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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大人别急着回拒在下啊，在下也不需大人出面做什么，只需大人暗地里帮着在下去富瓷山取瓷土。那里的瓷土那么多，少那么一星半点不会伤筋动骨。而且，在下也不在这洛县制瓷，会运到外地去，制好的瓷器直接销往关外，只要小心些，不会让人查到端倪，就算到时被发现了什么，大人想摘干净自己，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鲁靖元笑了笑，一派悠然自得。
“秦公子，这可是掉脑袋的营生啊。”洛启明自然也是心动的，只是这要是被捅了出去，那就真的人头落地了。
“富贵险中求嘛，洛大人怕什么？只要我们做的隐蔽些，谁能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呢，山高皇帝远，洛大人不必忧心。”鲁靖元眉眼间俱是坦然，毫无畏惧的模样。
“这事啊，本官可得好好想想。”洛启明说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潘歆看，时不时跟鲁靖元使个眼色。
洛启明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能把潘歆让给他，什么都好商量。
鲁靖元额间的青筋暴起，决定不再与他虚与委蛇，洛启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潘歆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既然大人需要想，那就给大人三天的时间考虑吧。三天后，这事成于否，还请打大人给个准话。”
“这事……要现在说成，也不是问题，只是……”洛启明看着鲁靖元不表态的样子，赶忙松了点口。
鲁靖元却是淡淡道，“不急，大人慢慢考虑吧。时候不早了，在下与内子就先离开了，这画舫就送给大人，当是见面礼了。”
“秦公子……”洛启明有些恼怒，他在洛县横行这么多年，还真没几个人敢给他脸色看。
不过，洛启明看着潘歆的背影，脸上阴阴一笑，他迟早要得到那个女人，就暂且先放过他们，在他的地盘，还不是他说了算。
这样想着，洛启明脸色倒是好了不少，看着精致的游舫，洛启明大手一挥，让手下去请几个花娘来，准备逍遥一番。
……
“卫风。”鲁靖元去到外面，脸色已经极为阴沉。
“属下在。”卫风有些害怕地看着鲁靖元，鲁靖元一般不会把什么事放在心上，对大部分事都是不理睬的。可是一旦惹恼了他，那可不是什么好摆平的事，他只能替这个人默哀了。
“不等了，让人抓紧去搜罗洛启明的罪证，就是没有，也给小爷我无中生有。”鲁靖元狠狠地说，真是反了天了，居然还敢看上他的女人。
“是。”
“等等。”潘歆好笑地看着鲁靖元生气的模样，“鲁靖元，你冷静点，我又没有什么事，不过是被看几眼。你急什么？你忘了你这么做的初衷吗？宫里那位还在看着呢。”
鲁靖元抿紧唇，不说话。可不是嘛，想想他堂堂一个摄政王来查这种小案子，算什么事嘛。偏生宇文濯最近一直奇奇怪怪的，鲁靖元为了安他的心，让他掉以轻心，不得不演这么一出，不然，他才不会费这心，慢慢探着洛启明。
想要罢他的官不过是鲁靖元一句话的事。
“行了，下次见面，我不去就是了。”潘歆看着鲁靖元的样子，既是好笑，又是感动，“说来，你是怎么想的？钦差，审案？我差点就被你逗得破功了，你这是明目张胆告诉他，你是来查他的吗？”
鲁靖元深深看了潘歆一眼，对卫风道，“我记得这洛启明的独子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让人去整治整治吧，父债子偿，把他那双眼睛给小爷我挖了。”
“是。”卫风身子一抖，鲁靖元一贯是睚眦必报的个性，这阵子被潘歆顺了毛，他都要以为自家王爷是个温和的人了。今天一见，才知不过是没有触到王爷的底线。
潘歆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鲁靖元，心想，这男人怎么连生气都这么好看呢。
宝湘看着鲁靖元阴狠的样子，有些害怕地往潘歆身后站了站，之前见鲁靖元一直很温和，差点忘了传言中，这个摄政王是多么的残忍无情。
潘歆确是不怕鲁靖元，伸手轻轻牵住他，“鲁靖元，没事的，他还动不了我。”
“嗯。”鲁靖元稍稍收敛身上的戾气，看着潘歆，轻声道，“吓到你了？”
宝湘跟卫风身子一抖，刚才还让人感觉置身严冬，这会子就如沐春风了，反差有点大。
“我胆子哪有那么小啊，只是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当。左不过就这两天，他还能逍遥多久？”潘歆把玩着鲁靖元修长的手指，语气轻快道。
只是，他再怎么阴暗，再怎么算计，他唯一不想，就是潘歆怕他或是因此看不惯他。
潘歆闻言一顿，而后笑了笑，道，“想什么呢？鲁靖元，我既嫁你为妻，若你不背叛我，那我此生都会伴在你左右。所以，不管你是什么人，在我看来，你就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我丈夫。所以，你不用如此担心，在答应嫁你的那一刻，我便做好准备接纳你的所有。”
“鲁靖元你很好，你做的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错。要想活的更好，就得比狠的人更狠。人就是欺软怕硬，与其被人主宰，不如狠下心掌控别人。”潘歆薄唇轻启，语气中的狠辣与面上的淡然轻笑完全不符。
潘歆之前是特工，杀人不手软，所以，潘歆不会觉得鲁靖元那样有多狠。若不是洛启明不老实，他儿子的眼睛也不会有怎么损失，何况鲁靖元已经手下留情了，只要了他一双眼睛，命还好好给他留着呢。
鲁靖元一愣，而后紧紧地握住潘歆，这女子甚得他心啊。
“走吧，不过几个蝼蚁，不用太过烦恼。”潘歆勾唇一笑，仿佛不过是在聊家常。
“好。”
卫风跟宝湘两人又是一抖，王爷是个不好惹的也就罢了，现在看来王妃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当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啊。
不过，卫风跟宝湘也就只是在心里想着，不想活了，才会说出来。
“卫风，让人想法子去催催洛启明，本王不想等了。”鲁靖元好心情地走在潘歆的身边，对身后的卫风道。
“是。”
……
“这是怎么回事？”洛启明站在洛文韬的房门口，质问着洛文韬的小厮。
“老爷，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在巷子里走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爷就发生了惨叫，然后再一看，少爷的眼睛在流血。”小厮身子不停地颤抖着，不知怎么办好。
这时，屋里传来一声哭喊声，“发生了什么，我的儿啊，哪个挨千刀的这么狠心啊。”
“来人啊，护主不力，把他给本官拉下去。”洛启明一阵烦躁，他虽然妻妾成群，可是却只有这么一个洛文韬一个儿子，自小宠着长大，如今竟叫人暗害了，着实可恨。
“老爷，饶命啊。”
“拖下去。”洛启明一挥袖子，气愤的地踏进屋里。
“大夫，我儿怎么样了？”洛启明看着兀自哭泣的洛夫人，还有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洛文韬，皱着眉头问道。
“洛公子身上没什么重伤，只是这眼睛是没救了，眼珠子都让人挖出来了。”一个鬓发微霜的老头摸了摸下巴，道。
“你说什么？”洛启明眼睛一瞪，身子有些颤抖，“到底是谁，这么狠？”
“爹，娘，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洛文韬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眼睛一疼，空洞洞的双眼看着有些渗人。
“儿啊，我的儿。”洛夫人哭着扑到洛文韬的床边，“老爷，怎么办。”
洛启明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对他的儿子下手。
“娘，娘，我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洛文韬隐隐知道了事实，可他还是心存侥幸。
洛夫人顿了顿，道，“儿啊，不怕，娘在。”
“娘，我瞎了。”洛文韬喃喃着，眼睛里似有血水要流出。
“是谁，谁敢害我。”洛文韬颤抖着声音，惊恐道。
“你个混帐东西，整天出去鬼混，现在好了，把一双眼睛整没了。”洛启明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地说着。
“你疯啦？有你这样当爹的吗？现在不去找凶手，替你儿子报仇，冲你儿子发什么火。”洛夫人狠狠瞪了洛启明一眼，气愤地说着。
洛启明面露苦涩，唯一的儿子算是废了，“怎么找人啊，这人能不动声色地把韬儿伤成这样，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我不管，反正你得找到凶手，把他挫骨扬灰。苦了我的儿了。”洛夫人哭着道。
洛文韬此时已经心如死灰了，眼睛没了，他看不到了。
“唉。”洛启明叹气一声，拂袖离去。
……
“你已经让人动手了？”潘歆慢悠悠地剥了颗提子，喂给鲁靖元，轻声问道。
鲁靖元轻舔了潘歆的手指，言笑晏晏道，“是啊，还能留着他不成。”
“哦。”潘歆瞥了鲁靖元一眼，随手擦了擦手指，继续剥皮。
鲁靖元嘴角轻轻上扬，看着潘歆闷不吭声的样子，道，“左不过就这两天了，洛启明也该来找我了。”
“嗯。”
“这次，你就不要去了，在客栈里等我，我很快就解决。”鲁靖元抓过潘歆的手，舌尖一卷，又吃了一颗提子。
潘歆眉都不皱一下，紧盯着鲁靖元看，“怎么？怕他勾搭我吗？”
“那倒不是，只是他看你的眼神让我想剁了他，我怕我忍不住。”
“好吧。”潘歆笑笑，没说什么。
“爷，你要的东西带来了。”卫风敲了敲门，低声道。
“嗯，进来吧。”鲁靖元坐正身体，道。
卫风闻言，捧着一本册子走了进来，递给鲁靖元。
“让人去他的书房里翻的。”
“所以，你对他儿子下手，多少有些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松懈吧。”潘歆将折子递还给鲁靖元，轻声道。
鲁靖元定定地看着潘歆，道，“那倒不是，若是洛启明能管住自己的眼睛，我也不会那样狠了。就算他整日看着又如何，只要小爷想，什么不能拿到手啊。”
“你倒是自信。”潘歆摇头失笑，她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鲁靖元竟那样认真，大概真的是很在意她吧。
……
“洛大人。”
“秦公子。”
“令夫人没来吗？”洛启明一坐下，发现没有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不禁问道。
鲁靖元眼里闪过一抹寒意，面上却是笑道，“大概是水土不服吧，内子身体有些不适，在下便没有让她陪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