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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将扶苏贬黜边疆!(第1/2页)
长公子府内,烛火摇曳,映照出扶苏那张骤然苍白的脸。
他手中紧攥着刚送来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儒雅的眉宇间第一次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惊惶。
“这…这怎会如此!”
扶苏猛地站起身,竹简“啪”地砸在案几上,惊得侍奉的童子慌忙退后两步。
淳于越带着几位儒家门生匆匆赶来,老迈的身躯因急促的步伐微微发颤。
他刚踏入书房,就听见扶苏失态的声音:“老师!这密函上的印信…”
“公子莫慌。”
淳于越强自镇定地接过竹简,待看清内容后,花白的胡须剧烈抖动起来:“荒谬!简直荒谬绝伦!”
“学生从未写过这样的密函!”
一位年轻儒生涨红了脸喊道,“这必是有人栽赃!”
扶苏在厅中来回踱步,玄色衣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发出急促的沙沙声。
他忽然停下,转向淳于越:“老师,您老实告诉我,门下可有谁…”
“公子!”
淳于越扑通跪下,老泪纵横:“老臣以性命担保,儒家弟子绝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印信定是伪造的!”
扶苏扶起老人,指尖微微发抖:“可那玉佩…确实是我赏赐给门客的…”
“定是被人盗用了!”
淳于越急道,“公子细想,三日前不是有门人报失过玉佩?”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扶苏猛地转头,只见府中管事慌慌张张跑来:“公子!宫中…宫中来人了!”
话音未落,一名黑甲侍卫已大步踏入,铁靴踏地的声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他冷硬地抱拳:“奉陛下口谕,命长公子即刻入宫觐见!!”
满室死寂。
扶苏感觉一阵眩晕,连忙扶住案几。
淳于越颤声道:“这位将军,不知陛下…”
“末将只负责传令。”
侍卫打断道,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公子,请速更衣。”
待侍卫退出,书房内顿时炸开了锅!
年轻儒生们慌乱地围上来:
“公子不可去啊!这分明是陷阱!”
“不如称病暂避…”
“都住口!”
扶苏突然厉喝,温润的嗓音罕见地带上锋芒。
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备朝服。”
淳于越抓住他的衣袖:“公子三思!此时入宫…”
“老师。”
扶苏轻轻挣开,眼神渐渐坚定:“本公子行事光明磊落,若此刻退缩,反倒坐实了罪名。”
他转向铜镜,看着镜中那个熟悉的自己,轻声道:“我倒要看看,这局棋…究竟要如何收场。”
管事捧着朝服进来时,发现公子的手仍在微微颤抖。
但当那袭绣着玄鸟纹的朝服加身时,扶苏的背脊已挺得笔直。
他最后看了眼案上那卷要写的自辩奏折,苦笑着摇了摇头。
“走吧。”
他迈步向门外走去,在跨过门槛时顿了顿,没有回头:“若我…未能归来,请老师照看好府中那些弟子。”
淳于越踉跄追出几步,却只看到公子登上马车的背影。
夜风吹起车帘一角,隐约可见扶苏紧握的拳头搁在膝上,骨节发白。
远处宫城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如同张开的巨口。
……
宫门前。
青石道上晨雾未散,扶苏的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晨光中格外清晰。
忽然,前方玄色车驾映入眼帘——
是六弟赢子夜的车驾!
扶苏急忙命人停车,快步上前。
赢子夜似乎早已料到,正负手立于道旁,玄色朝服上的暗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六弟!”
扶苏声音微颤,“此事绝非我所为,我…”
赢子夜抬手制止,目光平静如水:“长兄不必多言。”
“可这分明是有人栽赃!”
扶苏急道,儒雅的面容因焦虑而显得苍白。
“我府上玉佩确曾遗失,那密函印信也定是伪造…”
赢子夜轻轻摇头:“现在说这些,都是无用。”
扶苏身形一晃,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那依六弟之见…”
“入朝。”
赢子夜淡淡道,目光投向远处巍峨的宫门,“该来的总会来。”
扶苏喉头滚动,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赢子夜已转身登车。
晨风吹起车帘,隐约可见那张始终平静的侧脸。
宫门前的铜钟突然敲响,浑厚的钟声震得扶苏心头一颤。
他望着六弟远去的车驾,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发抖的指尖,终是深吸一口气,迈步向那森严的宫门走去。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55章将扶苏贬黜边疆!(第2/2页)
麒麟殿内。
肃杀之气弥漫。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扶苏跪在殿中央,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听着廷尉一字一句地宣读那些所谓的“铁证”。
“经查证,刺客身上搜出的玉佩确为长公子府所出,密函上的印信与公子私印分毫不差。”
廷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更有刺客供认,是受儒家门人指使…”
“荒谬!”
扶苏猛地抬头,儒雅的面容因愤怒而涨红。
“这分明是有人构陷!那些刺客的供词,分明是严刑逼供所得!”
龙榻上的始皇帝冕旒低垂,玉珠后的目光深不可测。
他缓缓开口:“扶苏,你可有证据自证清白?”
扶苏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他环顾四周,那些平日对他恭敬有加的朝臣们,此刻都低着头,无人敢与他对视。
“儿臣…儿臣…”
扶苏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始皇帝突然起身,玄色帝袍上的金线玄鸟纹无风自动:“传朕旨意,长公子扶苏,御下不严,致使奸人作乱。”
“即日起,贬黜岭南,镇守百越边疆。”
“一应儒家门人,凡有嫌疑者,皆下廷尉府彻查!!!”
这旨意如同一道惊雷,震得扶苏浑身发颤!
他膝行几步:“父皇!儿臣冤枉啊!这分明是…”
“退朝。”
始皇帝冷冷打断,转身离去,只留下冕旒玉珠碰撞的清脆声响。
扶苏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朝臣们鱼贯而出,无人敢多看他一眼。
李斯经过时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王贲更是加快脚步,仿佛生怕被牵连。
殿内很快空荡下来,只剩下扶苏孤零零的身影。
忽然,一双玄色锦靴停在他面前。
扶苏抬头,看见赢子夜平静的面容。
“六弟…”
扶苏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拽住赢子夜的衣袖,“帮为兄向父皇求求情…我真是被冤枉的…”
赢子夜轻轻叹了口气,俯身将扶苏扶起。
“长兄啊长兄,你为何就不明白父皇的苦心?”
扶苏一怔:“苦心?”
“若父皇真要责罚于你,又岂会只是将你贬往百越?”
赢子夜压低声音,“以谋逆之罪,便是赐死也不为过。”
扶苏瞳孔微缩,似乎想到了什么。
赢子夜继续道:“这满朝文武,谁看不出此事蹊跷?”
“但长兄你…确实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
“可这…”
“百越近来蠢蠢欲动,屡犯边境。”
赢子夜打断他,目光深邃,“父皇这是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岭南虽远,却是用武之地。”
“若你能平定百越之乱…”
扶苏浑身一震,眼中渐渐浮现明悟之色。
他望向始皇帝离去的方向,突然整了整衣冠,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儿臣…受教了。”
赢子夜微微一笑,拍了拍扶苏的肩膀:“长兄此去,不妨带上几位得力门客。”
“我这边门下,也有几位擅长机关术的门客,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扶苏惊讶地抬头:“六弟你…早就知道?”
赢子夜不置可否,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百越各部的情报,长兄路上可细细研读。”
扶苏接过竹简,手指微微发抖!!
他忽然发现,自己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六弟,眼中闪烁的光芒竟与父皇如出一辙。
“时候不早了,长兄该回去准备了。”
赢子夜转身欲走,又顿了顿,“对了,临行前不妨去看看淳于博士。”
“老人家年事已高,经不起廷尉府的折腾。”
扶苏会意,郑重地拱手:“多谢六弟提点。”
赢子夜摆摆手,玄色朝服在晨光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他迈出殿门时,恰好与站在廊下的胡亥四目相对。
胡亥歪着头,天真无邪地笑了:“六哥和大哥说什么悄悄话呢?”
“十八弟想知道?”
赢子夜也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不如去问问父皇?”
胡亥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那副孩童般的表情:“六哥真会开玩笑~”
他蹦跳着离开,却在转身瞬间,异色双瞳中闪过一丝阴鸷。
……
宫墙外,一队黑甲骑兵已经整装待发,准备“押送”扶苏前往岭南。
为首的将领见到赢子夜,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赢子夜仰头望向渐亮的天色,轻声自语:“兄长,一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