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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一直如此，只是在学校，没有她想要的东西。”高珏谦想起无数次看俞寄楠的侧脸，俞寄楠很喜欢盯着在动的东西，比如蝴蝶、鸟儿、蜜蜂……起初高珏谦觉得她只是喜欢观察，后来发现，俞寄楠的神情很像猫盯着鱼。
俞寄楠想要的，是一定会先观察，再伺机而动，最后必须得到的。这是高珏谦一直藏在心里的、未挽回想要分手的俞寄楠的理由。
顾七七当了真：“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跟她在一起过，比普通人了解她，你这么说……”
“好了，七七，刚上班很多事的，快休息吧。如果你做得不开心，就换个工作，不要紧的，别管别人了，你只要记着你还有我，你可以做喜欢的事就好。”高珏谦打断顾七七的疑问，温柔地说。
顾七七搂住高珏谦的腰：“高珏谦，你真好。我最近的确在想，我要不要做回本专业的事，否则感觉五年都白费了。而且写作本来是我的兴趣，现在上班写稿子，下班还在写小说，我的脑子快吃不消了。”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也欢迎随时找我倾诉。”高珏谦的下巴抵着顾七七的脑袋，感受着顾七七的温度，希望替顾七七分担几分不爽。
顾七七豁出去了，打算找俞寄楠聊聊。
“给你买了咖啡，有空吗，一起去茶水间聊聊？”上班时间，顾七七提前一刻钟到了自己的工位。
俞寄楠笑起来人畜无害，接过咖啡点头：“走吧。”
“你刚毕业，就成了总裁秘书，可真够厉害的。纵观还有联系的京大毕业生，大多数都不如你。”顾七七笑着引起话题。
俞寄楠的笑意始终不达眼底：“学姐，不如直接一点，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好了。大家时间都很宝贵，尤其你刚休完病假回来。看在同窗的份上，我愿意跟你说实话。”
“寄楠……”
“在公司，还是叫angel。学姐，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可爱、聪明、能干，唯独太单纯又善良，在企业吃不开的，倒不如去体制内养老。高珏谦没告诉你，当初是季珂抢走了你的荣誉吗？你一味对秦茗好，她怎么黑你的？崔沁娴跟你都不在一个宿舍，随便发个帖子，群众为什么会信？”俞寄楠脸上的笑容消失，看上去正常了些。
顾七七直摇头：“好好的，干嘛提从前在学校的事？”
俞寄楠喝了口咖啡，缓缓开口：“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人并非表面看上去那样，也绝非你对ta好ta就会对你好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很多时候没有理由，只凭感觉。讨厌或喜欢，并非取决于你自身。”
“可是，你刚进公司多久啊，大家对你而言都是陌生人，何必呢？”
俞寄楠看着顾七七皱眉的样子，忽然笑了：“那按你这么说，我该弄死你才对。知道嘛，我第一任是高珏谦，他现在跟你在一起。我第二任是吕鉴新，他喜欢的也是你。吕鉴新跟高珏谦是两种人，我都放弃我的理想型高珏谦了，想找个靠山，吕鉴新家境出众，众所周知。很可惜，我不过是他花丛中的一个，并不特殊……”
“怎么会？”顾七七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怎么不会？不过我和吕鉴新并未在一起多久，我这人比较自私，不舍得再轻易付出感情了。发现吕鉴新不对劲后，我就离开了。他这样子，注定晚婚，找个门当户对，对家族有帮助的，彼此互不干涉。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一出生就注定了。”俞寄楠每句话都充满了现实。
顾七七想起昨晚高珏谦的反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所以，你想得到什么？”
“我想去美国啊，跟ben一起。学姐，你早点儿跳槽吧，只有这家公司完了，他才能舍下这里的一切。”
“你怎么会妄想一个叱咤商界的人，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了公司？”顾七七反问，都到这种时候了，她居然还在担心俞寄楠再次受到伤害。
俞寄楠笑了：“我果然没看错人，顾七七，你没救了。都到这时候了，你心里也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居然还在替我着想。而且，你以为新媒体行业还在走上坡路吗？2016年之后，就过饱和了，今年抓得紧了，个别混得风生水起的大咖都被封杀。没准儿ben只是拿我当个幌子，给公司减负罢了。”
顾七七瞪大眼睛，也是，ben作为一个优秀外籍人，跑到魔都发展，无非想在国内起家，或者是国内劳动力丰厚，总不可能把国籍改了。
“七七，我觉得你还是适合体制内吧，人到中年就熬出头了。在企业，蛮残酷的。你本身学医出身，何必找个医院混个闲职，得空写写书呢？这是最后一番肺腑之言了，等动到你们部门的时候，公司也差不多该撤了。这些都是我凭空臆想，跟ben没关系，我跟他也没当情侣呢。”俞寄楠又笑起来，“顾七七，别那么被动，你看，我就一直在主动得到想要的。”
顾七七看着俞寄楠漂亮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茶水间。茶水间这个点空无一人，顾七七知道再有五分钟，会有一大堆人涌进来泡咖啡。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顾七七走出茶水间。面对对面的俞寄楠，顾七七神色如常许多。
顾七七今日处理工作很慢，把所有的账号密码和注意事项罗列出来，再把每一个节日标出来，显然做起了交接工作。辞呈顾七七一直没想好怎么写，不过给人事一个方便，她自己不想干了，跟ben说一声也就行了。
俞寄楠一整天忙得热火朝天，几乎没在工位上怎么待。顾七七主要在线上跟手下人交代事情，到了下午，她自己都觉得不对劲。该来的总要来，趁早跟ben沟通是王道。顾七七自然不是被俞寄楠几句话就说动摇的人，主要还是本身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再换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