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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师迟疑片刻开口：“高珏谦，是季珂，你也知道，这几年季珂为学生会也付出了很多。她说成绩、感情都因为做事受到了影响，看到一个小女生哭得梨花带雨，又句句在理，老师也是人，也会不忍心的。”
高珏谦忽然觉得身体很轻，有种完全放空的无力感：“怎么会是季珂？再说了，季珂奖学金和能力方面的竞赛，都不如顾七七，就算学校把这个申请名额给了她，她也未必能通过审核。不通过的话，就是白白浪费了名额，老师，你懂我意思吗？”
女老师点头：“高珏谦，真的对不起，这个名额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向你保证，下一学年的所有荣誉，都优先考虑顾七七，我会第一时间往上报顾七七的名字，她这份材料绝不会白写。季珂应该还有不少工作得跟顾七七交接，我希望你暂时不要让顾七七知道这件事，等季珂毕业了，你想干嘛我都不拦你，目前不要激化同学之间的矛盾了。你们都很优秀，手心手背都是肉。高珏谦，善待顾七七吧，老师也是出于对你的信任，才会什么事都告诉你，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高珏谦难以置信看着老师，都到这种时候了，所有人想的不过是息事宁人，而非换位思考。高珏谦一直以来的信念有些动摇，他本以为凡事只要努力，就可以达成。大家都是好人，都会互帮互助。为什么偏偏是季珂呢？
“老师，感谢你今日告诉我这些，我先去忙了。”高珏谦有些沮丧。
老师似乎看出什么，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谁不是个过来人，“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在很多时候的确成立。老实单纯的孩子想不到怎么走捷径，往往只能靠正途多付出一些。
高珏谦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出了办公室打开通讯录，找季珂的电话。手指头在名字上迟疑了好一会儿，鼓足勇气点开。
“喂，季珂学姐，我是高珏谦，想跟你聊聊。”
季珂那边很安静，过了半分钟才回复嘈杂：“我刚才在自习室的，不太方便，出来接的，有什么事你说。”
“学姐，荣誉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季珂再次安静许久，缓缓开口：“你是说省级荣誉这件事吧？我绝对没有针对顾七七的意思，只是在我上一届，也是给大三学生的。她明年还可以申请，而我已经准备离校了。”
“学姐，你没得过一等奖学金，未必能选上，你这样做，很可能影响未来两届的人。”高珏谦的好脾气快要按奈不住了。
季珂这次回复很快：“你该不会喜欢上顾七七了吧？”
高珏谦气结：“学姐，你真令我失望。”
这是两个人相识以来，高珏谦第一次主动挂季珂的电话。以往，季珂在高珏谦心目中，就是那道追逐的光芒。即使被拒绝了，高珏谦依然以季珂为榜样，不断努力，以期达到最佳状态。他们之间也有不少共性，比如成绩比能力逊色。高珏谦觉得心里的光消失了，一时间失去了方向，原来仰望的偶像，竟是这样？
人总是很奇怪的，如果萍水相逢，反倒不会失望，可若是曾经期待过高，有朝一日发现截然相反，这个人跟自己的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高珏谦不知道该怎么跟顾七七说，只约了顾七七晚上吃饭。顾七七一直道谢，说要请高珏谦。高珏谦看着顾七七的回复苦笑，还道谢呢，不恨他就不错了。
“怎么忽然喊我吃饭，是审批下来了？应该没这么快吧。”顾七七毫不客气，点了好几份羊肉牛肉，这种肉放锅里涮最美味了。
高珏谦心怀有愧，又在顾七七点菜的基础上加了不少菜，准备好好请顾七七吃顿火锅：“别客气，多吃点。”
顾七七眼瞅着今天的高珏谦很反常，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开口：“高珏谦，你有话就说，别这幅样子，我害怕。”
高珏谦一向待人有礼，阳光温柔，此刻一脸阴郁，很多事又不能完全告诉顾七七，只能半虚半实地说，还得考虑用词。
“高珏谦，说话，否则我不吃了，回去了。”顾七七搁下筷子，有些不耐烦。
高珏谦放下手中的酱料：“省级荣誉可能泡汤了，对不起，材料你白写了。”
顾七七跟没事人一样：“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这家伙，吓死我了。”
“你怎么这么淡定，连为什么都不问吗？”
“我只知道，这些事都不是我们这些学生说了算的，还得送上去审批，没批准再正常不过了。全校就这一个名额，还不得经过层层筛选。”顾七七耸肩，“你太忙了，没关注东大的帖子，我都被黑成那样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高珏谦彻底放松下来：“谢谢你的理解，顾七七，我生怕因为这件事你会嫉恨我。也怪我不好，第一次掌握这样的名额大权，都没了解清楚就让你写。”
“行了，高珏谦，你什么时候这么事儿妈了？我一个当事人都不在意，你一直一直解释，算什么？”顾七七举起手，“老板，来两罐啤酒，不要多。”
高珏谦一脸蒙圈：“你干嘛？今天裘主席也不在，你跟我喝酒，不怕引起他的不满？”
“我来之前有跟他讲，我们俩对你都很放心。再说了，才一罐，少喝一点，聊表诚意用的，不会醉的。”
顾七七说完这番话，高珏谦忽然意识到忘了跟俞寄楠报备。想到俞寄楠，高珏谦心里又是一阵怪异。
四个女生推开火锅店的门，四目相对，高珏谦彻底愣住，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咦，寄楠，那不是你家高主席？”俞寄楠的舍友眼力十足，一进门就看到了高珏谦。
顾七七听闻动静回头：“好巧啊，你们也来吃火锅？”
俞寄楠当场有些挂不住，笑容僵硬地冲顾七七点头，算作打招呼。走到高珏谦跟前，高珏谦没半点反应，更没有解释的打算。
顾七七看出不对劲，主动开口：“寄楠，我们刚散会，谈论完大三要做的事，顺带一起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