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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飞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按错了，又重拨过去。
这次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了起来，但那边没说话，只能听到轻微的、压抑着的吸气声。
小鱼儿好像……在哭？
陈立飞不由得皱起眉：“小鱼儿？你怎么了？怎么挂我电话？你哭了？出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焦急。
电话那头沉默着，只有细微的啜泣声。
“小鱼儿？说话啊？你在哪儿？”陈立飞更急了。
“……在海市。”
过了好几秒，许小鱼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才传过来。
小小的，充满了委屈。
“海市？你怎么回海市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陈立飞捏了捏眉心，走到马路边准备拦车。
“你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在车站？我马上过去接你。”
“不用……不用来接我。”许小鱼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我……我已经在你家小区附近了。”
“在我家小区？”
陈立飞脚步一顿，更疑惑了。
“我……我听小区里的人说……”许小鱼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轻微的抽咽，“他们说……说你去云南了？还……还是跟一个女的一起去的？”
陈立飞愣了一下，瞬间明白小鱼儿在哭什么了。
敢情是小区里的人乱传八卦，一传十十传百，传成了这样。
“我是去了云南，昨天就回来了。”
陈立飞叹了口气，“但我是一个人去的！另一个是我朋友，她从津港直接飞过去的。我们是为了正事去的，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事情办完以后我就回来了，至于她是回津港还是留在云南，我没细问。”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只能听到许小鱼很轻的呼吸声。
“小鱼儿？”陈立飞说，“我确实没有告诉你我去云南的事，但你相信我，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
似乎又过了一会儿，许小鱼深吸了一口气，问他，“陈立飞，你去云南……是不是就是为了那个矿？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再想想的……你说风险很大的……”
陈立飞一时语塞，知道这事瞒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稳。
“小鱼儿，你听我说。那个矿，机会确实很难得。风险是有，但我评估过，回报可能会非常大。小鱼儿，我想试试。”
许小鱼的声音骤然变得有些急促，语气带着害怕和不信任。
“所以你真的要去投？陈立飞两千多万……你知道两千万是什么概念吗？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个钱，你又拿什么钱去投？你真的要把你全部的钱都填进去吗？万一……万一没了怎么办？”
许小鱼是真的很害怕，“陈立飞，我不怕你一无所有，不怕跟着你过苦日子，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日子我都愿意，只是我不想看着你越陷越深，不想你这么久的努力功亏一篑。陈立飞，你答应我，我们安定下来，平平淡淡的，好不好？”
“不会没的，小鱼，你相信我，我心里有数。”陈立飞微微皱眉，“我不是乱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许小鱼哭着问，“你答应过我不碰的，为什么又偷偷跑去看了？你走都不告诉我……如果我不是听别人说，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你去了那么远的地方？陈立飞……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只会拖累你……所以什么事都不愿意跟我说？”
陈立飞眉心拧得更紧了。
他知道小鱼儿在他面前的自卑、没有安全感、敏感。
但这样的猜测让他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他说：“小鱼儿，我只是不想你担心，也不想和你因为这件事吵架。毕竟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希望由我自己来把关，你能明白我吗？”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许小鱼轻轻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我知道我可能有点胆小，有点拖你后腿……但是，那笔钱真的太多了……我只要一想到可能会失去它，就害怕得喘不过气……那是我们的未来啊……”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但是……如果你真的想好了……如果你觉得真的值得，那……那你就去做吧。但是答应我，一定要特别特别小心，好不好？不要再什么都瞒着我了。”
陈立飞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妥协和支持，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
“好，我答应你。以后什么事都跟你商量，再也不瞒着你了。”
小鱼儿没再说话，但是也没有继续哭下去了。
陈立飞松了口气，这才问，“你现在在哪？还在我小区门口？”
“没有了，”许小鱼说，“我去我表舅家里，我表舅知道了……知道了我妈的事，也知道我没地方去，让我去他家里过年，他家住在福陵。”
福陵是海市下面的一个区县，距离海市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
陈立飞又问，“那你怎么去？坐谁的车？”
“大巴车，”许小鱼说，“我大概去两天就回来，到时候……你要是方便的话，我再来找你。”
陈立飞笑了下，“傻瓜，说的什么话，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回来的时候跟我说，我给你叫车，别坐大巴了。”
许小鱼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了，“嗯”了一声，说：“那我先挂了，拜拜。”
“拜拜，到了跟我说。”
刚挂断许小鱼的电话，他的手机再次振动起来。
垂头一看，是萧白微。
他接起来，萧白微的声音难得有些急促。
“陈立飞，我家里来了几个客人，都是你很兴趣的一些领导，你要是有想法，现在就来一趟我家里，就当先打个照面。”
陈立飞一听，眼神一亮，随即伸手拦车。
“好，来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