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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钱旭收拾了一下，骑着乌云准备去山上转转，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路边，嘈杂的议论声传入耳中。
“钱旭来了！”有人认出他，朝他用力挥手，“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干的！”
钱旭翻身下马，挤进人群。清晨的山风带着些许凉意，但他的额头还是沁出了一层薄汗。
地上躺着一具豹子尸体，只剩下前半截，后半身已经不见了。从花纹来看是一只云豹，背部和体侧有独特的云朵状斑纹，皮毛呈现均匀的浅蓝灰色。死亡让这只山中霸主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只剩下一具残破的躯体。
“这伤口…”钱旭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开豹子颈部的皮毛。伤口整齐，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一口咬断，边缘处还残留着凝固的血迹。
“我看八成是老虎干的！”刘勇挤到前面，一脸笃定地说道，“你看这牙印，这么大的家伙，除了老虎还能有啥？”
钱旭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抚过伤口边缘：“不可能是老虎，太行山的老虎早就灭绝了。最后一只老虎是1964年被猎杀的，那份标本至今仍被省图书馆收藏着。”
“那你说是什么吃的？”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有人说是黑熊，有人猜是狼群，甚至还有人说是野人。
钱旭没有参与争论，而是仔细观察着豹子的伤口。
云豹作为太行山最顶级的掠食者，能将它杀死并吃掉的生物并不多。黑熊和大熊猫虽然体型够大，但很难抓到灵活的云豹。
伤口的形状和大小都很奇特，不像是他所知的任何野兽能造成的。
一阵山风吹过，带来一股腐臭味，几个村民忍不住捂住鼻子后退。钱旭却顾不上这些，他的目光落在豹子的爪子上——那里有明显的挣扎痕迹，周围的草地被抓出了几道深深的沟壑。
“这豹子皮还要吗？”钱旭抬头问道。
“都臭了，你要就拿走吧。”刘勇摆摆手，“反正放着也是浪费。”
钱旭取出玄铁寒刃，忍着臭味将豹皮剥下。他动作娴熟，连头部的皮都没放过，完全剔除得一干二净。
“差不多有五十平方厘米，够做两个手套和一顶帽子了。”钱旭满意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豹皮卷起来。
他将豹皮装进蛇皮袋，把剩下的尸体丢进水坑压上石头。再过三十多天，就能取出骨骼标本。这些都是值钱的东西，不能浪费。
继续上山，在一棵大板栗树下找到了父母和大哥。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父亲正在地上捡拾栗子，母亲则坐在树荫下休息。
“捡了多少了？”钱旭问道，目光扫过地上几个鼓鼓的蛇皮袋。
“七八十斤吧。”钱父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今年的栗子不错，个头都挺大。”
“不错啊。”钱旭笑道，时针刚刚指向十点半而已，收获很可观。
“你看到那只死豹子了吗？”大哥钱峰从树上探出头来问道。
“不但看到了，皮都剥下来了。”钱旭拍了拍背上的蛇皮袋。
“都臭了还有啥用？”钱母皱眉，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臭的是肉，皮还能用。”钱旭解释道，“处理好了能值不少钱。”
钱峰爬上树准备摇栗子，其他人赶紧躲开。树枝摇曳不停，栗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钱旭趁机给乌云找了些马草，以树木叶片和郭条藤的枝叶为主。马儿温顺地低头吃草，时不时甩动一下尾巴赶走讨厌的蚊虫。
威风也叼来一颗栗子献宝，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你别捡，去找些野味和菌菇去。”钱旭拍了拍它的脑袋，“你捡的都是口水。”
“汪！”威风不满地叫了一声，溜到角落里嗨起来。它在草丛中钻来钻去，不时抬头嗅一嗅空气中的气味。
钱旭默默捡着栗子，这会儿山上到处是人，打猎也没什么希望。带弓箭主要是以防万一，顺便回去时教训一下青松岭的兔子。那些小东西最近胆子大得很，经常跑到地里偷吃庄稼。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钱旭已经捡了三十多斤，其中十斤是大颗的板栗。太阳高悬，晒得人直冒汗。
“找个溪边吃饭吧。”钱父提议道。
溪边树木稀疏，有不少草地。清澈的溪水欢快地流淌，发出悦耳的声响。钱旭把乌云拴在那里吃草，自己和父母在树荫下坐下来。
“吃什么？”钱母打开袋子，里面有窝窝头、浆粑饼和白面馍。
“浆粑饼吧。”钱旭拿了一个，蘸着豆腐乳辣子吃起来。粗粮的香味和豆腐乳的咸香完美融合，让人食欲大开。
“钱旭，吃烤玉米不？”下面有人喊。
是周明山和王艳芳他们，正在烤玉米和浆粑馍。玉米的香味随风飘来，勾得人直咽口水。
“谢了。”钱旭走过去拿了一个玉米。金黄的玉米粒上沾着些许焦痕，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有啥客气的。”周明山笑道，脸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秋雨连绵，淅淅沥沥下了三天。
醒来后，钱旭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雨丝如织，将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预示着这场雨或许还要持续很久。
“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他轻声嘀咕着，指尖轻轻敲打着窗框。
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巧云端着一杯热茶走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钱旭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让他冰凉的手指逐渐回暖。巧云轻轻靠在他肩头，两人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景。
“爸爸！”晓霞奶声奶气的呼唤从身后传来。小丫头揉着惺忪的睡眼，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钱旭转身将女儿抱起：“我们的小懒虫终于醒啦？”
“外面好冷。”晓霞缩了缩脖子，把小脸埋在钱旭的颈窝里。
“那我们回床上躺会儿？”钱旭笑着提议。
巧云也笑着点头：“难得休息，就懒一次吧。”
于是一家三口又钻回了温暖的被窝。晓霞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父母中间，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直到九点多，他们才起床。巧云去厨房忙活，很快端出三个小菜一个汤。
“爸爸，我要吃肉。”晓霞坐在小板凳上，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菜。
“好，等会儿爸爸给你烤腊肉。”钱旭摸摸女儿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