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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英挠着脑袋嘿嘿一笑:“这不是一码归一码吗?”
说罢,她又神经兮兮地凑近:“桑朗现在可是全球第一钢琴大师,名利双收那种,你跟他在一起也不赖。”
毕竟……
侯英眼神在小兮身上停顿,脑海中又出现了宋时野的脸。
怎么只觉得怪怪的……
听出侯英撮合的意思,顾红不禁失笑,无奈的看向侯英:“你身边有个雄性生物都没有,倒是一直在担心我和谁在一起。”
侯英一听这话,一张脸涨红瞪了顾红一眼:“好啊你,肯定是和宋时野在一起待久了,连对我说话都夹枪带棒的!”
顾红看着他跳脚的模样,就觉得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其实我离婚之后,对感情这一方面的事情并没有多看重,有没有对我而言都一样,甚至有还会是个负担。”
顾红双手托着下巴,这一次说的比较认真。
侯英收敛了暴躁的脾气,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也行,就算没有伴侣,你也有我和方玉。”
侯英若有所思,只觉得这样的日子也确实是不错。
她们科技的顶尖人物,财富,权利,地位……她们并不缺。在她们已然花团锦簇的世界里,也并不一定需要锦上添的那一朵“花”。
屋里气氛十分平和,可外面却有凌厉。
门外。
桑朗和宋时野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呵,娃娃亲?还不是被踹出来了?”
宋时野率先开口嘲讽,一张嘴斜斜的勾着,眼底满是痞气。
顾红不在跟前,桑朗也不复刚才委屈无辜模样,同样冷冷扯着嘴角反怼:“我们至少有长辈之约,你又好地到哪去?红可是先把你丢出来的。”
此言一出,宋时野嘴角的弧度多了一份阴鸷,他盯着桑朗,已经扭着五指的关节考虑着在哪里先下手。
一定要选一个打起来狠,外面还看不见的地方。省的眼前这个绿茶去找顾红卖惨。
他在心里邪念滋生,桑朗则扫视着眼前人。
当时他被庞姐领到楼上,第一直觉便让他察觉到这个人不好惹,甚至脑海中那根雷达也骤然响起。
他绝对是个大威胁。
桑朗眼睛里的神采也沉下去一些,两人四目相对,周边的风仿佛都停了下来。
“要吵去马路上吵。”
蓦地,顾红拉开门,又哐的一下关紧。
桑朗和宋时野这一次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才剑拔弩张的氛围也在此刻消散大半。
他们互相瞪了一眼,转而扭头各自上了车。
顾红在窗边看着他们俩离开,这才将大门反锁。
桑朗在舒山南苑最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因为楼层够高,远眺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南苑里的绿色草坪。
他搬了个凳子,一个人坐在窗边,脑海里全是刚刚的场景。
顾红不信他,或者说是对他话中的“娃娃亲”
不在意。
她就当是长辈幼年的随口说说,却不知道,那是撑着他的一根杆子。
桑朗叹了口气,将右边紧紧握着的酒杯竖起,一饮而尽。
他也是个十分克制的人,从没有喝过酒。没想到第一次喝,竟然是在异国他乡。
不过……既然是她在的城市,倒也心甘情愿了。
桑朗觉得喉咙处火辣辣的疼,眼睛里也随之滚出雾气。
不知不觉间,他看着眼前天旋地转,连窗外那轮弯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地上。
怎么趴在地上?
他搓一搓眼睛,还是不见它爬起。
不应该啊,他看过无数次月亮,月亮不应该是这样的。
桑朗挣扎着伸出手想去扶正,可却无力地跌下,关节磕到地面上,疼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原来,是他刚刚稀里糊涂的就摔在了地上。
桑朗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重新坐到椅子上。
月亮皎洁,和他那么多年看的一样。
疼痛带来的清醒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他又觉得眼前的事物层层叠叠,全是重影。
而此刻,思绪也随之扩散。
“爷爷,为什么要学琴?”
他不愿意,看着在钢琴旁边拿着戒尺的老头又害怕又委屈。
明明别人都不用,别人都在外面玩,他却被关在院子里学琴。
“你有天赋。”
……
“爷爷,我拿到青年杯的金奖了!”
他高高兴兴地带着奖杯回家,见到的却是地上倒下的小老头。
金奖杯被他随手丢在地上,他疯狂跑到了小老头跟前。
小老头真的很小了,再也不是这种高大威猛又严苛的模样。
皱纹爬满了他的眼尾,但是好像又不止有皱纹。
他试图帮他抹去,可是皱纹抹不掉,能抹掉的只有一点水雾。
“爷爷,我不要一个人……”
他哭。
这个时候,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小老头却笑了,他没有力气,连自己的弧度勾地都不大,甚至他觉得只是自己的错觉。
“你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小红在等着你呢。”
……
“我现在是全球最顶尖的钢琴家。”
他站在小小的碑前,又在前面插了一把草。
有的时候他是恨他的。
很小的时候恨他束缚了自己的自由,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长大了恨他苍然离去,甚至最后留的遗言和自己没有一丝关系——祭拜的时候给他墓碑前插一把草。
他说因为布匹从草木枯枝来。
他听不懂,就是觉得难过。
之后的那么多年,他一个人走,身边变了又变,唯一留下的只有怀里的那张厚厚的相册。他每年都把旧相片再印一张新的放进去,那么几张照片来来回回的印,甚至印满了整整一大册。
爷爷说自己不是一个人。
确实,他带着红,走过了许多地方和时光。
怎么会轻松地放开你呢。
“红……”
桑朗呢喃着,脚步虚浮的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着,想去找她。
可是刚走没几步,又跌倒到地上,甚至直接昏睡过去。
梦里,爷爷还在。
他弹琴,顾红的外婆踩着缝纫机。
两种毫不相关的声音叠在一起,就让人格外舒心。
他羞涩的站在一边,视线却在顾红身上瞟。
她好奇地问外婆该怎么制衣,自己则悄无声息地坐在了爷爷身边合奏。
翌日。
“砰砰——”
连敲好几下没声,侯英直接黑进酒店系统开了锁。
她推开门往里一看,率先察觉到的是鼻尖浓厚的酒味。
她伸手挥了挥,走了几步,在卧室里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桑朗
她眉头拧起,事先扫过他脚边掉落的半瓶酒,还有一摊倒在地上的酒液,只得无奈地扶额。
随后,侯英又蹲在桑朗跟前,直接两手开弓,在他脸上呼了三个大嘴巴子。
桑朗在睡梦中被打了个懵,睁眼便瞧见了侯英恨铁不成钢的怒容。
“你……”
“想死?回国外死去!”
侯英又一巴掌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