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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宸喉间微动，努力做出平静样子，从她手中抽出了手抚了抚她泛红的眼，“宝儿，你在说什么？”
知道他在逃避自己的问题，秦九也没有生气，她亦抬手捧了他的脸让他直视她的眼，轻声道：“阿宸，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万俟宸的眉心收了起来，眼底光芒复杂，“宝儿……”
“阿宸，不要被它控制。”
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秦九打断了他。她望着他的眼睛，想望进他的心底。
“你才是它的主人，不能让它来控制你。阿宸，你要学会控制它，只有这样，才算真正解开封印。”
万俟宸的眉头越来越紧，秦九轻抚着他的眉心，“阿宸，我知道你很想快些替我聚齐魂魄，可如果代价是看你堕入魔道，我不愿意。”
现在的万俟宸几乎已经完全被魔灵控制了心神，他太想解开封印，太想救她，可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他只会成为魔灵的杀人傀儡。
秦九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她不想看到她的阿宸彻底堕入魔道。
她的一句不愿意让万俟宸彻底变了神色，他看着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秦九仰头，亲吻他蹙紧的眉心，“阿宸，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答应我好吗？”
“其实，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从未离开过。所以，不要伤心，不要因为我伤害自己，好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万俟宸心中一紧，好像知道她就要离开了，他抬手想要紧紧的抱住她，手中却是一空，整个身体亦朝前扑去。
头撞在了车窗之上，一声闷响，他睁开眼，怀里空无一人。
当真一场镜花水月的梦境罢了……只是……
他抬手摊开掌心，手中的妖元微微泛着金色的光芒，里面的水流快速的流动着，就好像她流出的眼泪。
万俟宸心尖一颤，指尖轻轻的戳了戳那妖元，看里面的水流似乎顿了一下，然后更快的流动起来。
他的唇角忽然弯了起来，轻轻一叹，低如自喃，“宝儿，你真的在我身边，是吗？”
顿了顿，他闭眼，苦涩一笑，“好，我答应你。”
……
昭阳
万俟琰在御书房中已经坐了整整一日，他看着手中书信，目光钉在那句儿臣欲登基称帝之上。
万俟宸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从小到大，从未让他失望过。
他其实也早就有了退位之心，也知这一日早晚会来。
只是没想到，会是如此。
这封信，若是换做其他人来写，便是大不敬。
若是换做其他皇帝，便可能要了万俟宸的命。
可万俟琰看得出来，万俟宸并非是在和他商量，也不容他不应。
这个儿子，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许久，他闭上眼，低低叹息，“看来，秦九于他，当真如同逆鳞。”
没有人回答他，万俟琰闭着眼也没有再说话。
心里头却已经明白，秦九是他的底线。
能让他同这天下为敌，也能让他腾出雄心万丈得这天下。
“罢了罢了，既然这一日早晚要来，那便，随他去吧。”
他握紧手中的丝帕，苦笑，“等他登了基，我便也有时间，去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