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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瑶月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按下电梯按钮。
她答应过秦淮，下周三完完整整地陪他一天。
孟婉柠收起手机，偏过头看她，蹙起的眉心渐渐舒展，很快开口:“他们的生日宴会在同一天。”
电梯“叮”的一声抵达。
江瑶月脚步微顿，随孟婉柠步入电梯，声音很轻：“他们，生日是同一天？”
“其实不是，”孟婉柠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清晰:“我哥过得是阴历七月二十六，秦淮的是阳历九月十七，只是今年恰好撞在了同一天。”
她转过头，目光轻轻落在江瑶月脸上，试探问道：“所以，周三那天，你打算去谁那儿？”
空气凝滞，只有电梯运行的低嗡声在狭窄的空间里震颤。
江瑶月目光垂落，太过于巧合。
他们两个，一个在光中，一个在影里，却偏偏是在同一天、同一刻，需要她做出选择。
她迟迟没有回答。电梯数字一下下跳动，像倒计时，也像她越收越紧的心跳。
电梯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
孟婉柠没再追问，只是轻轻揽了下她的肩:“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车驶向校区的路上，窗外流光掠过，江瑶月终于低声开口：“我会去孟家。”
孟婉柠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弯起，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温软下来：“好，我等你。”
到了校门口，江瑶月下了车，一步一步缓缓朝宿舍楼走去。脚踝还在隐隐作痛，昨天穿高跟鞋不小心扭伤的地方，因为今天站的时间太长，还没有完全好转。
她正低头慢慢往前挪，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亮又熟悉的声音：“江瑶月！”
她回过头，看见孟书禹朝她快步走来。他穿着一身军训服，短袖下的手臂线条利落，头发被汗水微微浸湿，整个人像沾满了盛夏最后的阳光。
他几步就跑到了她面前，唇角一扬，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姐姐，又见面了。”
江瑶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与他对视。
他却很快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向下移，落在她微微有些别扭的站姿上，眉头顿时蹙了起来:“你脚怎么了？”
没等她解释，他已经转过身利落地蹲了下来，脊背挺直，语气干脆：“上来，我背你回去。”
傍晚的风拂过，他的气息蓬勃而温热，江瑶月心脏不受控地跳动了一下，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侧过脸来看她，眼神明亮依旧，嘴角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压低了些：“再不上来，我就要抱你走了。”
他语气认真得不得了。
江瑶月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她睫毛轻颤，清晰的拒绝:“谢谢，不用，我自己能走。”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刻意忽略了他瞬间沉下来的目光。
可孟书禹根本没给她离开的机会。
他跟上去，手臂一揽，下一秒，她整个人骤然悬空，他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惊得低呼，手不得已攀住他的肩:“孟书禹，你放我下来！”
周围零零散散路过的学生都不由自主地朝他们看过来，目光里掺着惊讶与暧昧，有人甚至悄悄举起手机。
他却全当看不到，手臂稳当地托住她，迈开长腿就朝宿舍楼方向走。
江瑶月心头发紧，谷南之前不止一次给她分享学校论坛的帖子，她太清楚孟书禹如今在校园里有多引人注目。跟他这样出现在学校，很难不被偷拍、不被议论。
他却忽然低头靠近，语速放得轻缓却清晰：“姐姐说自己能走，可我舍不得。”
她下意识挣了挣，他却收得更紧。迷彩服袖口卷至肩下，露出的手臂线条利落而结实。夏末晚风掠过他汗湿的额发，也拂过她突然烧起来的耳尖。
他抱着她走得稳稳当当，丝毫不避讳被人看到。
江瑶月脸上发烫，又不敢大幅度动作，只能压低声音咬牙：“孟书禹！”
他低头迎上她的视线，神色认真，轻声给出一个很正经的建议：“怕被看见的话，就埋进我怀里。”
江瑶月微微一怔。
孟书禹已经将她往自己怀里按了按，声音贴着她发顶落下，低声哄她:“乖，很快就到了。”
江瑶月脸上发烫，不再挣扎。她蜷在他怀中，清晰听见他胸膛里传来的心跳，一声接一声，有力、分明，敲击着她的耳膜，也敲乱了傍晚微凉的风。
孟书禹将江瑶月送到了宿舍楼下，才轻轻将她放下。
他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声音慵懒：“到了。”
江瑶月脚刚沾地，就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耳根还残留着方才贴在他胸口时的滚烫。
她抬头看他，低声开口:“谢谢。”
话音落，她转身走向宿舍楼。
直到她走进楼道，回头看过去，他还站在原地，路灯已经渐次亮起，昏黄的光线将他身影拉得修长。
他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上楼。
她深深吸了口气，转身上了楼梯。
但刚回到宿舍，她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江瑶月身子顿住，心跳蓦地沉了下去。
又是他。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划开接听，将手机贴到耳边，却没有出声。
电话那端也没有立即说话，只有略微急促的呼吸声传来。
几秒之后，一声低低的轻笑响起，那嗓音压抑又熟悉，带着某种病态的粘稠感：“你喜欢他？那种比你小的弟弟。”
江瑶月浑身一僵，瞬间明白过来，他看到了。
看到孟书禹送她回来。他就在这里，在某个角落注视着她。
她握紧手机:“你在哪？”
话音落，她往窗前走去，楼下只有三五成群的学生说笑着走过，路灯昏黄，树影摇晃，一切如常。
电话那头，浸着病态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轻得像蛊惑又冷得像威胁:“你猜猜看啊，姐姐。”
江瑶月背脊窜起一阵寒意，手指不自觉地扣紧窗框，但她声音依旧冷静:“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头却像是在享受着她的紧张，低笑一声，气息透过电波传来，几乎擦过她的耳畔：“没什么。只是看见你被他抱着的样子，我这里，”
他顿了顿，声音蓦地沉下去:“我的心脏，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