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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上次你顾妈要给你介绍对象,也在上海工作,你还说你有男朋友。”顾妈一脸不可思议,“你都27岁了,再有几个月28,工作怎么干好好的又辞职了?”
“妈,你话真多……”顾七七用抱枕蒙住自己的脸,顾妈这个人,分明内心关心她要死,一通电话就赶来了,嘴上却一直叽叽喳喳不饶人。
顾妈掀开顾七七的抱枕:“那你现在什么打算?如果不工作也没对象,跟我回去吧,搬不动的就邮寄,我帮你收拾行李。”
顾七七一把抱住顾妈:“妈,我忽然觉得我好失败啊!”
顾妈轻拍顾七七后背:“傻孩子,那么多孩子一出生就有缺陷或身世坎坷。你一出生有爹妈疼爱,身体健康、成绩优异,年纪轻轻名校毕业又出了几本书,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妈,我想先回家一段时间再做打算了。”
“好,反正你户口也没迁过来。你回家,你爸一定高兴坏了。”顾妈说着就收拾起东西,“你快订车票。”
顾七七懒洋洋打开手机,今天居然安静得很,没有任何人找她。前不久一个个还跟疯了似的追求她、帮助她、恳求她……顾七七一时感慨,都说女人善变,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好嘛?
顾妈看着顾七七没朝气的样子就头疼:“你说你刚毕业非要来魔都的时候,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现在萎靡不振的,简直判若两人。”
“妈,你再说我宁可继续待下去了。反正我攒了五位数存款,不工作写写书,暂时也饿不死。”
顾妈见女儿脸色不佳,暂时住口。
顾七七的行李并不多,顾妈看到不少大牌的时候,什么都没问。她相信女儿的人品,这几年必定经历颇多,但顾七七不会走弯路的。
魔都的车站不管什么时候都人头攒动,顾七七带着顾妈,熟稔地穿过道道关卡,踩点检票。许是连续几天没睡好,顾七七在颠簸中犯困,靠着顾妈的肩膀闭上眼睛。顾妈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脸颊,顾七七的气色真的不如在家的时候好,乍一看到女儿,她觉得苍老了五岁,每一个妈妈自然都希望女儿待在身边,亲自照料才能安心,但顾妈又担心自己的自私耽误了女儿的发展,只能把一切埋在心里不说出来。
其实顾七七上大学离家后,每次不管有什么新奇玩意儿,顾如海带回家给顾妈,顾妈都保存起来,等顾七七回家给女儿。要是有什么不能放太久的好吃的,顾妈吃起来也不香,满脑子都是女儿一个人在外面没的吃。每次顾七七回家几天要走,顾妈都会躲起来默默流泪,顾如海知道了就一直嘲笑她。
这种煎熬感终于要过去了,顾妈心里想,这次顾七七回家,一定要把女儿留下来,不让她再一个人漂泊受苦。顾七七睡得很香,自然不知道顾妈心里这些小九九。
到了站,顾如海的车已经停在出站口,看到两个人出来,激动地挥手上前。
“我的乖女儿又瘦了,天哪,快回家补补。”顾如海平时工作严肃认真,也只有在看到顾七七的时候会笑靥如花。
顾七七一路上都没说话,就听着老两口在她耳边商量菜谱。对她而言,吃什么是次要的,她回家不过是为了办签证去日本散心。
“对了,七七,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明天中午有人喊我们一家吃饭,都是你爱吃的菜。是跟老爸关系不错的同事一家,还有你之前认识的叔叔阿姨。我们一起去,这样你妈还少做一顿饭了。”顾如海乐呵呵地笑。
顾七七笑不出来,一双大眼睛很空洞,盯着前方的道路。这是她熟悉的陵市,才两三年没怎么接触,就大变样了。
“很多品牌店我离家的时候还没有,现在都有了。”顾七七感慨。
顾妈握住顾七七的手:“你想买什么,改天我陪你去,我给你买。”
“老妈,我有存款啦。我在外面收入真的蛮高,副业也一直有稿费的。”顾七七觉得已经到了她孝敬父母的时候。
顾七七翌日醒的很早,赖在床上不起来。好容易到了自由自在的时光,休息就纯休息。顾妈也没吵顾七七,直到临近中午,轻轻敲门告诉顾七七午饭做好了。
夏天人的睡眠少,顾七七很快起身。顾如海工作很忙,中午经常在食堂或盒饭打发,只一对母女在家吃中午和晚上两顿。
“我做得很清淡,你没吃早饭也不会觉得腻。”顾妈很体贴。
顾七七尝了一口凉拌黄瓜:“嗯,老妈的厨艺向来是一绝。”
“那就多吃点儿,我们都觉得你瘦了,皮肤也不如从前了。吃完饭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我陪你逛街。最近多了不少商场,我们晚上干脆在外面吃吧。”顾妈早把一天的计划想好了。
顾七七嘟囔:“可以,不过我下午得先去一趟旅行社,我回来是为了办签证,我想去一趟日本。”
“你一个人去?”
“是啊,我知道你不放心,我英语口语好着呢,丢不掉。等回来,我会看书复习的,妈,我打算重回校园了。你先不要跟我说工作的事,等我毕业出来再决定做什么。”顾七七坚定地说。
顾妈看了眼女儿,叹了口气:“这么说你还是要离开陵市啊。”
“妈,其实我副业收入早就比主业高了,我以后未必会工作。你放心,我就是提升一下学历,多学点东西。如果以后真的当一个自由撰稿人,在哪里生活都是一样。”顾七七洒脱地说。
顾妈还是不放心:“你和……我知道都过去了,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分手吗?伤害大吗?”
“我不喜欢他,他很介意。”
“你不喜欢人家为什么跟人家在一起呢?”
“哎呀,妈,现在的年轻人跟你们那时候不一样了,你问东问西的,我说了你也未必明白,问了干嘛呢?”顾七七不耐烦地扯开话题。顾妈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