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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寒忱眼睁睁看着顾红的视线从老太太开始，再挪到柳如雪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落给自己，原本期待满满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碾碎，绽开了一地的酸。
顾红并没有忽略某人那道咄咄逼人的视线，可她却不愿意多看一眼。
“天都快黑了，先进来吧。”
老太太眼底柔和地笑着，主要伸手去拉顾红的手腕。
顾红下意识的微微低头，做足了恭敬的小辈姿态。
柳如雪在一旁瞧着，可气红了眼，赶忙上前几步到了老太太身边，揽住她的胳膊：“宋奶奶，我来扶你！”
她声音脆生生的，又暗戳戳地睨了顾红一眼。
顾红却没有什么反应，刚准备松手，没想到老太太却先一步拉住了她：“你跑什么？难不成看到我很不满意？”
她作势板起脸。
顾红只好重新任由她拉着，摇了摇头：“您说笑了，怎么会呢。”
老太太这才舒缓了脸色。
“顾红，小兮怎么没来？”
刚进主别墅，老太太便急不可耐地询问起小兮的下落。
“她很小，太晚的话我不会带她出门。”
顾红温声回应。
老太太显然有些失望却还是点点头：“也是。”
“就是我给那孩子准备的礼物得让你带回去了。”
顾红闻言，视线顺着老太太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清那些的瞬间，她的嘴角抽了抽。
原本放置着室内盆栽的角落处专门铺了一道软垫，上面兑买了各种各样的礼物盒，都用着精致的包装纸打包起来，系上了完美的蝴蝶结。
“这……”
顾红不免有些犹豫，老太太却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嫁给寒忱那么久，老太婆我呀，都没有给你送什么礼物，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小兮，这些都不足挂齿，应该的。到时候让人把这些装着，一起送到南苑给小兮。”
顾红难免替小兮觉得受宠若惊，可是第一反应却还是拒绝。
她摇了摇头：“老夫人，我和厉寒忱已经离婚，只是当初我不曾拜访照顾过您，所以这次听说您来秦城，这才想着过来送份礼就走，于情于理，这些我都不应该带走。”
老太太闻言，一下子就沉了脸。
“就算你和寒忱离婚，那也曾经是我们厉家的媳妇儿，小兮无论如何都是我们厉家的长女，这些都是你们该得的。”老太太盯着顾红的嘴，见她又要开口，赶忙堵了回去，“这是我老太婆的一点心意，要是你这都不收，也别怪我生气！”
说罢，她别过脸，倒真是一副气地不轻的模样。
“这是奶奶费心思挑了一整个下午的，或许小兮喜欢呢？”
厉寒忱抿了抿唇开口。
顾红沉默了一瞬，朝着老太太点头：“那我就替小兮谢谢曾奶奶了。”
此言一出，老太太眼底这才重新换上喜色，偷偷摸摸和厉寒忱对视了一眼。
厉寒忱指尖微微攥紧，嘴角也有了一些弧度。
他的视线很快地扫了一眼那堆成小山的礼物。
其实那里并不光只有老太太给小兮准备的……
男人幽深的目光落在顾红身上。
她不用回头都感觉到那道粘连在自己脊背上的视线。
“既然老太太您给小兮准备了礼物，不如也来看看我给您准备的。”
她轻笑，将手上的礼物袋抬了抬。
原本就已经被忽略的柳如雪当即就不乐意了，赶忙跳起来站在老太太面前打断顾红：“宋奶奶，我也给你准备了，先来看看我的！”
说罢，她也不等人表态，不有分手地就去了客厅，从茶几上抱了一小堆礼物出来。
“宋奶奶，这些可都是我专门为您挑选的珠宝首饰，您肯定喜欢！”
这句话说的热切，她兴致勃勃的模样就仿佛意一只伶俐的猫儿，可顾红先从那双猫眼中看到了几分挑衅。
她瞥了眼桌面上大大小小的手饰盒，果不其然都是柳如雪当时在商场从自己手上抢走的。
她隐隐察觉到了柳如雪对自己的敌意，甚至比在商场的时候更甚。
不过说起来也怪，她自从站在这里的第一眼便能感知到她时不时的去瞟厉寒忱，每一次收回目光便低下眸子，眼睛里面满是少女心事的雀跃。
她喜欢厉寒忱。
所以哪怕自己已经和厉寒忱离婚，但也在此刻成了她的假想敌。
但是在商场的时候呢？她们并不认识，只是两个陌生人。
顾红心里疑惑不解，柳如雪已经兴冲冲的把所有首饰盒打开，给老太太介绍起来。
“您看这只南红手镯！瞧瞧多衬您肤色呀，这样品质的南红手镯，就算在京城的商场里，我都没见到几只！”
“还有这条翡翠珠链，帝王绿！”说罢她拿起珠子放在光下，看着上面呈现出绿幽幽的透光，得意地笑了笑，“这串也是高品，可符合您的气质了。”
“另外还有……”
……
柳如雪喜滋滋的介绍了一个遍，将所有的首饰盒摊开，占据了一个小小的桌面。
光一眼放去，便可以窥得她这一次付出的财力之深厚。
老太太很配合地把玩了几个物件，随后对她一笑：“如雪有心了，这些我都很喜欢。”
柳如雪一听老太太夸赞自己，脖颈当即扬起，头却转到了顾红的方向：“这位顾红小姐呢？”
她眼睛里冒着光，就等着看到顾红准备的礼物被自己压下去似的落败狼狈了。
她当时和顾红相遇的商场，是整个秦城最大最豪华的商场，里面展出的珠宝首饰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离开那个商场，顾红还能找到什么比她更好的礼物？
如果拿出的礼物不比她的好，说不定会惹得老太太不悦，觉得她不尊敬长辈，不肯花费一点心思，那到时候，看对方如何自处。
老太太历来是宋家的主心骨，就算寒忱哥哥也得给几分薄面，若是她可以比过顾红，更得老太太的欢心，那到时候老太太搭桥，她走进寒忱哥哥不是更加轻而易举？
柳如雪越想越觉得得意，此刻也觉得自己刷卡时的肉疼得到了几分宽慰。
“柳如雪。”
厉寒忱适时开口，声音冷沉，带上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那道寒眸终于落在了自己身上，柳如雪却只觉得憋屈得紧。
“寒忱哥哥！”她吸了吸鼻子，一跺脚，“宋奶奶给顾红小姐的孩子准备了那么多礼物，我不过就是想看看顾红小姐的回礼！”
“你什么意思嘛！”
说罢，她甚至抬手落在自己眼下，一副要抹泪的样子，可眼睛却在暗戳戳的恨恨盯着顾红。
没想到寒忱哥哥会这么在乎这个前妻，当下委屈不已。
哼，寒忱哥哥当着面维护她，她肯定很得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