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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匹马跑了半日，落星崖的阴影突然罩下来。
沈凝霜勒住缰绳，马蹄在碎石上打滑：“到了。”
叶知秋翻身下马，怀里的青铜碎片烫得慌。
星图浮现在掌心，落星崖三字像团火，烧着他的皮肤往山壁方向引。
“那边。”他指了指山脚下堆着碎石的凹处。
苏晚晴踮脚拨开青藤，石面露出的星纹与碎片严丝合缝——正是地图指引的位置。
“退后。”叶知秋按住巨石。
三百年前坟前那片枯叶突然在脑海里翻涌，衣襟里的《混沌道祖录》烫得像块炭。
他闭了闭眼，掌心贴住星纹。
石面猛地一亮！
金色符文顺着他的指尖爬满巨石，“轰”的一声，一人高的巨石缓缓挪开半尺，露出黑黢黢的洞口。
“小心。”叶知秋抽出腰间短刀，刀尖挑开洞口垂落的蛛网。
沈凝霜把长枪横在胸前，苏晚晴攥紧他的衣角，无尘的银发在风里晃出淡金。
通道仅容两人并行。石墙刻满金色符咒，每走一步，地面就震一下。
“星辰锁链阵。”无尘突然开口，指尖划过洞壁符咒，“触一个，整座山都塌。”
叶知秋摸出怀里的《玄隐步》残片。
残片上的纹路渗进石缝，他蹲下身，在地上快速画了道符。
震动声陡然弱了，他抬头：“踩着我的脚印。”
沈凝霜拽住苏晚晴的手腕：“跟紧。”
通道越走越深。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石壁突然消失，淡蓝色光幕像水幕般垂着，三枚晶石悬在中央——金、青、白三色，分别刻着“天”“地”“人”。
“三才锁。”无尘盯着晶石，“需三人同时触碰，缺一不可。”
叶知秋指了指金色晶石：“我天。”又看向沈凝霜：“地。”最后望向苏晚晴：“人。”
沈凝霜捏了捏长枪：“我手快。”苏晚晴吸了吸鼻子，把布包塞进他手里：“若有事……你先跑。”
叶知秋没接。他望着两人，喉结动了动：“数到三。”
“一。”
“二。”
三双手刚要碰到晶石，通道深处突然传来“咔”的轻响。
叶知秋瞳孔骤缩——数道黑影从黑暗里窜出来，青铜铠甲泛着冷光，手中长枪直指他们咽喉。
数道黑影破风而来时，叶知秋的后颈先炸起冷汗。
青铜铠甲擦着苏晚晴发梢钉进石壁，枪尖震得碎石簌簌落——竟是会自主攻击的灵傀！
“退！通道窄！”他反手拽住苏晚晴手腕往回扯。
沈凝霜的长枪已抡圆，“当”地磕开刺向柳月婵的枪尖：“来多少！”
灵傀步点齐整，七具同时逼近。
叶知秋余光扫过通道宽度——仅容两具并排。
他踹开脚边碎石，冲无尘喊：“封后路！”
银发男子指尖凝出冰晶，在通道口冻出冰墙。
最前两具灵傀撞上来，冰屑飞溅却纹丝不动。
叶知秋抄起短刀扎向第三具膝盖——青铜甲下露出寸许缝隙，正是机关关节！
“这里！”他大喝。
沈凝霜长枪顺势挑入，“咔”的脆响，灵傀左腿折成九十度，踉跄着栽进同伴怀里。
通道霎时堵成一团。
“寒毒！”柳月婵突然低唤。
她苍白指尖按上最近灵傀心口，眉峰紧蹙：“和我体内寒毒……同源。”话音未落，灵傀胸口青铜纹亮起幽蓝，竟与她腕间冰痕同频震颤。
叶知秋瞳孔骤缩——三百年前在杂役房偷翻的《古傀录》里，确有“以毒为引，控傀为兵”的记载！
他反手扯下柳月婵腰间玉佩，塞到她掌心：“注毒！”
柳月婵咬碎舌尖，鲜血混着寒毒顺着玉佩纹路渗进灵傀心口。
青铜纹骤暗，灵傀动作滞了半息。
叶知秋趁机拽起沈凝霜：“三才锁！快！”
三双手同时按上晶石。
金、青、白三色光焰炸起，光幕“嗤啦”撕裂，露出其后黑黢黢的山洞。
“走！”沈凝霜抄起苏晚晴就冲。
柳月婵踉跄两步，被叶知秋捞住腰肢。
他余光扫过倒在地上的灵傀，心口突然发紧——那具被柳月婵注毒的灵傀，核心处正渗出极淡的金色流光，像在……传递什么。
“等等。”他顿住脚。
“怎么？”沈凝霜回头。
叶知秋盯着灵傀核心，喉结动了动。
三百年装怂养成的直觉在轰鸣——这些傀儡绝不是单纯的守卫。
可身后通道传来冰层碎裂声，更多灵傀正撞开冰墙。
“进洞！”他咬牙，推着众人跨进光幕。
“轰——”
光幕闭合的刹那，叶知秋最后瞥到那具灵傀。
它核心的金光突然大盛，竟顺着通道石缝往山壁深处钻去，像一道被点燃的引信。
秘境里的风卷着铁锈味扑来，他攥紧怀里的青铜碎片。
碎片烫得惊人，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