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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们仨谈话的时候，程洛霄眼尖，恰巧看到了一脸欢笑的潘歆。
他搓了搓手掌，心说老子找你好久了。
他在莲塘苑里，既找不到小蝶，也找不到潘歆，鲁靖元又护着潘歆，他一下子没辙了。
“潘歆，你终于出现了。”
程洛霄迈开步子快速来到潘歆的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眼里的狠意一掠而过。
闻言，潘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该死的，说曹操，曹操就到。
转而，她咧嘴一笑，抬头看着程洛霄，笑着说：“好巧啊，程公子，你也在这里。”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吃饱了没，不如坐下来一起吃饭？”
她自然知道程洛霄找自己何事。
不就是为了小蝶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程洛霄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他笑着说，眼里的寒意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怎么，要和我说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潘歆回以一笑，并不把对方的怒气放在心上。
程洛霄轻轻咬着薄唇，直接将潘歆从凳子上拽起来，微笑着说：“是啊，所以，咱们得找个好地方谈谈。”
潘歆身材瘦小，加上她不反抗，显得柔弱极了。
“程公子，有话好好说。”张俊皱了皱眉头，出声阻止了程洛霄。
“对啊，程公子，你先放开歆儿。”裴芙清慌张极了，好端端地，干嘛拽着歆儿不放！
然而，程洛霄并不听劝，他看着潘歆微微一笑，道：“潘小姐，你觉得呢？”
潘歆，你觉得我该不该放了你？
两人若无旁人，程洛霄仍抓着潘歆不放，潘歆也不生气，脸上笑盈盈的。
好似站在她旁边的是她的好朋友。
“歆儿”裴芙清担心她，扯着她的衣裳不让她离开。
她犹然记得，潘歆的武功不低，她怎么会乖乖束手就擒呢？
裴芙清疑惑极了，但又不敢细问。
“芙清，你和张公子好好聊，我倒要看看程公子想和我说什么。”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程公子，咱们走吧！”
在军营里和程洛霄待了那么久，他的脾性，潘歆早就了解了。
知道他是个笑面虎，做事总以自己的利益为重，所以她才不肯让小蝶跟着他的。
出了飘香酒家，两人左拐又拐，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巷道。
潘歆审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她笑着说：“程公子，这个地方这么偏僻，难不成你想杀了我？”
她脸上的笑容耀眼多情，程公子不以为然地看着她。
心说只有鲁靖元这种没眼光的才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整天嬉皮笑脸的，不像小蝶那样冰清玉洁。
“正有此意。”程洛霄笑眯了眼睛。
接着，她揪起潘歆的衣服，含笑道，“你们潘家和玉香阁是什么关系？”
他笑眯眯地问，说话的语气好像在谈话一般，但气氛却张弩拔剑。
“关系？没什么关系啊！”潘歆装傻充愣，睁着偌大的眼睛。
话音刚落，只见程洛霄摸出一把短刃，抵在潘歆的脸上，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
可潘歆并不放在心上，一把小刀算什么！
“潘小姐，我的刀可是不长眼的，你最好实话实说。”
程洛霄勾了勾唇角，薄薄刀面紧贴着潘歆白皙的脸庞。
闻言，潘歆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她紧张地说：“程公子，你可别，我还不想死。”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刀片，轻轻推开了程洛霄的手。
“把刀子挪开一点点，好不好？”
她用颤抖的声音，把头往后挪了挪，生怕被锋利的刀片毁了容。
“潘小姐也会害怕？”程洛霄的眼里闪烁着寒凉的目光。
潘歆小心翼翼点了点头，好似被他吓着了。
“可潘小姐的嘴巴却紧得很，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他慵懒地说，嘴里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心说鲁靖元的女人，一点胆子也没有。
“怕啊，程公子，你拿刀对着我，我好害怕。”说着话，她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那你说说，潘家和玉香阁是什么关系？”
他的身子往前倾，离潘歆更近了。
他想，搞不定潘穆英，搞定潘歆还是可以的。
鲁靖元说潘穆英被他派去办事了，但又不说派他去了哪里。
有时候，他想找潘穆英的时候，却找不到。
所以他怀疑，潘穆英为了逃婚，极有可能躲起来了。
“还能是什么关系，这么羞耻的事我就不说了，省得被我哥哥揍。”
她难为情地看了程洛霄一眼，怯怯地不敢说话。
寒凉的刀子紧贴着潘歆的脸蛋，渐渐有了温度。
“潘小姐，我和你哥哥很熟的，就算你说了，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程洛霄像骗小孩一样，慢悠悠地说。
潘歆在心里冷笑一声，暗暗翻了个白眼。
心说谁他妈和你熟了，真真不要脸。
“我哥哥和玉香阁的甄夫人好上了，连带着我们潘家，味道玉香阁扯上了关系。”
她一本正经地说，一点儿也没有撒谎的迹象。
程洛霄紧盯着她，嘴里慢慢吐出两个字：“当真？”
他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微微皱了下眉头，不太相信她的话。
转而想到，这女人被自己吓成这样，应该不会欺骗自己吧！
见他犹豫，潘歆勾起唇角，接着说，“真的，程公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哥，不然他真的会打死我的。”
“程公子，那个，你的刀子可以挪开了吗？”
玉香阁的甄夫人，潘穆英哪来的本事，居然勾搭上她了？
这个神龙不见尾的女人，潘穆英是怎么认识她的？
“那小蝶呢，她是谁的人？”程洛霄眸中寒光一闪，小蝶到底是谁的人呢？
一会儿出现在玉香阁，一会儿出现在潘府。
现在干脆消失了，他想找她都没有地方蹲守。
“她啊，是甄夫人的人，不过我哥哥把小蝶借过来了，派她跟在我的身边保护我。”
听了这话，程洛霄渐渐把刀子挪开了她的脸蛋。
潘歆随即长长舒了口气，仿佛真的被吓着一般。
“那她人呢，去哪里了，不是派她过来保护你了吗？”接着，程洛霄又提出了疑问。
不是跟在潘歆的身边吗？
人去哪里了？
“不知道，可能被甄夫人叫回去了吧！”
潘歆耸耸肩，随性地说，仿佛没有了刀子，她不再害怕了。
“那她离开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程洛霄激动地揪起潘歆的衣襟，脸色陡然变得阴沉了。
“特别的话？”她喃喃自语，眸光轻转，认真地思考着。
“对，你仔细想想。”他随性翻转手里的短刃，威胁的意思显而易见。
见状，潘歆的神经又紧张了起来。
“啊，想起来了，她好像说什么来着……”
她敲了敲笨重的脑袋，“前几天，小蝶和我告别的时候，说她要去一趟东陵国，我当时没有在意，所以没多问。”
东陵国，小蝶又去东陵国了？
不是刚从东陵国回来没多久吗，怎么又去那里了？
程洛霄眸光闪了闪，甩开了潘歆。
潘歆没站稳，脚步踉跄，还好扶着墙壁，才不至于摔倒。
“程公子，你要去哪里啊，是去找小蝶吗？”
见程洛霄急忙离去，潘歆一时兴起，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近些天来，欧阳珩寸步不离陪在慕华和小蛋的身边。
他的脾气收敛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大发雷霆了。
小蛋从一开始的抵触，现在已经慢慢地接纳他了。
可慕华对他的态度还是像之前那样，不冷不热的，有时候还会赶走他。
小蛋年纪虽小，却也分得清形势，他在接纳欧阳珩的时候，也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他想，娘亲不喜欢欧阳公子，自己也不能接受他的好。
但他对父亲的渴望，是发自内心的。
了解到这种情况后，潘歆把慕华叫来了自己的房里。
她关上房门，严肃地看着慕华，却不说话。
闷热的房间里，两人坐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进来之后，慕华连续喝了几杯茶，她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大声地说：
“嘿，你什么意思啊，把我叫过来，连屁也不放一个。”
她随心所欲地说，自从小蛋体内的毒素清除后，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再加上欧阳珩的陪伴，她脸色红润了不少。
表面上她厌恶欧阳珩的接触，心里面却盼望着欧阳珩能天天过来。
“慕华，我和你说个事。”
潘歆抿了口茶水，郑重地说，“昨天小蛋找我了，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小蛋居然偷偷去找歆儿了？慕华轻挑秀眉，有些疑惑了。
“他问我，欧阳珩是不是他的父亲，还说，为什么娘亲不喜欢他。”
她看了慕华一眼，接着说，“慕华，小蛋嘴上不说，但我感觉得到，他需要父亲的关爱。”
她感觉得到，慕华自然也感受到了。
但潘歆说这话，并不是想撮合慕华和欧阳珩。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欧阳珩现在这么好说话，不代表以后也好说话。
而且，欧阳珩为了他的青梅竹马，常常虐待慕华。
所以潘歆完全没有撮合他俩的意思。
听了对方的话语，慕华红润的嘴唇不断颤动，小蛋对父亲的渴望超乎了她的想象。
没想到小蛋居然会偷偷来找潘歆了解情况。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慕华深深吸了口气，她闭上眼睛，吐出了一句话。
“当然是实话实说了，把欧阳珩虐待你的事全部告诉他了。”她摊开双手，轻声笑着说。
欧阳珩和慕华已经是过去式了，她才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小蛋呢，不然只会徒增小蛋的痛苦。
小蛋还这么小，不该让他掺和上一辈人的事情。
“慕华，我的意思是，你该离开这里了。”潘歆双手搭在慕华的肩膀上，认真地说。
她轻轻揉捏慕华消瘦的肩膀，开口说，“你是不是被他感动到了，所以不舍得离开了？”
这几天，欧阳珩的所作所为她也不是没看到。
天天往莲塘苑跑，还耐着性子陪小蛋做游戏，像极了慈父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