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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尺伸缩间像吞吐了天地万物的碎石,连环发射,这个小伎俩消耗的法力很少,却极大限度的牵制住林珍的月灵,让那个没头脑的小家伙变换了攻击对象,追着戒尺在镜像空间里打圈。
轩辕和风睥睨的看着这一切,没有插手。
因为在他看来,林珍已经近乎完美了,就凭夜泯那些弯弯肠子,不足畏惧。只要再挨两三个合击,夜泯的皮再厚,命再硬,也会招架不住。
换作以前夜泯也不会对伤害自己的女人手下留情,毕竟生死攸关,对她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况且眼下这个女的,连人都算不上了,仅仅是和风的报复工具,异类中的异类,若不把她摆平,自己就不能坦然的出去。光是这样想想,下手的力度又重了几分。无论是命运之刃的砍杀角度和力度,都堪称夜泯这具躯体能驾驭的极限。
林珍哪怕连续被砍好几刀,也不会有任何表情,时时刻刻都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样子。最可怕的是,她自己能用治愈术疗伤,论持久战,她太有优势了。
“怎样?阿泯,你是不是得服我啊?我只要有珍儿一个,就可抵御千军万马,这玛法大陆,当真就没我怕的了。”轩辕和风的面部表情非常柔和,若非知晓他的阴险和歹毒,夜泯差一点儿就信了这副温和的面孔。
暗暗的呸了一声,心底的警钟不停的敲打着,快了快了,时限快到了。
林珍的利索是从一而终的,夜泯却不行,高强度的战斗很快就令他胸口发闷,加上舍不得吃补给药,总想留着待会对付‘噬魂沼泽’,短短时间内,如何去找林珍的弱点呢?还是必须要先杀死和风,这个林珍才会罢手?
时至此刻,夜泯似乎仍不愿轩辕和风死,他天真的计划着,兴许杀了林珍,就可令和风幡然醒悟,回头是岸。
轩辕和风看懂他的心思,既不走也不对付自己,一门心思想寻林珍的弱点,自己花费这么多心思才完成的杰作,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让他毁之?
肃杀的目光又坚定了几分。
林珍步步紧逼,明明是远程攻击的好手却一点也闲不住,一边向夜泯掷符篆,一边拎着极品的玄天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砍着他的身体,身上仙气十足的战袍很快又多出一些破痕,血液的腥味吸引着林珍,让她黑黝黝的眼睛亮得发光,进攻得愈发疯狂。
所幸,她没有思维,并不能准确的搜寻哪些是暴露在战甲之外的肉,一顿暴力相向,仍在夜泯的防御范围之内,受创不严重。
对方的每一次逼近,都会引起周围的气流骤乱,似一股妖风砸到夜泯的脸庞,将他束成的马尾吹得迎风乱舞,些许长发丝就着眉骨和额角滴下的汗水,贴合在脸颊上,将脸上表情掩盖住,手中的命运之刃也没有停歇过,接二连三将林珍的攻击斩断,这股嗜血的必杀之气若是林珍能读懂,恐也会畏惧三分。
正当夜泯和林珍杀得酣畅淋漓,阡陌的一句:“夜泯,我来助你。”噗通一个大活人从天而降,险些砸到夜泯头上。
定睛一看,果然是阡陌小子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夜泯又惊又怒,可连骂人都分不出神来,不得不专心对付即将施展合击的林珍。
阡陌稳稳落地后,一点没含糊就朝林珍攻去。
一旁的轩辕和风反倒很开心的样子,拍了拍手:“阿泯,我就说嘛,你徒弟真是个好孩子,偏喜欢蹚浑水。”
夜泯听他说着风凉话,亦是觉得阡陌此行太莽撞了。
转念就埋怨了春华两句:“你把他弄进来干啥?不知天高地厚!”自己身在局中是不可避免,但没道理把阡陌搭进来,倘若自己出事了,阡陌尚有机会躲过一劫,将来或东山再起或归隐山林,全凭他乐意。
这么鲁莽的闯进来,要如何全身而退呢。
春华委屈道:“师傅,我们担心你呀,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阡陌他没有捐出灵气,有他保护你,我总会放心些。再说了……我能犟得过他吗?”
夜泯听到那句阡陌没有捐出灵气就觉得挺突然的,但一想到欢颜的安排如此,一定有他的理由,也感谢他明晃晃的偏爱。如今人都进来了,还能撵走吗?
只得一边叹气,一边投入战斗。此间,两名战士齐攻林珍,她的优势没有那么明显了,敏捷的身手也因为左右夹击,有了羁绊,时而顾左,时而往右,脑子还是不如活人的精明好用。
夜泯和阡陌很默契的对视一眼,拉开距离,站好刺杀位,白刃红光的一来二去,真的把林珍弄得晕头转向。
然而离夜泯精打细算的时间节点越来越近,夜泯的眉骨紧张的抖着,从阡陌的对角,一下子窜到他身侧,并且神速的伸出手,塞了个东西在他手中。
阡陌没有多问,全神贯注的对付林珍。论攻击速度和力度,阡陌的确比夜泯更胜一筹,更稳。
时限将至,见林珍巍然不动,没有被打倒的迹象,看来,师徒二人还是得再遭受一次才行,夜泯密语阡陌:“兜里的药够不够?他们马上放大招儿了,尽量跑,有多快跑多快。”
阡陌当然是有备而来,点点头,眼神充满了戾色。
师徒二人连一二三都没有数,就非常有默契的各自散开,朝相反的方向跑。希望总有一个可以逃离林珍的“天罗地网”。
阡陌低头看着手中攥得紧紧的东西,夜泯在如此危急的关头给自己的东西,一定相当重要,却看到是一枚魅力戒指,怎么这么似曾相识呢?自己曾在地宫的地面拾到过一枚被踩扁了的,也是毒物躲避50%的,后来交给城主了。莫非他修好了又交给了夜泯?
恰好能对‘噬魂沼泽’的毒雾起到有效的防御,惊喜之余有些后悔方才没有退还给夜泯,这种东西全玛法也就一个吧,他给了自己,他怎么办?
没有给阡陌太多懊恼的机会,尽管足底都跑出了火花,还是没有幸免。须臾,感到背部被滚油炸裂般的疼痛传感到大脑,绿色的沫子伴着飓风的气流撒得到处都是。
阡陌反应相当敏捷,早就准备好了强效的补给,投入嘴巴里马上掉头寻夜泯,他把防身的魅力戒指给了自己,他伤得一定很重。
扭头那一瞬,阡陌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夜泯人呢?他不是背对着自己跑远了吗,那个方向却什么都没有啊。
“阡陌,我们好像被障眼法分开了,不过一定还在镜像中,我先跟林珍周旋着,尽量找出她的破绽,你多加小心,扛不住的时候一定要叫我,我想办法送你出去。”
“好。”
此时耳畔却隐隐传来簌簌的风声,没有多急速,却夹杂着耐人寻味的力度。抬头一看,一个白色的影子像鬼魂一样朝着自己的头顶掠来。
轩辕和风实在不想跟这两师徒这样毫无意义的耗下去了,果断朝阡陌出了手。眼前的这个少年,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病怏怏又落魄的小屁孩儿了,而是为了夜泯可以赴鸿门宴的高手,是鬼窑另收的徒弟,是沁欢颜身边的大红人,是沙巴克的顶梁柱,是自己的——眼中钉。
阡陌不慌不忙,手腕一振,裁决之杖循着发力的方向打出漂亮的烈火,正好缠住喷薄而来的一股奇特的气流,阡陌讶然,这不是灵气。
不过他能制造出林珍这样的怪物,即便夜泯没点明这其中的奥秘,阡陌也猜到了大概,他的技艺已超出自然规律,已超出凡人。
阡陌的剑气并没有对轩辕和风起到实质性的伤害,他既没有避让,也没有受挫,带着狞笑的脸离阡陌只有一拳之隔,连喷出的鼻息也清晰可闻。
“真是命大的小子呢。”轩辕和风问,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正眼瞧过阡陌了,转眼就是二十年了啊,褪去稚气,已成长为比自己还高的翩翩少年郎了,早知你这么死心塌地维护夜泯,当初就该饿死你。
阡陌没有掉以轻心,借力用力,身形跃向轩辕和风的斜上方,手腕又是一振,松开了裁决之杖,往对方头上抽了下去。
轩辕和风后腰一折,巧妙避开,一柄诡异的巨锤朝阡陌的身体飞出去,脚尖轻点,身体就飘了起来,一气呵成,完全不像个灵气低微的修炼者。
阡陌的牙咬得咯吱响,那铁锤移动的速度比自己的裁决之杖快出许多倍,还来不及收回武器,整个人就被抡出去老远,阡陌脑袋一闷,骨骼和皮肤都传递出阵阵痛感。
一个踉跄落地后,吐了一口血沫子,瞥见落在远处的裁决之杖,心里盘算着如何拿回来。
轩辕和风见势非常遗憾,自己的法力和晓生的比实在差太远了,若方才是晓生出手,这个小子怎么可能还站得起来?半神和神,是不一样的,是有尊卑之别的!!
恼怒之色毫不掩饰,并且把这些不痛快全都怪罪在这个年轻人头上。“皮挺硬的,我倒要看看你经得住我几下。”狠话一出,马上又施了咒,那柄铁锤虎虎生威的窜到高处,不用想,新一波的锤锤即将来临。
说时迟,那时快,阡陌蓄好□□分灵气,死死锁在自己的指节上,手背上凸起的血管越收越紧,像极了一条条小蛇盘踞,伺机咬对方个措手不及。
“你就是个小狼崽,不惦记我对你的恩情就算了,还想反咬我一口么?”
阡陌压根儿就不理会他,按理说,当年自己走投无路还是这个和风哥哥多次救济才捱到城主接到沙巴克去和师傅团聚,再加上鬼窑师傅这层关系,阡陌的确应该对他敬重。但眼下的局面,他伤了夜泯,害了城主,变成了玛法大陆的公敌,自己若与之为伍,岂不是和破冰、阿辰是一丘之貉了?孰轻孰重,远近亲疏,黑白对错,阡陌可掂量得清楚。
阡陌长臂就像一柄坚硬的武器,嚯一下甩了出去,烈火的红焰和攻杀的白刃之光完美结合,即便赤手空拳,也能让玛法大陆的大多数怪兽威风丧胆,可对面这位显然不吃这一套,所以阡陌出了一招之后便完全放弃了作战,趁着轩辕和风反应的档口,已经飞身后退。
若不是仗着自己洗过灵,就凭阡陌这随便一招一式就可令他筋骨俱裂。这小子不简单,不仅仅是学得快,学得精,就连沁欢颜那股子狠劲儿都一并学了来。
待轩辕和风回神过来,阡陌已经用脚勾起了裁决之杖,用力一勾,巧妙的回到了他手里。
轩辕和风习惯性的笑了笑:“这玩意儿有什么用?他不要了的给你,你还当做宝贝。信不信我转眼就把它砸碎?”
这句话终于引起了阡陌的反应,他大声骂去:“这可是鬼窑大师的心血,你凭什么砸?”
不提这一茬,或许轩辕和风还可以耐着性子陪阡陌多玩几下,这一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把内心的嫉妒和不甘全都挑起来了。师傅曾说过一生只收一个徒弟,说过虽然很气自己不争气总是违背他的心意仍旧觉得自己是个可造之材,说过他将来由自己养老送终的……
全他妈的是假话,全都是虚情假意!!!!
“我凭什么?”他心念一动,铁锤乖巧的回到他手里,“就凭这个够不够?我要让你们明白,人,永远没法跟神比。”
“呸。”阡陌一个野蛮冲撞,直接将灵气低微的轩辕和风撞到了一个隐形的壁墙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数刀,轩辕和风的衣裳瞬间被划破,点点腥红浸透布料。
“哟,不是很高级吗?怎么还得流血呢?”阡陌戏谑的眼神隐隐藏着看好戏的讥笑。
可没等这个表情维持多久,便被他无声无息的治愈和修复弄得瞠目结舌。
“来多少刀都一样,把你累得像狗一样,我却可以随时恢复如初,怎么样?这就是天差地别。”轩辕和风潇洒的抡起了铁锤。“小朋友,该我了。”
默念口诀,那柄神奇的铁锤像是得到命令,浑身上下都泛着精光,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嗖一下从轩辕和风的手中飞出,挟着凌厉寒气直直的撞击到阡陌用来抵挡身躯的裁决之杖。
喀拉……咔……
饶是曾称霸了整个玛法大陆多年的极品裁决之杖,也真的不堪一击,就在阡陌眼前,段成了几截。
心疼啊,仇恨啊,恼怒啊……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像是那把锤子直接落到了脑门上一样,种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这可是城主十分珍爱的武器啊,当年自己还无法驾驭之时,就赠送给自己的。他说,待你长大后,可以用这个,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轩辕和风!!!你他妈太过分了!!!”
阡陌红着眼,杀气凛然,握着断裂的一截裁决之杖朝着那个白衣的男子一阵猛刺,然而没有一道攻击是实际有效的,伴随他挥舞的动作,手中的利器一点一点化作齑粉,扬在了空中,消失得无形。
“啊啊啊啊……”阡陌已经用他平生最惨烈的声音号啕,却依然不能平息自己胸腔内的怒火。反而被这股无名火烧得丧失了理智,用最最幼稚的手段抱着对方,想用蛮力勒死他,撞死他。
若换作普通人,这些招数或多或少都会有伤害作用,但是对面这位不是人啊。
轩辕和风不费吹灰之力就拉拔开缠在自己身上的阡陌,心情是无比的好,手腕力量是胜利的基石,法力是摧毁一切的手段,谁在我轩辕和风眼里,如今都卑微如狗屎,我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干嘛就干嘛。
夜泯当然听见了阡陌的哀嚎,不顾一切的用戒尺捣毁了那堵分隔他师徒二人的障眼法,还好,人没事。
一地的碎渣似乎正对轩辕和风进行控诉,夜泯盯着悬在空中的铁锤,目光幽幽。
“阡陌,你没事儿吧?”夜泯也并不好过,崭新的战甲已经瞧不出最初的模样了,血迹斑斑,但幸好防御性佳,还未出现裂痕。夜泯面容倦怠的冲到二人面前,他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想看到阡陌有事。
阡陌咬着后槽牙不说话,手脚并用的朝轩辕和风攻去,恨不得将他茹毛饮血。
夜泯也加入其中,还不忘密语提醒:“马上又要合击了,当心些。”
阡陌抬起头,给夜泯一个坚定的眼神。
能与夜泯并肩作战,是他小时候的梦想,却没有想到对手竟是他。夜泯……该多心寒啊。
“他刀枪不入吗?我们怎么才能杀死他?”阡陌急切的密语过来,但是夜泯的沉默已经告诉他答案了,除非晓生或风神亲自出马,才能对付这个大麻烦。
轩辕和风柔声说:“准备好了吗?来了哦。”
没有十成把握,哪敢如此猖狂。
夜泯和阡陌心头一紧,知道接下来一定是殊死搏斗,再不动用戒尺的法力,就没法全身而退了。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刚刚将戒尺举过头顶准备施法,春华的密语过来了。“师傅,我看到城主了。”
夜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哆哆嗦嗦问不出话来。只会密语着欢颜,叫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春华接着说:“情况很不好,他完全丧失了意识,只是静静的漂浮在灵瞳的介质里,手里攥着一个东西。”
夜泯猜,“欢颜手里是不是鎏金瓶啊,莫非他已经找到了?”
“唰”的一下,手被什么东西冷不丁的电了一下,又痛又麻,不慎一松手,戒尺掉了出去。
“阿泯,这玩意儿不属于你,你还是本本分分用你的血肉之躯来和我一较高下吧,我绝对不会觉得胜之不武的。”轩辕和风鄙夷的看着一身狼狈的夜泯,心里激动无比,有痛快,有解气,有释然,也有他说不上来的异样感觉。
话音刚落,绿色的毒雾就劈头盖脸的袭来,夜泯不由分说的想去拾取戒尺,却被轩辕和风的铁锤一下子抡得飞起来。
“夜泯!”阡陌顶着刺骨的痛,扑到夜泯身边,想替他抵挡这一切伤害,尽管明白,这是徒劳的,毒雾依然不会放过夜泯。
夜泯还未抓到戒尺,阡陌的一口热血就倾吐在他背上,转脸看时,阡陌双目凸出,满口是血,豆大的汗珠接二连三的往下滴,就着血水淌了一地。
夜泯吓得魂不附体,比自己身上的疼痛还揪心。
“阡陌,阡陌……球球,你怎么样了?别有事,听到没有,吃药,赶紧的……”夜泯护在他身前,浑身颤抖着与轩辕和风对视。面庞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感受着血腥与窒息一齐来袭,心中却是平静,曾经想过很多关于自己和轩辕和风的将来,但没有一次猜到过是这般惨烈的结局,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也或者,同归于尽!
只有死亡,才能让这一切都尘埃落定。
有了这样的念头,夜泯就坦然了,没有只字片语,捏得发白的拳头慢慢松开来,然后猛的撕下自己的战甲一角,扔在地上。
轩辕和风手握铁锤,轻蔑的问:“怎么?割袍断义?甭跟我来这一套。夜泯,我告诉你吧,从你第一面见到我,我就是有目的性的接近你的。我从未把你当做我的知己,也从来没想让你好过。我挑拨破冰一次次找你麻烦,我故意让刘钱拐走球球,我还通知了尘扬恰好出现在你身边,我看到沁欢颜救了你却偏不告诉你真相,我以你为跳板接近风翊偷走你们的计划图,我怂恿沁欢颜接你到沙巴克,我还挑拨了阿辰去魔龙追杀你……哎,太多了,好多事情我都不太记得了,但是你得明白,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义’,你就是被我玩弄于股间的棋子,你这个傻子!!!”
如今被轩辕和风一件一桩提起来,却是生生揭起夜泯那些血淋淋的伤口,让他几欲崩溃。但是夜泯不恼,因为当他重伤阡陌起,自己就对他完全绝望了。阡陌何其无辜,曾也被他搂在怀里,口口声声说只要有和风哥哥在,一定会护他周全的。
你我无义,才能心无羁绊。
“晓生其实是我救的,但是他却没惦记我的好,凡事以你为重,你反复洗灵多次都是失败,他在你身上耗费太多时间和精力了。所以我助他一臂之力,把你真实的面目暴露出来,你就是玛法大陆最大的毒瘤,最恐怖的妖物,出生就隐藏了太多秘密,与沁欢颜走得近只是想联合他对付他玛法神,让玛法不得安宁,于是他开始忌惮你,仇视你,甚至把你锁在灵瞳底部,让你永不见天日。哈哈哈哈,不得不说,你的妖术简直逆天了,连玛法神都收服不了,总是要出来捣乱,做妖!”
夜泯还是没有说话。想起当年全沙巴克的人都嫌弃自己是个另类之时,只有和风,总是站在自己这边,帮自己对付那些不待见自己的人,那个时候,这个男人温柔以待,像是全身镀了金光的天神,照亮了夜泯内心的黑暗地带。
不曾想过,这些虚伪的有目的性的交往,就如萤蛾的光,短暂易逝,如梦一场。
“哦,我忘了告诉你。鎏金瓶是我从阡陌那里拿来复刻的,多亏你告诉我他独自一人在食宝斋,不费吹灰之力我便取来复刻了,若说灵瞳如今的状态令你们愤慨,倒不如好好反省,自己也曾是递刀者。”
对峙片刻,轩辕和风敛了笑意,神情冷漠的道:“他小子命大,真的。好几次我都以为他死定了,但总会出乎意料的跳到我面前来碍眼,就跟你一个德行。”
夜泯暴起,想去掐轩辕和风的脖子,却被他避开了。接着他朝林珍递了个眼神,也或是是传达了继续攻击的命令,才安分一会会的林珍和月灵纷纷行动起来。
很快就会证明,夜泯,你终不如我!
春华盯着又浑浊了一度的灵瞳,惶恐不安,城主,你不要出事,一定要坚持住,师傅不能没有你,玛法不能没有你。
“师傅,我去救城主。你和阡陌……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以有事。”
这边陷入疯狂战斗的夜泯一时也没有闲暇理会他,毕竟春华是玛法神,他不会出事儿。夜泯急的是,自己召唤不回戒尺了,它被踩在轩辕和风脚下,似乎被他的法力镇压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
夜泯的目光始终锁在地面上的戒尺上,阡陌几步窜到轩辕和风面前,对方以为他是来夺戒尺的,狠狠的又是一脚,将那柄木质的戒尺踢飞了出去。快意表现在脸上,阡陌的武器毁了,捏死他跟小鸡崽似的,夜泯嘛,没有了戒尺的相助,就凭他那三脚猫功夫,珍儿会很快制服他。
这场好戏,原来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啊,还有点儿舍不得呢。
戒尺飞得太远太快,任哪个凡人去追赶,都得好一会儿,那时,新一轮的合击恰好释放,就可以送这对师徒见阎王了。
不过阡陌根本不照常理出牌,密语夜泯让他务必保持冷静,先应付着,自己有办法对付轩辕和风。
他纵身一跃,一把抓住轩辕和风举在头顶的铁锤,意欲夺之。试了几下却没能撼动,惹来轩辕和风讪笑。“夸你聪明还真是抬举你了,难道没人教你但凡是铸造师升级过的武器,就没人夺得走么?”
阡陌没有理会他逐渐显露的杀意,依然倒立在轩辕和风的头顶,把那铁锤攥得紧紧的,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冲劲儿。
夜泯紧张的瞅着他俩,此时此刻他也觉得阡陌太不理智了,难道鬼窑没有教过他,铸造师手里的武器绝对不能强夺吗?他是亲眼在地宫瞧见过鬼窑大师一抓一大把动乱分子的武器呀,这样硬抢,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林珍的长剑刺穿了阡陌的腹部,血从剑刃插入的地方争先恐后冒出来,原本靛蓝的衣裳湿了一大片,变得粘稠湿腻,看得夜泯触目惊心。
“不……”夜泯整个身体,就那么滞住,喉咙里仿佛咔了东西,又痛又痒,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走……快……离开这里!!!”夜泯一直在尝试召唤戒尺,希望它可以摆脱轩辕和风的压制,快速回到自己身边,却杳无音讯,与戒尺失去了联络。也没有任何法力供自己借用,阡陌要如何脱身,他必须得出去,他得活着,他还有属于他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为了自己死在这里。
夜泯想到了春华,此时此刻,只能让他进来,自己借用他的法力,将他俩一起送出去。
“春华,赶紧进来,阡陌不行了。”
“春华,春华,你听见没?”
“春华?春……”
轩辕和风手臂一震,将牢牢抓住铁锤不撒手的阡陌愣是抛了出去,与此同时,他大步向前,步步紧逼夜泯。
“黔驴技穷了?山穷水尽了?无力抵抗了?呵……阿泯,你就是太过自负了,早知今日当初爬也爬去求晓生帮你洗灵啊,如今将唯一的机会让给了我,我若要对你痛下杀手,还真有点儿恃强凌弱呢。”他走到夜泯身边,邪恶一笑,一拳击中夜泯的肺部,痛得夜泯瞳孔骤缩,眼白全部变成红色,完全能滴出血来。
“哟哟哟,我还没用神锤呢,你就这样不经打,还怎么与我抗衡啊?自以为是玛法的救世主……我就要让你看看,你的男人,你的徒弟,你的门派,你热爱的玛法大陆……如今都成什么模样了。”说罢,他手中兀然出现一个水球,画面中的一幕幕,像成千上万把锥子,扎得夜泯的心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欢颜、春华、浩清、轻衣……啊啊啊啊啊”夜泯发出野兽般的吼叫,沁欢颜和春华双双在灵瞳里,而幻境地宫外的树林外和水潭里全是尸体,瀑布冲刷的血水已经将那里全部染成红色。
还不止这些,就连玛法大陆其他城市和居民聚集处都惨遭怪物袭击,陷入一发不可收拾的混乱局面……
玛法大陆,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劫难。
这个男人披着半神的外壳,干着比魔鬼还罪恶之事。他早就下了地狱,却不忘甩出一条荆条,捆绑着,拖曳着,残忍的让所有人去陪葬。
大家……都死了么?
守护一切好难,毁掉一切为什么这般容易,假如大家都死了,我夜泯为什么还要活着,我,也想死,我想和欢颜在一起……
因为肺部严重受创,夜泯此刻呼吸紊乱,脑子里一片空白,却觉得周围好安静,死寂得像是当初徜徉在灵瞳里,什么也没有,天地之间只有一个夜泯而已。
无处不在的猩红,泛滥成灾。
“夜泯,夜泯,夜泯……”
谁是夜泯?夜泯……这两个字好熟悉,又好陌生。夜——泯?
如果这个玛法大陆,没有夜泯会是怎样?如果没有玛法大陆又是怎样的?如果没有这些爱恨情仇、生离死别又会是怎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夜泯的潜意识里,所有的人都死了,全部都被邪恶势力碾压倾轧变成了尸体,变成了泡沫,变成了风,变成了乱糟糟的一切,全部都毁灭了,眼睛好痛……好刺目好难受……
“夜泯,夜泯,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听到了,是谁在叫我,我什么也听不进去,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会,只要一会会我就可以……我就可以……摆脱这种痛苦了。
轩辕和风尚在乐此不彼的欣赏这种因迫害他人获得的大量快感不可自拔时,当头一击重锤将他直直的敲进了地底,虽然这里是虚幻空间,地面并非实体,只要伤害力度够强悍,就可以创造等量的痛感和伤害。
轩辕和风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到一柄无比熟悉的铁锤,再掂量掂量手里握着的这把,瞬间明白了什么。
“鬼窑!!!你这个偏心眼,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竟然把‘复刻术’传授给阡陌这臭小子。”以此同时,他法力一动,被折断的腰部以下又瞬息恢复完好,站得笔直。
阡陌给了他一击之后便去抱住夜泯,此刻的夜泯情况相当糟糕,他身上的伤势还不算太严重,可心神大乱,一直在地上翻滚着,嚷着胡话。“夜泯,你醒醒……你别吓我啊。”
夜泯听到了,又是另一个人在呼喊,耳朵里嗡嗡作响,杂乱不堪。
阡陌对手中的利器的威力非常欣喜,倘若与轩辕和风单打独斗,自己也并非很吃亏,他总不可能一直运用法术跟自己打,然而他的灵气和身法,就完全没有优势了,阡陌有信心起码可以打个平手。
但是他不能让此刻完全没有战斗力的夜泯被林珍和月灵围攻。
誓死也要保护他。
替他抵挡着来自三方的攻击,就算拥有复刻的铁锤,承接了大部分的伤害,依然不足以完全抵挡,一下两下三下,他将夜泯护得很好,没有一丝纰漏,但铠甲早已破损变形,零零碎碎的挂在身上,显然抵挡不了多久了。
“哼,你以为复刻了我的东西,就能变成我?就能超越我吗?天真!”如果说先前轩辕和风还有所保留有所顾忌,担心自己的身体超负荷运转会遭到反噬的话,这一刻对这对师徒的恨意就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轩辕将铁锤一抛,悬浮在掌心上空,铁头在上,木柄朝下,飞快的在他掌间迸射出的光束里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无疑,大铁锤的威力一定翻倍的提升,欺负阡陌手中的小铁锤,绰绰有余,但是他的恶毒并非仅限于此,他想不计一切代价的终止这场游戏。
“夜泯,你醒醒啊,你到底怎么了?”阡陌又呕了一口血在地上,眼神逐渐迷离,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让夜泯死。“别死,夜泯……你说过你是玛法大陆最厉害的,不要轻易被打倒,师傅!!”
这声师傅让陷入混沌的夜泯打了一个激灵,春华是神,他就算跌入灵瞳也不会死,还有,阡陌呢,他怎么样了?他进来与我共生死,同进退,我不能丢下他,不可以,我得去救他。
夜泯倏地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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