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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入薇这才恍惚想起这里多了什么东西。
是独属于顾钰的……味道。
明明他只来了一天，甚至连东西都没有多少。
但这个房子里似乎到处充满了他的气息。
就好像是一头霸占着领地的雄狮，脚趾轻轻扫过地面，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
入薇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但也没有……反感。
就好像此时，哪怕顾钰有些横冲直撞的，但入薇还是下意识抱紧了他。
两人的汗水仿佛融合在了一起，手指穿过彼此的指缝，再用力交握。
从床上到客厅的沙发，又换到了浴缸中。
如果说昨晚只是顾钰的试探的话，今晚的他才算是真的暴露了本性。
此时他就坐在入薇的身后，不算宽敞的浴缸让两人的身体不得不更贴近了几分，他的嘴唇落在她的颈侧，舌尖在舔了舔牙齿后，到底还是忍不住往上面咬了一口。
入薇感觉到了疼，但并没有惊呼。
她甚至还转过头看他。
湿漉漉的眼眸中，带着别样的娇媚。
然后，她说道，“用力。”
顾钰先是一顿，随即低头，用力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只是他到底还是舍不得。
在血珠冒出的前一刻，他松开了牙齿，然后，往另一处地方用力。
浴缸中的水波在不断晃荡着，激起的水花砸在瓷砖上，再顺着流入下水道。
氤氲的水汽让整个镜面都变得雾蒙蒙的。
却依然可以看见里面那两道模糊的身影。
如两头苦苦相依的野兽，以自己的灵魂进行交换献祭，又从中浇筑出新的血肉。
……
“我还是决定回国一趟。”
高雯绮告诉入薇，“正好，不是新年快到了吗？学校这边本来就有假期，我又多请了两天，所以……我明天就走了。”
入薇倒是不意外，只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
“嗯。”
高雯绮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大概是顾虑到了入薇的心情，于是想说的话，又慢慢咽了回去。
入薇看出了她的踌躇，又主动问了一声，“怎么了吗？”
“嗯……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
“什么？”
“我……我和梓杰交往的事情，双方家长不是都知道么？这次我回去，我父亲就提议说，想要让我们两个先订婚。”
“是吗？”入薇笑，“这是好事，恭喜你了。”
她的样子很是诚恳真挚，高雯绮看出来了，唇角的笑容也更深了几分，“谢谢。”
“那等订婚的日子确定了后，你跟我说一声，我或许还能回去喝杯喜酒呢？”
高雯绮不断地点头。
然后，她又问入薇，“姐，你最近……是不是也有什么喜事？”
“嗯？”
“你这……”
高雯绮已经好奇了一顿饭的时间了，此时终于顺着问了出来。
但她也没有明说，只指了指入薇脖子上的痕迹。
——大家都是成年人，那印记是什么，一眼就知道。
入薇倒也没有遮掩，只笑了笑。
“你是有男朋友了吗？”
高雯绮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问。
“嗯。”
“太好了！”高雯绮的唇角立即向上扬了起来，“他是谁？我认识吗？是本地人？”
“你怎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入薇反问，高雯绮先是一顿，然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是挺高兴的，但我要是说原因，你不要不高兴。”
“嗯？”
“因为……你之前不是跟梓杰在一起过吗？虽然你们很快就分手了，梓杰也跟我说过他现在对你不是那种感情，但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介意。”
高雯绮第一次跟入薇说起这件事，手也用力捏了捏掌心，这才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这么想不太对，但你又这么优秀，我真的……忍不住会多想和嫉妒。”
高雯绮嘴上说着嫉妒，但那看着入薇的眼神中却是一片真挚。
入薇在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后，突然笑了起来。
那有些莫名的笑容让高雯绮不由愣了愣。
不等她说什么，入薇已经问，“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怕你会生气吗？也怕你会觉得我小心眼。”高雯绮皱着眉头，“其实我在跟顾梓杰交往之前就已经知道你们的事情了，我也以为自己能够平静的接受，但还是……会介意。”
“对不起姐，我不应该这么想……”
“傻瓜。”
高雯绮的话还没说完，入薇却突然说了一声。
高雯绮愣愣地看向她。
入薇也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你要是跟我说的话，我就会跟他保持距离了。”
高雯绮摇头，“其实你们之间见面都是坦荡荡的，所以我也没资格要求你们避嫌，而且……其实我也很喜欢你，想要和你做朋友。”
入薇看着她，先是愣了愣。
然后，她问，“那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呢？”
“大不了我就跟他分手。”高雯绮说道，“而且如果真的是这样，说明你也不配做我的朋友。”
高雯绮的话说着，眼神中也是一片坚毅。
入薇看着她，知道她这样……是因为她本身就来自于很好的家庭。
入薇所说的很好，并不是因为有多富裕，而是她的家庭和童年给了她足够的……爱。
因为这份爱，足以让她去抵抗很多的东西。
入薇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当时的自己，也有这样倾尽全力去喜欢一个人，更有他不喜欢自己的觉悟。
但比起高雯绮的有恃无恐，其实入薇更多的是因为孤注一掷。
——她将自己的全部赌上，想要的，是对方的一点点回应。
当然，那都是曾经的自己了。
入薇很快垂下眼睛，也轻笑一声，“还好，我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不然……损失了你这样一个朋友，很可惜的。”
她这句话也让高雯绮笑了起来。
“不过他应该还不知道你有男朋友这件事吧？你告诉他了吗？”
“没有。”
“那让我告诉他吧？对了，你男朋友应该是在这边吧？反正我是明天走，我可以跟他见个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