特意记了位置。你倒好,想捡现成的?”
    秦雨薇轻笑一声,绕到叶知秋身侧:“叶公子别慌。”她指尖划过他手背,“我替陈师兄说句公道话——你替我们把藤摘下来,我保你今日不死。”
    叶知秋喉头动了动,装作害怕得发抖:“我...我不敢爬那么高...”
    “不敢?”陈浩然踹了他膝盖弯,叶知秋踉跄着撞在石壁上,后腰的布囊蹭着粗糙石面,细粉顺着风缝漏了出去。
    他眯眼瞥了眼风向——此刻正是北风,迷烟该往陈浩然那边飘了。
    秦雨薇扶住他肩膀,温声劝:“叶公子不是最会讨巧么?前日替柳师姐采药,连悬崖边的雪兰都能摘到。”她指甲掐进他肉里,“我数到三,不爬就把你丢下去喂崖底的铁背蜥。一——”
    “二——”
    叶知秋突然蹲下来,抱着头喘气:“我爬!我爬还不行么!”他踉跄着走向石壁,手指却在腰间布囊上又抠了两下。
    细粉簌簌落进风里,像极了被惊起的山雾。
    陈浩然嗤笑:“算你识相。”他退后半步,剑穗在夜风里晃,“快点,我可没——”
    话音未落,一阵山风卷着细粉扑来。
    陈浩然突然捂住嘴咳嗽,剑尖哐当砸在地上。
    秦雨薇的青玉簪子“叮”地掉在草里,她揉着眼睛后退:“什么...什么味道?”
    叶知秋抬头看天。
    月亮不知何时被云遮住了,只剩几缕月光漏下来,照在陈浩然发红的眼尾上。
    他摸着石壁站直,掌心的碎瓷片硌得生疼——七步迷烟,该生效了。
    陈浩然咳得弯下腰,玄铁剑当啷砸在脚边。
    秦雨薇踉跄着去扶他,指甲在他后背抓出几道血痕:“快...快追!”
    叶知秋没回头。
    他足尖点地,《玄隐步》第四层的步法在崖壁上拉出残影——这门偷学了半年的身法,此刻终于派上用场。
    指尖勾住紫云藤的瞬间,藤蔓上的紫花簌簌抖落,三朵幽光直往他掌心钻。
    “站住!”
    清冽女声劈破夜风。
    赵灵儿提着青锋剑从崖顶跃下,剑尖挑住他后领。
    她本在崖顶巡查,见陈浩然与秦雨薇许久未归,提剑赶来时正撞见这幕。
    叶知秋停住,掌心的紫云藤还带着露水。
    他反手将藤递过去:“这药,给柳师姐更合适。”
    赵灵儿一怔。
    柳月婵的咳血声突然在耳边炸响——三日前她去探望,那病美人蜷在锦被里,每咳一声都像要把心肺咳出来。
    “你...怎么知道?”
    “前日扫内门药房,听张管事说的。”叶知秋垂眼,“柳师姐的寒毒,凝元藤是引子。”
    赵灵儿喉结动了动。
    她接过藤蔓时,指尖触到叶知秋掌心的薄茧——杂役房的扫帚柄磨的。
    “谢了。”她低声说,转身时瞪了眼还在揉眼睛的陈浩然,“你们两个,跟我去执法堂说清楚。”
    山风卷着陈浩然的骂声,叶知秋已顺着崖壁滑到山脚。
    归客栈的灯笼在夜色里晃,苏晚晴裹着棉斗篷站在路口,搓着冻红的手:“知秋,见着阿福没?”
    叶知秋从袖中摸出张纸条,边角沾着柴灰:“东街废弃柴房,门锁是铜的。”
    苏晚晴瞳孔微缩:“你怎么——”
    “杂役房的老周头爱去东街茶摊听书。”叶知秋笑,“他说前日见几个地痞押着人往柴房走,我便留了心。”
    苏晚晴盯着纸条,忽然伸手帮他理了理被山风吹乱的发:“我煮了姜茶,回客栈喝?”
    “不了。”叶知秋后退半步,目光扫过腰间的布囊,“我得回杂役房。”
    他转身往山边走,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
    袖中还揣着半张皱巴巴的纸,是他在藏经阁最底层翻到的《筑基丹方》——“凝元藤、赤焰草、冰焰莲”,前两样刚凑齐,最后一味...
    叶知秋摸了摸被石壁蹭破的手背,抬头望向山后那汪寒潭。
    潭水泛着幽蓝,深不见底。
    他低声自语:“还差冰焰莲...得快点了。”
    夜风掠过潭面,荡起层层涟漪,像谁在水下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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