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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谁的面子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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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紫嫣慢吞吞地穿好鞋,冷冰冰地说:“周大兰,我警告你,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乱说话,我就把你今天在小树林里和野男人搞在一起的事说出来!”
    周大兰尖声叫道:“你胡说!我没有野男人,我今天一天都在地里干活!”
    “我亲眼看见的事还能假?你不光做了那种事,还把红内裤脱下来,套在那个野男人脸上,那画面简直没法看。
    啧啧,我都说不出口,真是辣眼睛。”
    余紫嫣一脸嫌弃,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周围的人都安静了,心里想:你说得是挺起劲的,但哪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时,刚才还跟着周大兰一起添油加醋的那个大妈突然睁大了眼睛,惊呼道:“大兰,你今天不是穿着红内裤吗?我们刚才一起去厕所,我亲眼看到的。
    难道……余紫嫣说的是真的,你真有野男人了?”
    说着,那个大妈伸手扯了下周大兰的裤子,红内裤就露出来了,明晃晃地摆在众人面前。
    余紫嫣冷笑一声:“周大兰,你喜欢把自己的丑事弄得人人皆知,干脆坦白算了,干嘛要把脏水泼给别人?你自己在外头快活,却让别人替你背黑锅?”
    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周大兰每次造谣别人时说得那么生动具体,仿佛亲眼看见似的。
    原来,她自己才是主角!
    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周大兰身上,充满了轻蔑。
    周大兰突然慌了神,扯着嗓子嚷嚷着要去找余紫嫣算账。
    余紫嫣随手抓起路边的一根竹竿,在周大兰脚边一阵猛抽,让她跳来跳去,折腾得精疲力竭。
    余紫嫣把竹竿一丢,转身朝着周围的几位大妈大姐拱了拱手:“各位长辈,我从小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长大,我的为人怎么样,你们心里应该清楚。
    我爹娘刚走那阵子,我也做过些傻事,但那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打击。
    现在我已经想通了,也在努力改过自新。
    我现在就想好好把三个弟弟妹妹带大。
    办这个食品厂也是想尽自己所能,让大家的日子过得更好。
    至于厂子能不能成,就让时间来说话吧。”
    说完,余紫嫣朝大家鞠了个躬,接着拉着柳叶走了。
    黄桷树下的妇女们这才缓过神来。
    有个大妈感慨道:“说起来,余紫嫣真不容易,这么小就没了爹妈,三个弟妹的担子全压在她身上。
    换成一般男娃,都不一定能撑下来,更别说她是个姑娘了。”
    “可不是吗?看看她养的几个弟妹,那龙凤胎长得白白胖胖的,衣服也干干净净的。
    老二一直读书呢。
    咱们队里,父母都在的家庭有几个愿意送十四五岁的孩子去念书的?”
    “她当姐姐的做到这份上,真是了不起。”
    “不愧是余振霖的女儿,有骨气,有担当。”
    大家越聊越佩服,也开始反思以前是不是对余紫嫣要求太严了。
    只有周大兰还在嘟囔:“你们别被她骗了!她根本不是好人,作风有问题……”
    “呵呵……不信她,难道要信那个把内裤套在男人头上的你?”
    众人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关于周大兰在小树林里给别的男人套内裤的事,很快就在生产队里传开了。
    从此,大家看她老公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怜悯。
    周大兰的老公起初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有一天,他在竹林里偷懒,无意中听到别人议论她和别的男人的事。
    他当时就火冒三丈。
    他找到周大兰,当着众人的面,把她按在地上狠揍:“你个不要脸的,竟敢戴绿帽子给我,老子打死你!”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赶忙上前把他们分开。
    周大兰的老公每一下都使出了全力,要是出了人命可怎么办!
    周六的时候,余紫嫣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提前从邻近的大队借来了周日用的拖拉机,还早早打包了五百罐果酱,全都放在特制的竹筐里。
    她把柳叶、杜之秋和郑梅叫到家里,又喊来了余老二,开了一场小会,详细地给大家讲了自己的计划。
    杜之秋听罢,心里有点发愁:“这好像挺不容易的,我怕到时候一紧张搞砸了。”
    郑梅宽慰她:“别怕,这事没那么复杂,回家后我帮你练习。”
    杜之秋勉强点了下头:“那……行吧!”
    星期天一大早,余紫嫣开着借来的拖拉机到了临时工厂。
    李胜利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拖拉机一停下,他便带领林富生和其他几位干部,把事先备好的货物全都搬到拖拉机上。
    交货完毕,李胜利有些担忧地问:“真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吗?”
    “放心吧,魏廷会在城里接应我。”
    得知魏廷会帮忙,李胜利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
    魏廷是个靠谱的小伙子,有他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余紫嫣启动拖拉机,柳叶、郑梅等人各自找个位置坐下。
    等大家都坐稳了,余紫嫣看着林富生说:“林副厂长,要不要跟我们去一趟,亲眼瞧瞧我们怎么卖果酱?”
    林富生虽想去,但碍于面子,摇摇头拒绝了。
    余紫嫣跳上拖拉机,“突突突”
    地出发了。
    此时正是各家各户做早饭的时间,炊烟升起。
    听到拖拉机声,许多人探出头来看热闹,只见余紫嫣驾驶着拖拉机,帅气十足。
    之前他们只在纸币上见过女同志开拖拉机的样子,如今这场景活生生出现在眼前,不少年轻姑娘看得移不开视线。
    开拖拉机太酷了!要是自己也能开就好了!
    车上装满玻璃瓶,稍微不小心就会撞碎,因此余紫嫣开得格外谨慎。
    通常四五十分钟就能到达甜城市,今天他们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
    进城后,余紫嫣直接带大家去了国营饭店,先填饱肚子再说。
    人吃饱了才有劲干活!每人分到肉包子、一碗豆浆、两个馒头。
    她还额外买了几个馒头,待会儿郑梅和柳叶会用得上。
    吃完早饭时间还早,他们开着拖拉机绕城一圈,熟悉了几家供销社的位置,等到了上午十点半,正是供销社最繁忙的时候。
    余紫嫣把拖拉机停在红旗供销社附近。
    柳叶和郑梅下了车,郑梅紧张得搓着手。
    余紫嫣将事先准备好的馒头和两瓶果酱放进她的挎包,鼓励她说:“小梅花,加油!成败就看这次了。”
    话音刚落,郑梅更紧张了。
    柳叶三十多岁,性格直爽,对接下来的事毫无压力,拍拍郑梅肩膀安慰道:“别怕,照我说的做就行。”
    郑梅深吸一口气:“柳阿姨,你先去吧!”
    柳叶整理了一下衣服,迈开大步走向红旗供销社。
    柳叶刚进了供销社没多久,郑梅也跟着过去了。
    郑梅紧张得手脚都不利索,像是脚步乱了节奏似的走进去。
    果然,供销社里人山人海,每个柜台前都站满了人。
    郑梅进去后找不到柳叶,顿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背,回头一看,是柳叶从旁边经过。
    郑梅心里一下子踏实了。
    郑梅迈着大步走向副食柜台,这里的人相对少些,因为货架上的东西差不多卖光了。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售货员。
    郑梅走过去客气地说道:“同志您好,请帮我拿四瓶桑葚果酱。”
    售货员刚忙活完一大早上,把货全卖出去了,正趁着补货休息呢。
    可一听“桑葚果酱”
    ,她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同志,我们这儿现在没桑葚果酱。”
    虽然王主任说过要进货,但一直没联系上供货方,这两天还在为此发愁呢。
    看来得赶紧催催王主任,前几天就有人来问过这个东西。
    “什么!没有桑葚果酱吗?”
    郑梅失望极了,“早知道市里没卖的,我就该早点准备,在公社时就应该买好带过来的。
    这可怎么办呀!”
    郑梅说着都有点想哭了。
    这时,柳叶走出来,说道:“小同志,既然没有桑葚果酱,你就选别的呗!咱们红旗供销社可是市级单位,货品最全。
    随便拿瓶罐头或者麦乳精之类的,不比你说的那个桑葚果酱差吧?”
    柳叶大声说话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郑梅反驳道:“不一样。
    罐头和麦乳精这些东西,我家那边都能买到,只有桑葚果酱才是这里的特色!”
    柳叶不服气地回嘴:“你就别在这儿吹牛啦,还能有什么比水果罐头和麦乳精更棒的东西?我不信!你们说是不是?”
    周围的人都笑了,觉得这小姑娘说话太夸张了。
    罐头倒是常见,可麦乳精经常断货,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郑梅在众人的笑声中涨红了脸,急忙解释:“我说的是实话,桑葚果酱真的特别好吃!”
    柳叶故意激她:“到底有多好吃?能比猪肉还香吗?光说没用,你得让我们尝尝才行!”
    郑梅气呼呼地说:“尝就尝,保证让你们心服口服!”
    她打开包包,掏出一瓶果酱,使劲拧开盖子,递给柳叶:“你先试试!”
    柳叶舀了一点放到嘴里,立刻眼前一亮:“甜甜的,还带着果香味呢!”
    旁边的人吞了口唾沫,看着柳叶问道:“真这么好吃?”
    “嗯,确实不错,酸甜可口,滑滑的,以前从没吃过这样的东西。”
    那人还想再吃一口,可郑梅躲开了。
    郑梅一脸得意地说道:“我说桑葚果酱多好吃,你们不信吧!不仅能直接吃,还能冲水喝,抹在烧饼、馍馍上都行。”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个馍馍,撕下一小块,蘸了些果酱递给柳叶。
    柳叶咬了一口,连连点头:“味道确实好!”
    刚才尝过果酱的人也想再试一次。
    郑梅很大方,不但给了她一块蘸好的馍馍,还分给了别人。
    直到把带来的果酱和馍馍分完,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怎么样,我说对了吧?这果酱难道不好吃?”
    大家都说好吃。
    果酱的吃法新鲜,口感顺滑,酸甜可口,让人食欲大开。
    抹在馍馍上,大家都能多吃一个。
    有人好奇果酱是怎么做的,怎么会有路边桑葚的味道呢?
    正在大家议论的时候,售货员带着王主任来了。
    售货员高声喊:“王主任,他们就在那儿呢!”
    王主任之前一直找不到做桑葚果酱工厂的联系方式,犹豫了两天,最后决定周一去单位找孙同志要罐头瓶。
    他刚下定决心,年轻的售货员就匆匆跑进来说:“主……主任,有了,我们有了。”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听到了年轻售货员的话,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王主任脸色一沉,不高兴地说:“什么有了?你给我说明白点。”
    年轻售货员急忙拍着胸脯解释:“那个果酱,我们有货了!”
    听到“果酱”
    两个字,王主任眼睛一亮,立刻站起来:“真的吗?果酱在哪?快带我去看看。”
    售货员领着王主任走向卖场。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知道果酱的事,也都跟着出去看热闹。
    大家都想看看王主任日思夜想的果酱到底长什么样,究竟有多好吃。
    一群人来到热闹的卖场。
    王主任跟着售货员的指引,在人群中看到一个长得像瓷娃娃的小姑娘。
    她有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眼神灵动,脸上带着几分俏皮。
    王主任推开柜台门,大步走到郑梅面前,兴奋地说:“小姑娘,能不能借你的罐头瓶给我用一下?”
    郑梅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把罐头瓶藏到身后:“你是谁?为什么要把罐头瓶给你?”
    王主任搓着手解释道:“小姑娘,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供销社一直想卖你这种果酱,但是一直找不到联系你们的方式。
    我想借你的瓶子抄一下上面的地址和电话。”
    郑梅松了一口气,直接撕下瓶身上的标签递给了王主任:“给你,标签在这儿。
    不过瓶子我还得留着,这瓶子挺好看的,质量也不错,当水杯用肯定好看。”
    那时候喝水常用的有三种东西:白陶瓷杯、搪瓷缸和罐头瓶,其中罐头瓶最受欢迎,用途最广。
    王主任高兴地接过标签,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包装字迹。
    果然就是金桂牌的桑葚果酱。
    他激动万分,他们终于可以卖果酱了。
    顾客们围过来问果酱什么时候能摆出来卖,都说肯定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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