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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皇宫的时候, 空空如也, 所有的人包括春华都不在了。赶紧密语了春华, 询问了情况。
“师傅, 放心吧,大家都顺利回到自己家中,没有再出现伤亡了。”
夜泯好奇:“那你呢?是回梦之森了?”
“嗯,父神很失落,可能跟师傅不肯离去有关联吧。不过我也劝过他了, 人各有志, 不好强求。”
夜泯讪笑:“诶, 只与他打一次交道,就失信于他,算我欠他一回, 以后找机会还给他。对了, 去帮我看看灵瞳那怎么样了?”
“看过了, 运行正常,按此速度不出七日, 就可破解。师傅, 需要我助它一臂之力吗?”
夜泯道:“不急不急,你自己的法力好好攒着, 千万别浪费。好啦,我进星辰殿了, 就不跟你说了。”
“好的, 师傅。”
夜泯刚准备推门, 就听到浩清爽朗的声音:“不早啦,城主还是早些就寝,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等就各自回府吧。明日早早过来处理相关事宜。”
“吱嘎”一声,门开了,夜泯站在门外,略显尴尬。那个……春宵一刻是指欢颜和自己入洞房么?
当着这些熟悉的人,夜泯的脸烧起来。“啊,哈哈,走啦,慢走慢走……”
他挥着手,却显得木讷又生硬。三位统帅个个笑颜如花,从他身边走过。一句话未说,可眼神却包含了太多东西,比如浩清的“有你的,我们城主何等英明神武,竟被你这臭小子拐到手了,哼,好好待他啊。”再比如尹修,“哟哟哟,等不急啦,已经亲自过来接城主啦?嘻嘻嘻,好好享受新婚之夜哟。”最后轻衣的眼神格外亲切,就像是对自己家的亲人送来最诚挚的祝福。
“咳咳”沁欢颜揽着他的肩问:“要盯着他们的背影看多久啊?走吧,不早了。”
夜泯笑嘻嘻的问:“去哪儿啊?”
“回房,你不让我娶别人,就要尽本分,好好伺候夫君。反正我是下定决心了,以后你想逃都逃不掉的。”
说罢,弯身将夜泯往自己背上一拽,背着前行。“去清风小筑了解了些什么情况?”
夜泯正在为他前一句不着调的话而羞恼,正在组织语言想怼他这个沙巴克城主不正经呢,哪知他峰回路转,下一句马上又是别的问题。哼……那到底还要不要尽本分了?
“嗯?怎么啦,累坏了?行吧,你趴着睡会儿,到了我叫你。”其实星辰殿到玄月阁也不远,但怕夜泯受到颠簸,他刻意放缓了脚步,在银白的月光下,慢悠悠的走着。
“欢颜,我觉得,有个法力无边的家伙在刻意针对我们。她是正是邪,是敌是友根本分不清,也不肯轻易露面,我觉得,好困惑啊。”
沁欢颜嗯了一声,轻柔的说:“不怕。我们经历的怪事还少吗?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玛法大陆绝不会被邪物支配的。”
背上的人半响没有回应,从他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判断,已经睡着了。他是有多累啊?
对不起,夜泯,是我优柔寡断,以为是为了你好,躲着你,骗了你,害你受苦了。
刚走到玄月阁,背上之人便不安的骚动起来,伴随他一声大叫“欢颜,不要走。”然后沁欢颜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背上濡湿一片。
“夜泯,怎么了?”停下脚步,轻轻的放他下来,“做恶梦了么?”
夜泯的目光始终在沁欢颜脸上扫视,就怕这是个幻象,一清醒过来,今日发生的这些都是假的,自己的欢颜已经迎娶了别人。
足足呆了小一会儿,才在沁欢颜熟悉的抚摸下回过神来。睁着布满雾气的双眼,委屈的说:“我、我睡着了吗?我好像做梦了,欢颜,我现在看到的,真的是你吗?”
沁欢颜依旧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背脊,不敢停下来,就怕自己手掌接触的也可能是自己太过思念,出现的幻觉,而他如今那么真实的存在,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气息,这是自己愿用一切去换的人呐。
“对不起,夜泯。对不起。”两人经历的心路历程是别人无法体会的,每一丝隐忍和痛苦都反反复复同时折磨着彼此。同是强大坚毅的人,若对方不是命定的他,怎么可能被轻易打倒。
“我不要你说这句话,一旦你这样说,就意味着我会失去你,哪怕一小会儿也不行。不可以。”夜泯伸手勾着对方的脖子,狠狠的亲了上去。“说,袅轻歌是谁?”明明堵住了别人的嘴,还在逼问,这简直蛮横。
“呵,吃醋了?”沁欢颜也不迟疑,将人打横抱起,快步如飞,脚底完全无声,像一抹魅影,飘忽在玄月阁内,二人亲吻缠绵着,一起来到床榻边。
被布置得温馨的居所,有点儿熟悉,又分外陌生。
夜泯环顾四周,竟目瞪口呆。“这是?”
沁欢颜坏坏的笑:“我的寝殿啊,总不能大婚也睡书房吧?如果你实在想,我这就抱你去隔壁。”
竟然是欢颜的房间。因为幻境地宫的房间主要以书房为主,配有杂物间和柴房,并无欢颜从小居住的大寝殿,自然时隔二十年再次见到它,有些惊喜。
“我们……就在这边吧。”夜泯永远记得自己跟沁欢颜第一次同床就是这里,就是这个床,只不过当时是“同床异梦”,自己打的是飞龙镜的主意,简直弱爆了,那时就该发生点啥才对得起那种暧昧的气氛和身边这么帅的人,这么棒的身材,啧啧啧,暴殄天物。
耳畔传来急促的呼吸和一句“好啊。”
“等等等,你还未答我呢。那袅轻歌到底是何人?让你如此念念不忘,别告诉我是随便说的,脱口而出的女人名字,你别以为我会天真的相信你和她没什么。”夜泯推开他,抱着双臂,得不到满意答案,今日这洞房啊就免了,哼。
沁欢颜眼神如水,反问:“就那么好奇呀?可真是个好奇宝宝呢。”
夜泯歪着头,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你说还是不说!!!
“为什么那么熟悉那个名字呢,很简单啊,因为那就是我的名字。”见夜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解释道:“我父母在我出生前就定下的名儿,生的男孩就叫沁欢颜,女孩就叫袅轻歌。”刮了一下夜泯鼻子,问:“若我是女的,就是该叫袅轻歌,所以很熟悉这三个字,来吧,要不要对你假想的情敌做点什么?比如揍一顿。”
“你!”夜泯挥起了手臂,却只是轻轻的摸了一下他的脸颊。“白痴啊,你都瘦了,收起你那些自以为是的为我好,只有你真真切切的爱我,才是为我好。只有我们白首偕老,才真的好,别的,滚他妈的。”
沁欢颜笑着,笑的无比开怀,正如他的名字。有幸认识夜泯,真的太幸福了,哪怕这种幸福可能明天一睁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夜泯还是会离去,却不想再自欺欺人的故意推开他了。
他的出现,是缘,是命,也是归宿。
“我爱你,且只爱你。无论你需要确认多少次,我都将毫不犹豫的告诉你这个确切的答案,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我就是想自私的占有你——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
夜泯忽然就觉得之前遭受的各种委屈和心痛都是值得的,都是爱一个人必须经历的磨难和考验,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只有欣喜和幸福。
“乖,不哭,我好怕看到你的眼泪,那是这个世间最可怕的武器,只需要一滴就可以击溃我最坚硬的防线。”
沁欢颜在他背上抚着,掌心顺着腰杆摩挲,“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其实,很多年前第一次把你抱上我的床,我就想要占有你了,直到今夜,才真正实现了这个愿望。在我的床上——亲吻你,要你,并且给你名分,你是我沁欢颜的人,是沙巴克的另一位城主,无人可替。”
说罢,他含住夜泯的唇,深情的舔舐,用舌尖来来回回勾勒他的唇形,不管他什么模样,都是自己喜欢的模样,每一刻都教自己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夜泯早已被这推波助澜的情话和手法感染得晕晕乎乎,一边抹眼泪,一边享受这千金难买的春宵一刻,恨不得夜夜做新娘。
销魂的一晚总是换来腰酸背痛起不了床的一天。夜泯锤着柔软的蚕丝被,气恼的说:“凭什么啊,你怎么生龙活虎的,我他妈的就像烂泥一样,哎哟……”
沁欢颜端着食物过来,好气又好笑的说:“那怎么我是夫君呢,肯定得身强体壮,才好伺候你呀。”
“我才是夫君,我才是,我都有儿子了好嘛,你有嘛?”本是一时争强好胜的赌气之言,却猛然想起,戳中了对方的软肋。欢颜他,要了自己,就没办法要属于他的孩子了,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生不出来啊。
果然,那人垮着脸,靠近床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哦?你有儿子了?在何处?”
夜泯捂着嘴,恨不得拍晕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呀,那就是一个幻象,沫儿和孩子……都是假的,怎么能当着欢颜的面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呢。
“说!”沁欢颜将吃的东西一股脑儿放在床边的小桌几上,一本正经的守着夜泯,等他开口解释。
“我……我胡扯的。”与他略带不安的眼神对视后,嘴巴已经不听使唤,“哎,别这种表情啦,我我我……”
夜泯只得一五一十坦白了。
“如此说来,你倒还很怀念为人夫为人父的生活啰?”沁欢颜听完并没有释怀,反而越加的阴沉,说话也冰冷了。
“没啊,那只是一个必须要过的关卡,若我心里没有你,怎么可能脱身?怕早就溺死在那幻象中了。”夜泯翻身起来。“我饿了。”
沁欢颜麻木的端着碗,轻声问:“那夜泯会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么?因为见你待小球球都那么充满爱心,你一定是喜欢小孩子的吧。”
夜泯道:“老实说,若我这辈子没有遇见你,我一定会娶妻生子过正常男人的生活,所以沫儿和那个孩子其实就是影射了我的真实内心,我不是变态,我也不天生爱男人,更不是哪个男人长得好看我都喜欢,呼,可能你就是我的劫,在劫难逃的那种,想不爱都做不到。相信你也跟我一样,所以,有什么好质疑的?有什么好回避的?我渴望孩子,但是只能是和你生的,你能生吗?反正我不能,所以呢,认命吧。”拍了拍有些愣的沁欢颜。“喂我呀,我四肢都废了,哪哪都疼,你行行好吧,赶紧喂,饿死了。”
沁欢颜一把搂着他,“就算万劫不复,我也不会再放开你,所以我不允许你动娶妻生子的念头,不许。”
夜泯特别喜欢他的孩子气,笑嘻嘻的道:“咱不是有两个可爱又优秀的孩子了吗,干嘛还想别的,要知足呀,老天爷特别厚待咱俩,你不觉得么?”
沁欢颜愣了愣,马上就明白他话里所指,亲吻着夜泯的发丝,“嗯,我从未将他俩当外人,你也知道的。”我的人生有你夜泯一个,就已别无他求,意外收获两个徒弟,更是感恩。
“哎,可你的内人,真的饿得上气不接下气啰。”夜泯可怜巴巴的趴在沁欢颜的肩头,有手有脚的,就是不想动,想被他照顾。
“嗯,我喂你。”
“是你亲自做的?”只一口就尝出那个熟悉的味道来,现在搬回沙巴克了,大大小小的厨房二十多个,不该是他亲自去煮啊。
“嗯,就算吃腻了,只要我得闲就会亲手煮东西给你吃,把你养胖一些。”
夜泯竖起大拇指:“得此贤夫,夜泯之幸也,怎么可能腻,好吃得很。”这可不是恭维,他就是学什么都快,做什么都好的那种天才。
“等会吃了你再睡会儿,别想昨日发生的事,我会和阡陌处理的。”
“他将陈奶娘画的地方查出来了吗?”夜泯问。
“大致地方找到了,不过那里是一个集市,具体在哪一家,没有绘制得很细致,她也比划不清楚。”喂饱了他,又细心的给他擦拭嘴角。
“要不然请她带个路?”
沁欢颜轻叹,“不可,若是引起对方怀疑,对陈乐清不利。我已派人暗中查探了,今日应当有结果。”
夜泯也顾及陈奶娘的安危,不想她牵扯过多,点点头,打算起身。
“起来做什么,不是全身都疼吗?想要什么,我去拿。”
夜泯跳下床,快速的穿戴好。“我才不要躺着呢,一会儿我代表沙巴克去慰问死者家属,发放抚恤金,以堵悠悠众口。近百人在我们的地盘遇害,不得给个说法呀。”
“轻衣已经去做了,只要死者的亲属开口,都会尽量满足的。”这不是怕他们,而是真的很愧疚。
“那行,我也去帮帮她,小姑娘一个,怕她受欺负。哦,对了,和风呢?这两日就放他假吧,反正沙巴克里里外外都一团乱,估计也没什么人敢在这个时候过来练刀,千锤百炼也趁机歇业几日。”
沁欢颜颔首,“依你。但是不可太过操劳。对了,你的戒尺呢?别告诉我昨日你是故意当众向我表白的吧?”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直到他心虚的别过脸去。
“怎么可能是故意?我哪有这般不要脸的?我当时……以为戒尺在身边,就……诶,还不都怪你,这下,我没脸见人了。”
沁欢颜环抱着他,用胸膛抵着他的背。“他们等这一日等很久了,别把大家当傻子好吗,你当年在玄月阁进进出出快一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以为大伙儿眼睛瞎的?我沁欢颜何时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过?”
夜泯倏然睁大眼,“那……那时候他们就知晓咱俩不正当的关系了?”感觉自己像是一直没穿衣服在众人面前晃,还自我感觉良好。
“胡说,怎么是不正当关系?你我都无婚配,不需要对彼此以外的任何人负责和交代,不偷不抢,碍着谁了?“
夜泯耸耸鼻,“反正也挺另类。”若是欢颜的爹娘还健在,怎么可能容忍他迎娶一个男人。说不定早给他安排了七个八个女子来传宗接代了。
“欢颜你吃过了吗?”见他在收拾小桌几,光顾着喂自己,他可一口没动。现在又在不辞辛劳的做着下人该做的事儿,还跟地宫一样,仿佛整个天地,只有他俩。
“还没,我约了和风,一会和他一起吃。”
“噢,那你们慢慢吃,我洗漱好去找轻衣了。”他俩单独吃饭聊天是不是时隔多年第一次啊?难得难得。
夺回沙巴克还真是好处多多。
忽然想起一个人,夜泯本已走了几步,又倒回来问:“破冰呢?你又把他藏起来了?”
沁欢颜望着他,“他死了。”
“啊!”他不是骑着马跑出去了吗,虽然身受重伤,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欢颜不去赶尽杀绝,想给他一条活路,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有何大惊小怪,是人都要死。”
“不是你杀的吧?你若想杀他当时就不会饶了他,既然都私下放他走了……就该让他归隐山林。”夜泯骨子里还是向善的,无论对方做了何等欺负自己的事情,似乎都可以被宽恕。
“还是这副好心肠。”沁欢颜捏了捏夜泯的脸蛋,“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没有逼他,我是很痛恨当时他对你起了杀心,很想亲手了结了他,但是念及他这么多年替我照顾晚晚,替我照顾这座城,我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条件是他引人来救大家,将功补过?”那日若不是其他门派奋力斩杀,冲入大皇宫,‘不离不弃’在药物补给和食物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根本撑不了多久。春华什么时候能醒来,更是无人知晓。与其骂破冰是个乱臣贼子,是个叛徒,不如夸夸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卧薪尝胆,只为在最紧要的关头,救大家一命。
“难道你就没从他那里打听一些幕后主使的情况吗?”夜泯本想找着破冰,逼他说出来的,哪晓得,人都死了,那个女人手底下的两个爪牙,都相继去世,最后一个知情的,就是那个假扮成丫鬟的凡虫了。难道他也是卧底?
沁欢颜嗯了一声,“他知道的并不比咱们多,只能肯定,馥郁宫的女人会法术,她能读懂人心,知道别人想要什么,或是……惧怕什么。”
“所以这两个傻蛋才甘愿替她卖命,结果连对方长啥样子都不清楚,还,还真是愚蠢!”撇开恩怨不说,破冰和阿辰其实都不愧曾是沙巴克城主的左膀右臂,只是后面的路走歪了。
沁欢颜冷冷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和势在必行,哪怕是逆行,也是他自己想透彻了之后坚持走的路,没什么可埋怨的。
见夜泯洗漱好了,关切的问:“现在就去吗?轻衣他们可能在广场,我送你过去。”
夜泯摆了摆手,“不用了,又没多远。”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能随意进入玄月阁的,并不多,能上二楼直接敲寝殿门的就只有三个。这个时候,恐怕是和风吧。
“咳咳,人家都来了,你们俩好好聚一起吃个早饭,聊聊天什么的。我自己去找轻衣就行,待会儿忙完了,我会联络你。”夜泯一边开门一边对沁欢颜说。
果然是轩辕和风,一身干净的白衣,仍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打扰你们了没?可我又想着颜没有赖床的习惯,就冒然上楼了。”和风盯着夜泯一脸笑意。
夜泯一巴掌拍到他胸脯上,“客气个屁。你们慢慢聊,我去处理些事情,走啦。”
“嗯,回见。”和风笑着挥挥手。
夜泯下楼时才发现,玄月阁里里外外都收拾得一层不染,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目光审视般扫过阁楼上下,当真有几分娶亲的诚意,可这些走心的布置,又是哪个提的,何人经手?为了演戏,也不必花这等心思啊。
自己是个汉子都瞧着甜蜜温馨的布置觉得感动,换作是姑娘家,怕是要溺死在这些情真意切的细节里。
心里怦怦然,一度怀疑是欢颜瞒着自己,早就购置和差人定做的。可又觉得,有些牵强,他并不能确定自己会来大闹婚礼,万一自己真的跟着风神走了呢,他的良苦用心岂不是白费了?
也没有太多空挡给自己胡思乱想,走到广场上,众人纷纷礼让,态度谦和,与之前自己还是梦掌门时虽无不同,却又明显能感受到不太一样,至于为何,自己也谈不上来。
聚集的人群里除了‘不离不弃’维护秩序的,还有别的一些来看热闹的和死者家属朋友,大家就安葬、抚恤和赔偿问题有所争议。前两项似乎已达成一致,都是按照最高规格来谈,可最后这一点,轻衣不肯松口。
“人是来你们沙巴克出事的,是你们的安保措施不到位,能力有限,就不该放出豪言,要宴请八方宾客。”
“是呀,你们不出布告,不就没人来了?这下来了又不管,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叫他们怎么活哟?”
“反正你们沙巴克财大气粗,死者为大,多赔点又怎么了?”
夜泯挑了一下眉,看着脸涨得通红的轻衣,毕竟是个小姑娘,一大帮人围着不肯走,听听也是有几分道理,又不能动用武力驱赶,只能耐着性子安抚。
“夜城主。”轻衣和众将士站得笔直,目不斜视的看着来者。
“累了吧?尹修呢?”那个不是跟屁虫吗?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他的身影,他就不怕这丫头受人欺负呀。
“他……”
“让一让,让一让,别堵着啊,有点秩序行不行,秩序好了是不是办事效率也跟着提升呢,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
只见尹修从人群中穿出来,手里拎着一包油纸包和一个罐子。见到夜泯也在,很是意外。“哇,你怎么来了?你难道不该是在……”他瞅瞅这些人好奇的目光,又把不该提的话憋了回去,不过目光暧昧,夜泯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买早点去了?丢人家一个小姑娘在这儿。”夜泯贴心的说“得了,你们边上去,这里交给我吧,我来处理。”
“不行。”轻衣拒绝得有些强势,但是她的手拉了拉夜泯的袖子,轻声道:“这些人胡搅蛮缠的,你的身份尊贵,还是不要在这里待。”
夜泯笑嘻嘻的,“没事儿,你们去吃东西,我能应付的,就算我不能应付,旁边不还有这么多士兵吗?难道这些老弱病残能把我吃了吗?咱好好说道理,又不吵架起冲突,放心吧。”
尹修努了努嘴,“我们就在边儿上吃吧,也不走远,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能照顾得过来。”
轻衣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尹修绕到旁边一张木桌旁,吃起早餐。
夜泯望着这百十个‘兴师问罪’的家属,对一旁的士兵挥了挥手“好歹给大伙儿搬些凳子嘛,这样站着,再好的脾气都磨光了。”
“我们不坐,我们就是来要钱的,拿了就走。”有个亲属代表发言了。
夜泯仍是使了眼色,派人去搬凳子椅子去了。
“大家听闻噩耗不远千里赶来沙巴克,本就心力交瘁,怎么能一直站着呢,都坐吧,平心静气听我跟大家捋一捋。”说罢,自己先坐了。“死者为大,这句话一点儿没错。他们来此,肯定也是带着憧憬和愉悦的,没曾想中途遭遇了凶杀,我们沙巴克也为此事愧疚和遗憾,并声明,一定会找出真正的凶手,为大家报仇雪恨。”
此话一放出去,那些闹哄哄的人有了几分收敛。盯着不威不怒,一脸和气的夜城主,所谓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他还是个说得上话的,于是,有人带头,先坐下来,再提要求。
“既然你都承认了人是在你们沙巴克出的事,你们就得负全责,该赔。”
夜泯似笑非笑的瞄着那个出头的,“赔。安葬费一人一个金砖,抚恤费嘛……不再是方才轻衣将军说的十个金砖了,会根据死者的家庭真实情况上浮或下调。”
“什么意思啊?怎么还要下调?你们沙巴克仗势欺人。”
多数人在对这个上浮下调表示疑惑窃窃私语时,少数的年轻气壮的却表现出浮躁,若不是碍于周围全是士兵,恐怕已经暴跳如雷,要掀桌子了。
夜泯问:“请问,你和死者什么关系?他家中还有什么人?”
那男子道:“死的是我表舅,他家没人了,怎么?”
这时,夜泯找人取来一本空账册,“哦,没事没事,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好酌情安排。”然后他就当众开始亲自登记死者姓名和来领取抚恤金的各位详细信息。
开始大家还不乐意,嫌麻烦,说自己家还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在等着,耽误不起,不想配合。夜泯也懒得和他们周旋,径直走到其中一位老汉身边,他在众人里比较显眼,头发胡子都花白了,泪眼婆娑的,身子也佝偻站不太直,沙巴克搬的椅子,他似乎也不敢坐,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见过这等阵仗,夜泯的笑容很亲和,本身就没有什么架子,他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伯,然后蹲在他身边,帮他登记。死者是他家独子,他老伴没了,现在儿子也没了,媳妇听闻噩耗,丢下三个年幼的孩子,回娘家了,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
夜泯当即就给了他二十个金砖,还命人送他回去,并承诺帮助他料理儿子的丧葬。这些钱足够他和他的孙儿们一辈子无忧了。
老汉抹着泪,随着拉板车和护送的人离开了。
剩下的人见到有人拿钱走了,也都纷纷上前,踊跃的自报家门,跟死者什么关系,家中还剩什么人,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得清晰又明了。
轻衣跟尹修也吃完了,过来帮着夜泯登记。
一个时辰过去了,广场上清净了不少,来认领尸体的大多得到了满意的赔偿,虽也遗憾,虽也痛心,但至少剩下的亲人有了这些钱就可以稍微过得好些,不用再为钱而犯愁。
还有二十几家对赔偿不甚满意,甚至有些情绪化,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嫌钱少;钱不是重点,家族的希望没了。
夜泯盯着这些嫌钱少的,面露阴寒,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死的怎么不是这群贪财忘义的家伙呢。根据癫羊收集的情况,这些人基本跟死者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平日里都各过各的,别人有难时也从不露面,撇得干干净净,这次听闻有赔偿,就厚着脸皮过来要钱,给得少了还不依。
“你们也看到了,咱们沙巴克是有钱,不过也不会白给平日里不仗义的家伙,你们这些邻居啊,表亲啊,酒肉朋友的就少打死者的主意了,他们来这里都是自愿,沙巴克可没有人拿刀架着他们的脖子逼他们来,只是运气不佳,遇到了祸事。若他们的直系亲属不来认领尸体,我做主,将这些人埋入沙巴克的墓地里,与烈士们一起长眠。”瞥了一眼那几个想跳脚的,补充道:“但是如若你们念及往日情分愿意带他们回故里安葬,安葬费我们沙巴克一分不会少,另外会补偿诸位一些车船周转和误工费,大约……一个金砖吧。加起来就是两个金砖,愿意的来我这儿签字,不乐意的,沙巴克的大门在那边,就不送了。”
“你什么意思?”有人不服。
尹修的剑也同时出鞘,隔着半寸距离,指着那人。“这里是何等地方,由得你们撒野?自己有胳膊有腿的,还需要赡养费?想讹钱?笑死人了,告诉你们,我们沙巴克城主可英明了,没那么好糊弄。”
夜泯拍了拍尹修,示意他收剑。
“沙巴克自然不是个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不过,我们这儿也是讲道理的,你们这几位,一看就是有些不良嗜好的,手里缺钱,打着安葬死者的幌子,搞到钱就往自己兜儿里揣。其实是不是直属亲属我并不介意,若是好心,都该被称颂,但想借此机会大发一笔横财的,我劝你还是少起这种歪心思。”
“你胡说,什么不良嗜好?我们都是良民,做的正经事,我们……”
夜泯指着这个说话特别积极的男子,“张富贵,你欠你们东家的钱是不是必须这个月底归还?字据还在人家手里捏着,怕不是每日紧张得觉都睡不踏实吧?你表舅在世时,你逢年过节从不去探望,老人生病卧床十几日你即便知道了也不去照料,任他屎尿拉一床,若不是他邻居路过发现救他一命,几年前他就不在了,如今他前脚一走,你马上就成了贤侄讨要各种赔偿了,有这个道理吗?还有你,王云春和马梅香,你们的地下恋情怕公开就私奔到盟重,得知自己的老友死在了沙巴克,想着他家无儿无女没人来认领,便动起歪脑子,怎么,急着用钱买房子成亲啊?可家中的丈夫和妻子如何安顿呢?……”
这玛法大陆的破事儿还真多,光从癫羊那里得到的消息就足以证实这些人的不良行径和龌龊心理了,根本不用再向春华求助。所以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什么品行什么人,瞒不住的。
被点名的已经涨红了脸,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词。还是有人硬着头皮问:“虽然我跟死者的确不怎么亲,但是我愿意把他送回家乡安葬,你还是得给我安葬费和跑路费。”
“给啊,过来签字吧。”夜泯挑了一下眉,料他们也不敢拿了钱不做事。自己的神通广大,已经深深刻入他们心底了。怎敢造次?再说了,这些钱相对之前那些要养家糊口的人是少了许多,但节省着用,也足够起本了,只要不懒,怎么都饿不死。
张富贵一脸硬气,“老子不埋,也不要钱,哼。”甩着袖子扬长而去。
轻衣忧心的问:“放他走吗?”
夜泯道:“不然呢?杖毙吗?哈哈哈哈。剩下的你们不要钱要什么?”
“咱家不缺钱,可我儿子是三代单传,死在你们沙巴克,你说吧,怎么着?”说话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她坐在椅子上,旁边还跟着四个随从一个丫鬟,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多半是在盟重做大生意的。
“抱歉,这位夫人。首先这次的事件事出突然,是我们未能预料的,有失职之处,不过人不能复生,你又不缺银钱,不知道作为玛法大陆最大的门派,能为你的家族做点什么呢?我夜泯愿意洗耳恭听,并拿出诚意致歉。”
那妇人略显悲伤,但也比较坚毅果敢,开门见山道:“我儿子没了,家中还有四个女儿,其中两人已嫁做人妇,另外两个小丫头都是洗髓成功的修炼者,虽然各方面都比较一般,但是很向往沙巴克这个大集体,你们也懂,养儿防老,如今唯一的儿子没了,我的闺女……反正,你们沙巴克得照顾着,要不然以后咱们谭家就没指望了。”
夜泯哦了一下,对轻衣招了招手。“过来,给你个任务。”
虽然这类似于走后门,道冥军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的,但是首先,沙巴克需要新鲜的血液,英雄不问出处,不管他之前是别的门派的成员还是散修,或者家族是做生意的,是农民,只要他有一颗热爱修炼的心,对门派的成员友好尊重,夜泯就不会嫌弃。
剩下的就交给轻衣吧,她自有考核办法,能否留下来,还是得有一定实力和诚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