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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念琛醒来只觉床很软，睡得他腰都疼了。稍微翻了个身，一声怪异的尖叫传来，吓得裘念琛睁开眼。顾七七被压在下面，毛衣都没脱，小脸涨得通红。
“七七啊？”裘念琛翻身抱住顾七七。
顾七七剧烈咳嗽：“咳咳咳——妈呀，你这是谋杀亲妻啊！”
裘念琛慢慢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这个该死的唐纳德，居然敢灌醉他，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叫顾七七难堪。
“七七啊，昨晚辛苦你了，我来做早午餐，再送你去学校考试。”裘念琛温柔地亲吻顾七七的额头。
顾七七乖巧点头：“好的，我再睡会儿起来洗漱。”
裘念琛做了小葱煎饼、黑米粥和凉拌海藻，清清爽爽的，看着很有食欲。顾七七先每个碗尝试了一口，很好吃。
“嗯，裘念琛，你的厨艺到底是跟谁偷学的？”顾七七赞叹。
裘念琛笑了：“自学成才，我身边可没什么大厨朋友，我也没空看那么多菜谱。”
“难怪那么吝啬，得空都不肯教我。”顾七七嘟囔。
裘念琛看着顾七七可爱的样子，什么都没说。他不是不想教，是顾七七这么可爱，每天陪着他一起吃饭就很好了，何必让她操劳呢？
顾七七又经历了一整周的考试，总算看到了曙光。等最后一门结束，顾七七恨不得把专业书全部丢了，这些科目跟大学时代真的不能比，涉及层面很深，稍不注意就能挂科。这次顾七七完全不求取得奖学金，只求不挂科。
“seven，还有三天我就走了，可以提个请求吗？”唐纳德出现在考场门口，很认真地看着顾七七。
顾七七不明所以：“嗯？什么？”
“这三天，你暂时不要约会了，咱们以朋友的身份和谐相处，你最后多陪陪我。当然，如果医务室有事，你随时去。”唐纳德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顾七七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时间过这么快，转眼都快平安夜了。老外的圣诞节相当于春节，顾七七知道唐纳德已经买好了回国的机票。
“我觉得可以，不过我要跟裘念琛提前打个招呼，你要走的时候，我们俩送你去机场，这样你运送行李方便一些。”顾七七觉得自己的中央空调属性越发严重了。
唐纳德伸出小拇指：“我记得你们好像是这样做承诺的。”
“对！”
裘念琛听闻犹豫再三，还是点头同意了。作为男人，他可没那么大度，把女朋友借给别人三天，可是，唐纳德都表明了态度承诺不会逾越，裘念琛便相信。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天顾七七刚换上白大褂来到医务室，便迎来了一位腹泻的学生。男同学是被舍友搀扶着过来的，五官因疼痛变得扭曲。顾七七寻思这都大白天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偏要来医务室。
“大夫，你好，他上吐下泻一整夜了，这不你们一开门我就带他过来了。”舍友急急开口。
顾七七哪里看过病，一时间都不知道先从哪里下手，又不想被看穿，只得先装模作样拿起听诊器。手机这时候响起来，顾七七看到来电显示，惊呼忘了重要的约定。哪里有空接电话，十分钟过去，唐纳德出现在医务室门口。
“原来有病人啊……”唐纳德见状，很理解顾七七。
顾七七有些手忙脚乱：“你是倾向于吃药还是挂水？”
生病的学生虚弱地说：“只要能好得快就行。”
顾七七求助般看向唐纳德，唐纳德来到几个人身边，接过病例单。
“还是我来吧，这位小姐姐刚上任没多久，有些紧张，我是个老江湖了。”唐纳德露出坚定的表情。
两位学生狐疑着看向唐纳德和顾七七。
顾七七赶紧解释：“这位是德国的交换留学生，比我厉害多了，之前学临床医学，对各种疑难杂症深有经验。”
两位学生狐疑间，唐纳德已经开好了药，让陪同的学生去取。等学生挂上了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按照学校规定，有病人在的时候我不能擅自离开，唐纳德……”顾七七对唐纳德十分愧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没生意的医务室偏生这几天这么火爆。
唐纳德赶紧打圆场：“不要紧，都是天意吧，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就在这一边玩手机，一边帮你照看病人吧。”
顾七七直接坐在地上：“对不起，唐纳德，我代任校医以来，从未收治病人，这是第一个。没想到刚好是圣诞节前几天，无巧不成书。”
“seven，我比你大一两岁，活得久一些，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世道就是这样，形形色色的人或事很多。等你以后工作了，去的地方多了，这种感觉会越发清晰。还有啊，记得到德国找我玩，到时候我亲自带你或你们到处转一转，费用我全包。”唐纳德慷慨地说。
顾七七笑得不亦乐乎：“没想到咱们唐纳德不仅天资聪慧，还大方有礼，懂得尽地主之谊。”
“这是作为朋友应该的，我在德国等着你们。”唐纳德诚恳地说。
生病的学生挂了两天水，最后一天，顾七七才得以抽身，随唐纳德去他想去的地方。唐纳德最喜欢的，居然就是京大。
“京大的秋天被枫叶笼罩，风一吹，漫天的红色，真的很美了。现在冬天了，除了寒冷还是寒冷，光秃秃的树连风都挡不住了，实在凄凉。”唐纳德感慨万千。
顾七七有种错觉，唐纳德看上去乐观开朗，骨子里悲观厌世，只是难得表现出来。学医的人，在国内是为了好找工作，在国外也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像唐纳德这样的家世，一辈子不努力也不会饿死，他上进的动力来自哪里也是很匪夷所思了。
“唐纳德，你为什么学医？”顾七七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唐纳德诚恳地回答：“为了救人吧，但我喜欢预防危机，而非治愈，所以选择了营养学。一开始，我选择的是全科医生，但跟病人沟通太费劲了，我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