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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古丽,太阳一般的新疆姑娘(第1/2页)
阿亚对古丽的耐心是梁薇从未见过的。
经过她不到几个小时的观察,她发现阿亚会弯腰听古丽说话,会哄她开心,连吃穿用度都想得细致。
梁薇等他们走远,拿出自己的日记本。
写下:2010年5月X日晴转阴
手拿着钢笔在纸上悬停了许久,最后只写下两个字。
错觉。
梁薇在生活中是个很被动的人。
喜欢的小吃店,人排得多,她就不买了。
人亦如是。
她选择了理所应当的疏远阿亚。
阿亚给她糖,她会以牙不好拒绝;
阿亚让她一起走,她会以有问题要问同事推辞。
……
她的每一个婉拒的理由足够充分,以至于阿亚也不好再问什么。
梁薇有时候会想,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明显了。
可她控制不住。
既然是自己的错觉,那应该要及时扼杀在摇篮里。
这叫什么,
悬崖勒马。
一顿疯狂的自我洗脑后,梁薇变得心安理得。
她一向体面,不会像陈溪那样对谁都有敌意。
哪怕是从许瑶的口中得知顾正杰无缝衔接,她也不觉得应该要去找夏彤吵什么。
她甚至在想。
以后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另一半出轨,那么问题不应该只找第三者,主导原因还是渣男管不住该切掉的嗯哼。
再退一万步说呢。
阿亚是个很热心的人,他对工作站里的每个人都很好。
说到底,这些烦恼的出现还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至于古丽。
她更是根本讨厌不起来。
她是如此的有生命力,能把平凡的日子过得闪亮。
自从古丽来到工作站,她便在这处枯燥的戈壁添上了一把鲜活的色彩。
第一天她缠着阿亚想跟去看37窟,跟着大家来回走了几个小时山路,回来时脚底板磨红了。
第二天便拍着腿说“石窟哪有觅食有意思”。
自此赖在工作站,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每日傍晚大家疲累地从石窟回来,总能闻见灶房那个方向飘来的香气。
古丽会把馕掰成小块,和羊肉、胡萝卜一起焖成喷香的抓饭,油亮的米粒裹着肉汁;
也会把用炭火烤得焦香的馕坑肉撒上孜然,香气能飘出五里地……
如果遇上周末,她会拿出来时带的都塔尔,坐在院坝的树下弹唱。
艾合买提大爷就跟着打节拍,维吾尔语的歌谣混着晚风摇晃。
这时的梁薇一般早已回到宿舍。
但她会忍不住停下手里的画笔,偷听那欢快的旋律。
有一天梁薇犯了胃疼,蜷在床上冷汗直流,还是古丽端着温热的奶茶和馕进来,坐在床边守了她一整夜,时不时用手背试她的额头,还絮絮叨叨地说“达达说胃疼要喝奶茶暖着”。
第二天梁薇醒来时,古丽正趴在床边打盹。
阳光落在她乌黑的发梢上,带着暖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9章古丽,太阳一般的新疆姑娘(第2/2页)
梁薇心里一软,替她盖上毯子。
古丽的热情像戈壁的太阳,直白又温暖,让她既感激,又无法拒绝。
没过几天,古丽和大家彻底混熟了。
他们爱调侃古丽是“阿亚的小尾巴”。
毕竟阿亚如今一完成石窟的工作就往回赶,有时还会给古丽带朵路边摘的小野花或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而每当古丽听见大家叫她‘阿亚的小尾巴’,她就会红着脸追着调侃的人跑,嘴里喊着“才不是”,闹得整个工作站都充满笑声。
梁薇看着这热闹,默默收回目光,把心思全扑在37窟的壁画复制上。
最近,她发现档案里记录的飞天飘带纹样,与原作残片上的缠枝纹存在细微差异。
上周补全的细节档案里,标注飞天飘带边缘是“三叠缠枝莲纹,莲瓣呈椭圆状,纹间距约0.5厘米”。
可她去窟内核对残片时,却发现左侧飘带残角上的莲瓣更偏向尖圆,纹间距也比档案记录窄了近0.2厘米,连缠枝的缠绕弧度都略陡些。
梁薇把残片的高清照片贴在画板旁,又将档案复印件压在玻璃下,手里捏着细铅笔,在草稿纸上反复试错。
她先按档案画一组莲纹,叠在照片上比对,尖圆的瓣尖和椭圆轮廓差得明显;又照着照片改了瓣形,却发现缠枝的走向与档案里标注的“自右上至左下缓绕”不符。
第二天一来到石窟,她立刻专心地蹲在残片前,一手举着放大镜,一手用炭条在纸上拓印残纹。
阳光从窟顶斜照进来,她终于看清莲纹边缘有极淡的褪色痕迹。
档案里的椭圆瓣形,或许是当年记录者误将褪色后的模糊轮廓算成了原态。
回到工作站,梁薇就着煤油灯把拓印的残纹与档案线条逐点对齐,用尺子量着纹间距,一点点调整铅笔线条的弧度,连缠枝交叉处的留白都反复修改,直到草稿上的纹样与照片里的残片重合度达九成以上,才敢在正式复制板上落笔。
在此期间,她还是会刻意和阿亚保持距离。
开会时坐得离他远些,遇见也只点头问好。
她起看着画板上未完成的壁画复制稿,深吸一口气,拿起画笔,将所有情绪都融进了细腻的线条里。
古丽到工作站的第九天,小周发现了梁薇和阿亚两人的不对劲。
那天小周手里拿着一盒无酸纸,慢悠悠跟在梁薇身后,欲言又止。
梁薇感觉到小周的视线,一下子停下来,以至于疾步的小周差点撞到她。
梁薇问他:“小周,你胶水调错了?”
小周摆摆手:“哪能啊,你亲自教的,哪能出错。”
“那是你的任务又没完成?”
“也不是。”
“那就是想让我帮你改画稿?”
“没有。”
“那是什么?”梁薇刚顺出的气,一下提到嗓子眼,“你别说你动了壁画。”
“也不是。”
“到底怎么了?坦白说,我饶你一命。”
哪知小周支支吾吾地问道:“梁薇姐,你是和阿亚哥吵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