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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训话(第1/2页)
钟仪使了二十两银子托了一贯往荣国公府送鲜羊乳的闲汉把话递到吕贞那头的时候,吕贞正垂首立在正院偏厅的大圆桌前听训。
而圆桌旁坐着的,正是秦氏。
不过,她并非一人独坐,坐在她身侧的,还有吕贞的儿子,蒋景玉。
“景玉,你可瞧好了。”秦氏挽袖拣起银匙,将一块黄羊肉往蒋景玉的瓷碟里搁去。
说着,掀起眼皮白了吕贞一眼,又看向蒋景玉,“往后你长大娶媳妇,可万万不能够娶你母亲这样儿的,
登了人家的门槛,做了人家的儿媳妇,
不想着好好学规距伺候婆母公爹不说,睡到日上三竿才堪堪前来给她的婆母请安,这叫个什么规距!”
“到底是无门无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话罢,秦氏将银匙一丢,‘当啷’一声,厅内诸人更是大气不敢出了。
秦氏缓身往椅背上靠去,双手交叠在腹间,半垂的眸间没有一丝悦色。
“就这般做派,拿什么来掌这偌大的一份家业?当真是不及那钟仪半分!”
“别以为你给我们蒋家生了长孙又坐上少夫人的位子你就高枕无忧了,你既心里头没数,我今儿也就顾不得说话难听了,
你虽算不得娼,却是实打实的妓!
妓子就是妓子,我们荣国公府对你没那么大的宽容!你若实在做不到少夫人的本分,这去母留子的事儿,我亦是做的出来的!”
秦氏之所以对吕贞的态度陡然间下滑至此,皆因吕贞这几日间的不作为。
晨昏定省从不按着时辰便不说了,府里头大小事更是从未有要上手的样子。
管事的及婆子们一窝蜂的往秦氏的屋里头涌,她本就是个不喜操闲心之人,这一来,心生烦闷间更是将矛头全都指到了吕贞的身上。
秦氏本以为吕贞这般无门无户,又撞了大运贴到她那傻儿子身上顺利迈入高门的女人在她跟前会是极其的做小伏低巴结奉承。
却不曾想,这女人同她想象之中却是天差地别。
察觉到吕贞有半点忧不肯为她分只想享尽荣华的苗头,秦氏对她的好感,顿时降至了冰点。
不过,对于秦氏的奚落贬损,吕贞却是脸不红心不跳毫不在意的。
因为,她的心里想着的是另一桩事。
甚至可以说,从始至终,她的心里也就只这么一桩事。
吕贞缓缓抬脸,朝秦氏款款一笑,“婆母何出此言呢?这几日刚搬进府,我是有些不怎么适应的,身子亦很是乏累,
延储知道了,便好生安顿我不必按着时辰早晚给您请安,也不必管府里头那些个杂事,这都是延储的原话,您若不信,大可去问他便是。”
“再者,您叫我管府里头的事,可您什么都没交到我手上来,我手里头连本府上的账簿都没有,您叫我管什么事呢?”
听到吕贞提及蒋延储叫她不必晨昏定省,秦氏心头不禁很是一酸,正欲大发雷霆,可吕贞后头的话却令她暂时撇下了这股子火气。
“哦!”秦氏转眸朝吕贞上下扫了一眼,双眸微眯,“原来你在这处等着我呢?”
“怎么?你这事儿都还未管明白便惦记上府里头的帐本了?”
说着,秦氏缓缓起身,眸光盯视着吕贞往她身后踱去,又绕回了她前头,站定了一笑,“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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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的楚馆,那是烟花之地,达官贵人并不少,
你在那处待了那么些年月,也合该是学了不少人情世故才是。”
“这会儿,事儿还未管,你便先惦记我的账本...”秦氏微微一顿,伸手勾住吕贞的下颌,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你是何居心?”
仅这么一番试探,吕贞心头便完全了然了。
看来,这荣国公府的帐本,是如那主子所说一般藏着不少的秘事。
她心头怔然,这么重要的东西,究竟会搁在这府里哪个不得见光的角落呢...
钟仪那头已然是帮不上她什么了,她得赶紧设法寻到那些个帐本,因为,主子给她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过,眼下显然还不是深想的时候。
“婆母所言极是。”吕贞唇边的笑一丝丝绽开,抬手将秦氏往椅子上搀去,又亲自斟了一盏茶撩袍跪了将那茶往秦氏的跟前呈去。
“是儿媳不敬,婆母您训的对,明日起,儿媳定然按着时辰晨昏定省,府里头大小杂事,儿媳也愿意每日到您房中先协您理一理,
这并非儿媳躲懒,而是儿媳想着您得先教儿媳几日不是?若非如此,儿媳只怕是应付不过来,到时候出了差错...”
这倒是个能屈能伸。
吕贞认错的态度还算得上恳切,这叫秦氏很是受用,方才心头的火气也一下子消了大半。
心头不禁又得意起来,这吕贞就是比钟仪好拿捏百倍。
想那钟仪掌家三年,可是从未在她跟前这般做小伏低过的。
“你到底是我孙儿的生母,我也不想对你有过多为难。”秦氏接过茶,抿了一口,悠悠道:“起来吧。”
“明儿起,你便往我房中去,这府里头该怎么管,我慢慢儿教你。”
“是。”吕贞起身,又浅笑着朝秦氏蹲了个礼。
...
“主子,方才有小厮进来递话,说是那送羊乳的闲汉今儿把您要的鲜酪给带来了,却不让小厮经手,要奴婢往二门上去接,
奴婢仔细一想,您昨儿个哪有要过什么鲜酪?
可您又在里头,奴婢便还是去了,
奴婢去了才得知,哪有什么鲜酪,那闲汉只说了一句话,说今儿晌午,龙泉茶楼有人候您。”
吕贞出了正院一面往西院回,一面听白雀在身后小声说着,心头一凛。
“主子,会不会是督公的人?定然是催您拿那些帐本了...”青鸟朝四周望了一眼,见无人,也小声道。
吕贞脚步未停,甚至愈发快了些许。
“催催催!催又有何用!我迈进这荣国公府才几日!
他宁铭不想些其他法子,只等着我空手去取,你们都说他疼惜我,可我瞧着他是一点都不怕我因此丢了性命!”
一时,后边的青鸟和白雀都不敢再言语。
跨入西院,吕贞一口气将一碗茶饮尽,将茶盏‘当’一声墩在案上,缄默一瞬,抬手将其他侍人屏退,而后看向青鸟和白雀。
“待会儿,白雀你同我出府,青鸟你往主母屋里去帮着照看玉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