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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浓打电话的时候，楼铮正和周彦以及北城那边一个项目负责人薛东开会。
期间有好几个电话打进来，楼铮都先挂了，只有这一个铃声不同，他接起，声音都温和了几度：“怎么？”
他已经尽可能克制，但习惯了他冷声冷气的人马上能听出不一样。
周彦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给薛东使眼色。
他的声音在周彦和薛东听来已经算温和到肉麻，但沈韫浓却能听出跟起腻的时候不同。
语言太简洁，身边应该是有人。
“你在忙是不是？”她问。
楼铮：“嗯，跟周彦和这边的同事开个会。”
沈韫浓：“抱歉抱歉，我没什么大事，回头你不忙了微信说。”
楼铮矜持勾起唇角：“嗯，降温了，你出门多穿点，别喝冰咖啡。”
沈韫浓心里暖呼呼：“知道，我晚点联系你。”
楼铮挂了电话，才恢复一惯冷淡的神色，看向薛东：“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薛东还沉浸在对楼铮巨大反差的吃惊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说话。
“没……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薛东尴尬回神，总结了一下语言。
简单来说，是项目上一个空分塔扒装分子筛施工的时候，有个工人失足掉落，摔断了一条腿。
这件事原本没那么复杂，一来，工人是施工团队带来的，这种项目施工团队都是外包。二来，保险公司赔的不少，这件事聚变就算完全不出面也没人说得出什么来，但聚变还出于人道主义派人过去看了一眼，给了一大笔抚恤金。
结果建设局横插一脚，非要检验工程质量。
薛东原本不怕查，既没偷工减料，又没违规违建，走个过场而已。谁知，局里来人查了一圈，回去就下了个全面停工整顿的通知。
这事薛东想破头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找人打点关系，几千万都花出去了，谁知过了几天，那些钱原样退回，已经没人敢收。
他才觉得不对劲，把这事告诉楼铮。
薛东不知道怎么回事，楼铮知道，北城这个局那个局的，都唯季家马首是瞻，这事是季家在背后搞的鬼。
楼铮把他和季予南的恩怨跟周彦和薛东简略说了，薛东一向老实稳重，这次居然也气得直拍桌子。
“TM的季予南这个王八蛋，季家出了他还真是祖坟冒黑烟。他爷爷他爸给北城做了不少实事儿，虽然不说一点毛病没有，但在这些历届一把手里算是上得了台面的。到他这儿，还真是改家门儿了！季家早晚让他搞垮！”
周彦淡声：“现在不是季家垮不垮的问题，现在火烧眉毛的是咱们。”
楼铮沉吟片刻：“说白了还是我连累大家，我当时忍了那口气不理他，说不定就没这事儿。”
“你这话说的，你要不创立聚变，也还没这事儿呢。我们去哪儿赚钱去？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得了，你还检讨上了。”周彦横他，“要你忍，你当我们知道他恶心你，我们不收拾他是吧？”
楼铮被他横得没脾气，却还是说：“谁捅的篓子谁解决。”
周彦：“一起解决，我倒要看看姓季的乌纱帽有多难摘。”
沈韫浓这边一直到晚上才跟楼铮说上话。
晚上两人躺在被窝里视频。
楼铮穿真丝睡衣，眼底有疲态，但盯着她目光灼灼。
10月，天的确凉了，沈韫浓换了带一层薄绒的家居服睡衣，颜色白中带粉，衬得一张脸也白中带粉，在屏幕里看上去乖乖软软的。
沈韫浓先是问了一下他项目的事。
楼铮跟她汇报进程：“季予南的堂哥季北望在建设局，我让人约了他饭局，明天吃饭聊聊再说。”
又补充，“放心，肯定不会冲动当场打他一顿。”
沈韫浓赶忙嘴甜：“你做事我当然放心，你最有分寸了。”
这话在外人听来像幼儿园老师哄小朋友，听在楼铮耳朵里却怎么都熨帖。
只因为哄他的那个人是她。
他又问：“上午不是要跟我说霍司岐？”
“哦，对。”
沈韫浓又跟他讲金珊和霍司岐的事，说：“我都替霍司岐尴尬，但他真行，居然还敢去，这不是找虐吗？”
看她皱起眉头不忍直视的模样，楼铮被逗笑。
“金珊未必完全不知道司岐的心思。可能她也觉得困扰，想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说开了，免得哪天司岐真表白了，两厢难看。”楼铮分析。
沈韫浓同意他的说法，感慨：“可怜的霍司岐，一想到明天晚上他被公开处刑，我现在已经同情他了。”
楼铮继续憋笑：“他应得的。”
谁让他天天嘲笑自己恋爱脑，如今也是遭报应了。
沈韫浓不赞成楼铮幸灾乐祸：“好歹是朋友，等你不忙了安慰安慰他。”
楼铮：“好。”
他盯着视频里的沈韫浓，越看越心动。
嗓子哑得像揉了一把沙子进去：“不提这个扫兴的人，你在家穿这么多做什么？”
沈韫浓不解：“这位哥哥，不是你白天让我多穿点的？”
楼铮：“我让你出去上班多穿点，家里又不冷，跟我视频穿这么多做什么？本来摸不着吃不到就够闹心了，这下看都看不着了。”
沈韫浓的脸红得猝不及防。
“你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还荤素不忌的。
楼铮在那边哄她：“乖，给我看看。”
沈韫浓把被子拉高：“你做梦！”
楼铮委屈脸：“你不知道我白天工作有多累，多糟心……”
沈韫浓心疼，面上咬牙切齿：“你要看什么？”
楼铮：“我不是给你买了一身睡衣在衣帽间最上层那个粉盒子里？换那个。”
好好好，还点上菜了。
沈韫浓掀开被子去了衣帽间，不一会儿举着两片引人遐想的网纱料子问他：“这位哥哥，你管这两块比毛巾还小的布叫睡衣？”
楼铮：“我帮你洗过了，快换上给我看看。”
沈韫浓：“……”
她真怕自己把微信干封号了。
周六晚上，沈韫浓先跟姜枫珉林贞约了个饭，之后三人一起去保利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