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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的尘土没过了马上的人的身影，让送行的人的视线也变得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直到盯得连眼眶都开始干涩，陆老夫人仍旧舍不得收回目光。
还是身后的绿屏看不下去，上前搀扶住她的胳膊，轻声开口：“老夫人先回去吧，外头太冷了，当心冻坏了您的身子。”
“我虽老了，可却也没有那样不中用，不至于站一会儿都不行。”
陆老夫人摇了摇头，仍旧望着沈枝意离去的方向，“倒是阿意那丫头，杭州那地方本就荒芜苦寒，如今又战事四起，她哪里见过那等场面？还不知要受多少苦呢。”
“夫人知道您心中这般惦记着她，她也会觉得高兴的。”
“高不高兴又有什么用？”
陆老夫人叹了口气，“我只希望她能够平安。这孩子太过任性，那些刀剑不长眼的地方，若是真遇到危险，无论谁都护不住的。”
“虽然答应了她，可我心里总觉得放心不下。先前还能够劝着自己，可这会儿瞧她真的走了，却有些后悔。你们说，若这一去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会不会怪我？渊儿会不会怪我？”
陆老夫人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自己同自己说话，可说到后头，却又转身看向一旁的绿屏和红玉，仿佛想要从她们身上寻找一些慰藉似的，期盼着她们的答案。
“不会的。”红玉开口。
绿屏一向话少，平日里主子说话，像她们这样的一向是很少开口接话的，也免得哪里说的不好惹了主子的不快，到头来要多受些责罚。
可今日的红玉倒显得较平日积极得多，连陆老夫人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心中知道自己的妹妹一向没什么分寸，绿屏急忙替她补充道：“是啊，夫人那样宽宏，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怪罪到老夫人您身上的。侯爷孝顺，夫人又怎么会不孝顺？”
她这一番话倒说得陆老夫人眉眼稍稍松开来，没有方才那样满面愁容。
刚在心中暗暗松下一口气，红玉却摇了摇头：“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不会出事的。”
“哦？”这倒让陆老夫人有些意外，她朝红玉看过去，“你为何说得这样笃定？”
“感觉”
“只是感觉？”
“嗯”
红玉点了点头，“虽然和夫人接触的不多，可我总觉得，夫人聪慧又果敢。不知为什么，只要是她的选择，就总是让人觉得很可靠、很安心。”
“我相信像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上天会眷顾她，百姓也会眷顾她。就连我们——”
她顿了顿，“老夫人您、我、绿屏姐姐，还有韶光院的流云、流雨，不也都在心中为夫人暗自祈祷吗？若上苍有灵，也一定会保佑她的。”
陆老夫人倒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说法，不由得顿了顿，在心中暗暗思索一番，这才终于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上苍有灵，一定会保佑我的孩子，保佑他们全都平平安安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