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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吧，不能吧？
萧临月摇了摇头，将自己心中这古怪的念头丢到一边，眼神灼灼的看向系统画面。
画面中。
没过多久的功夫。
诸多世族子弟，就在家中长辈的命令下，取来了一本本厚重繁杂的族谱。
族谱大多装在紫檀木亦或者红木箱子里。
箱子内壁，涂着防虫的药粉，整体更是日夜熏香，所以并没有出现虫蛀的现象。
不过。
在场的兰陵高氏等家族，那都是传承了千年的巨无霸。
所以已经有不少本族谱。
在岁月的洗礼下变得发黄了，而白袍男子也没有伸手去翻这些族谱，随手拾起来一本比较新的，翻了一会之后，忽然间动作一滞。
再抬头时。
方才脸上温和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一抹古怪的神色，隐隐间，好像还憋着笑似的。
“你就是兰陵高氏的家主高景明？”
“回禀陛下，臣正是高景明！”
高景明神态恭谨，只是言语虽然客客气气的，却明显没了先前的那种如履薄冰感。
萧临月恍然。
“既然选择了成为第二个大魏。”
“对于他们来说，这幕后黑手…也就是新朝天子，自然也就不值得多么畏惧了……”
萧临月感慨一声后，摇头一叹。
终究。
屠龙者终成龙。
在踏入繁花似锦的汴京之后，一切起兵反抗暴政时的理想，都已经彻底被滔天的权利与地位所遮蔽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理想。
终究是输给了君临天下，终究是妥协了，退让了……
天下之事。
来来回回，说到底只是王侯将相四个字罢了！
黔首黎庶只有在乱世之时，起兵造反，用身家性命来博取飞黄腾达的万一机会罢了！
世家，永远是世家。
贱民。
永远是贱民！
在大魏朝是这样，在即将到来的新朝，此刻看起来似乎也是这样！
一众世家家主与朝堂大臣们腰杆渐渐直起来了。
对面掌控着恐怖暴力的新朝天子，已经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他们的朋友了！
改朝换代？
换汤不换药罢了！
人群中。
高知廉也暗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微微抬头，准备看一看这新朝天子到底长什么模样，可还没等他抬头，戏谑的声音，就已经在他面前响起了！
“高知廉，高衙内？”
“经年不见，不知衙内，是否还记得当年贡院门口，甩给在下的那张五十两的银票呐？”
此言一出。
汴京城门下瞬间鸦雀无声！
高知廉抬头的动作直接僵住！
整个人心思电转之下，终于在记忆的深处，找到了那被自己丢出去的五十两银票，记起了那个被自己夺走状元功名的男子！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所有血色，浑身上下，开始不自觉的颤栗。
恐惧。
惊愕。
骇然！
各种各样的情绪，突然间从心田中迸发出来！
巨大的恐惧感迅速占据整具身躯，牙关颤抖，想要抬头目视前方，说些什么。
可……
未曾等他做出什么反应。
一道凌厉的刀光，就骤然在他眼前亮起！
“飒！”
“噗呲！”
锋利的长刀划过。
直接把这位大魏的“状元郎”，名满天下的大儒，兰陵高氏的继承人的双眼，直接一刀斩瞎！
殷红的鲜血，从双眼中飙射出来！
“啊！”
惨叫声在下一秒响起。
随后一本厚厚的族谱，就丢到了他的身上，发出了一阵闷响。
惊变突然爆发。
周围所有人的脸色霎时出现变化。
萧临月已经无法通过高知廉的视角，看见汴京城门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景象了。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被血色笼罩的系统画面中，传来了白袍男子那平静冷冽的嗓音。
“世家门阀，荼毒天下千年！”
“历朝历代之百姓，宛如其宅中奴仆，圈中猪羊，生老病死皆在其掌握之中！”
“人都是娘生爹养的，凭什么从出生那刻起，就存在三六九等？”
“那什么你们世家门阀的子弟，就可以靠着祖辈的蒙荫入仕，凭什么我黔首黎庶出身的同胞，就要宛如猪狗牛羊一样活在这世上？”
“金钱，权势，地位……”
“这些世间美好的东西，凭什么，只能属于你们……！”
暴喝声宛如雷霆。
在汴京高大的城门下炸响！
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都是无比的振聋发聩，一个个世家家主脸色难看，眼神惶恐不安。
一股死亡的危机感，陡然弥漫开来！
萧临月呼吸几乎暂停。
胸腔内心脏砰砰直跳，仔细的聆听着这番言语，神情激动，时不时的还轻轻颔首，似是在认可。
高知廉躺在地上，快要痛晕了。
“你们凭什么自认为高贵？”
“不过是你们的祖上，立下了些许功劳，得了些什么赏赐，千年积累下来，成就了你们今日的超然地位！”
“可黎民百姓呢？”
“我们吃糠咽菜，我们啃树皮，我们吃观音土，我们给你们当牛做马，给你们为奴为婢！”
“都是人。”
“为什么我们就是贱民！为什么你们就是贵人！”
白袍男子的声音，近乎咆哮。
周围所有将士都握紧了手中的刀枪，眼神锐利若锋芒，怒火在瞳孔中燃烧着。
随着那激昂的声音。
将士们仿佛都快要化作了一头头报仇雪恨的猛虎饿狼！
只待一声令下，就会齐刷刷的冲过来。
用手中的兵器，手中的真理。
为不公的命运，和凄惨遭遇，叫这群达官贵人们血债血偿！
“砰！”
一番话言罢。
白袍男子似乎已经将该说的，都说过了。
所以便不再犹豫，重新拿起来一本族谱，远远的丢给了自号为大西王的狠厉男子。
随后。
他轻声道：
“照着族谱，一个一个，全都杀了！”
“我做不做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把天下世家门阀，从上到下，血洗一遍！”
“千年以降的血债。”
“如今，你们是时候偿还了！”
“只能用你们的性命偿还，只能用你们家族上下男女老幼的性命，来偿还这笔千年的血债！”
拔刀声。
在四面八方响起。
【昌明七年，五月十八。】
【你被斩瞎双眼，瘫在地上，那就在你死前，你听到的最后一番话，是……】
冷冽的声音，为世家门阀敲响了丧钟。
“杀！”
“身高超过车轮者，杀无赦！”
“记住了，张献忠，车轮要平着放，放稳了，千万别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