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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念琛第一次来魔都，觉得自己像个乡巴佬，分明才2012年末，这里已经没人用现金了，每个人打开手机就在扫码，从交友到付钱。所有的大楼高耸入云，裘念琛刚出地铁口，仰起头看着世界，十分陌生。从高铁站到公司，将近十站，从头到尾没有座位，裘念琛双腿有些发麻，为了生存，必须逼迫自己适应这样的环境。
比面试时间早了五分钟，裘念琛掐得刚好。这家游戏公司承包了一整栋楼，裘念琛刚踏进去，前台的美女就笑着迎面走来。
“你好，请问是来面试的吗？”
裘念琛正诧异对方怎么知道，就见对方拿了平板电脑翻阅。
“我们一般周一安排面试，周三统一入职。根据每个部门主管的时间和职位空缺情况，会稍加调整。现在是九点差五分钟，请问是通过邮件提前预约面试的裘念琛吗？”
裘念琛点头：“是的。”
“你好，因为你之前已经跟主管进行过电话面试，今日跟您直接面试的是hr，主要谈待遇问题。电梯需要刷卡才能上去，请跟我来。”前台看上去十分专业，从笑容到仪表，透露出大城市特有的精致。
裘念琛表面看去从容淡定，实则暗暗深呼吸多次。电梯快速到达十七楼，裘念琛刚出来，便看到宽敞的大厅，绿植和茶水间格外漂亮。四周的玻璃窗都是透明的，里面一个个格子间都是辛勤的工作人员。办公环境是真的优雅清新，站在每一间会议室的窗边，能清晰地看到附近的大楼和美景。
“请您先在小会议室等候，hr主管马上就到。”前台笑着送达，转身离开。
裘念琛坐下，看到国外友人经过，看到每个女人都穿着高跟鞋、化着妆，跟校园里的女士完全不同。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会议室的玻璃门被推开的时候，裘念琛的鼻尖袭来一阵幽远的花香，如梦如幻。紧接着，他看到一个十分美丽成熟的女人坐在对面。
“你好，我是olina。”女人主动跟裘念琛问好，“是负责你们部门招聘的hr主管，你们程序部作为公司最重要的部门，哪怕是个实习生进来，都要我终审，所以希望你见谅。你若去别的部门，电话面试、做完网络上的考题，人就过来了，能不能留下反正看实习表现。但我的要求很严格，严进宽出，understand？”
裘念琛很老实地点点头：“yes。”
韩伊林忽然笑了，烫过的睫毛弯弯的，枫叶红色的嘴巴上扬，整个人看上去灵动异常：“有点意思，我看过你的简历，在校表现相当优异，不管什么方面，都挑不出毛病。当然，你的学校也不错，只是计算机专业排名不算前列。还有，你很诚实，照片没有修，本人更帅。”
“过奖。”裘念琛第一次面试，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以往的雷厉风行锐减。
韩伊林倒也不在意：“我只问几个基本问题，你准备留在魔都多久？”
“说实话，我是来历练的，这里的房子我大概买不起。”裘念琛说这话的想法很简单，对方已经看出他的诚实，不如实在到底。
韩伊林笑了：“一看就是个孩子，既然如此，你就从孩子当起吧，慢慢来。对了，这里几乎都用英文名，为了照顾国际友人，以后你就叫vincent吧。”
裘念琛心里直纳闷，韩伊林前一秒还说自己很严格，下一秒没问几句话就好了。等到后来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后，裘念琛才明白了韩伊林的心思，无奈为时已晚。裘念琛更没想过，今天这一场面试，间接导致他和顾七七分开那么多年，竟不知是对是错。
顾七七这几日趁裘念琛不在，拼命复习重点。无奈刚坐下来，脑子里就闪过和裘念琛在一起的一幕幕，令她整个人无法冷静。
裘念琛不知道是不是很忙，出发后很少发微信，连进展都没说。
顾七七两眼盯着手机，越没动静心越静不下来。
贾小白买了早餐回来，丢给顾七七：“裘念琛这么个老实人，不至于刚去魔都就把你忘了，应该是忙死了。你实在不放心，就主动打给他啊！”
顾七七丧气：“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不是废话，以往都你带着我看书，这两天我提问你一个答不出来，明显心早飞远了，我就知道是随裘主席去魔都了。”
顾七七纠结着盯了会手机，一想裘念琛接了是长途，也不知道有没有开省外流量。为了给裘念琛省钱，还是选择发微信。
“你到魔都一切顺利嘛？”顾七七还不忘加个笑脸。
裘念琛还是半天没回消息，顾七七只好吃起早饭，耐心等待。
到了下午，顾七七的手机响起来，是个魔都的座机号码。
顾七七狐疑着接听：“喂，你好。”
裘念琛开心的声音传过来：“七七，是我，我面试很顺利，昨天回酒店的路上手机没电了。今天找了一天房子，没来得及看手机，不好意思。”
“没关系啦，我就是想问一下你的进度，怕你在外面委屈了自己。”
“不会，只是一般公司招录的都是魔都当地生源，我是个例外。我得自己找个房子住，不过我拿的也是正式工的工资，只是五险一金得等毕业有了证书才能缴。”裘念琛的话安稳有力，“七七，我可能找到房子，回学校拿个行李，又得过来了。”
顾七七知道，裘念琛这话的意思是，原本他们说好最后一个暑假多滞留几天的约定泡汤了：“没事的，到时候我送你。”
“七七，这座城市高手如云，我再也停不下来了，对不起。”裘念琛觉得这个年纪遇到顾七七，真的是各方面充满愧疚。
顾七七直截了当：“裘念琛，你从未对不起我。我觉得两个人之间，只有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才需要道歉。当然了，那时候道歉也没用了。你好好工作，我都知道了，接下来我也会努力的。你放心，到了大三我会很忙，也没多少时间缠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