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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潘歆总觉得宋均瑶对自己有敌意。
至少，她看自己的目光，是不纯净的。
但，潘歆也不为难她，毕竟，她一点儿证据也没有。
见到陌妃，已经是未时了，也就是下午的两点钟左右。
陌妃正喝着御膳房送来的糖水，见到潘歆，她边喝着糖水边招呼潘歆坐下。
“歆儿，你喝不喝糖水？”陌妃嚼着嘴里的花生，一脸幸福。
她和大多数女人一样，爱喝糖水。
潘歆看着好喝，自然不会拒绝。
随即，陌妃放下空碗，用含笑的目光看着潘歆。
“歆儿，或许你已经知道了，老妖婆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拆散你和炎儿的。”边说着话，她边玩弄手尖的指甲。
她已经从好几个人的嘴里听到这话了。
太后回来，就是为了拆散她和鲁靖元的。
潘歆点了下头，道：“嗯，娘娘，我知道。”
她看着陌妃，开口问道：“娘娘，你觉得她会得逞吗？”
宫里的人都知道，陌妃讨厌太后，当着太后的面就敢叫她老妖婆。
太后几次想杀了陌妃，都被皇上拦下来了。
“你觉得呢？”陌妃笑着反问她，能不能得逞，还得看他俩深不深情。
反正，她和皇上的爱情经不起考验。
两人相视而笑，谁也没答话。
“歆儿，知不知道那一次，玉贵人为何要为难思婷？”陌妃突然想起这茬，便说了出来。
潘歆一直找不到原因，眼下见陌妃说起，她便来了兴致。
姐姐和裴芙清一道去御花园，为何玉贵人只为难姐姐？
是不是觉得潘家的人好欺负，所以才挑中姐姐的？
“她有可能是鲁亦谦的人。”陌妃淡淡地说，“本妃曾见她私底下和鲁亦谦有过接触。”
若没有亲眼所见，她是不会随便乱说的。
玉贵人是鲁亦谦的人？
潘歆皱了皱眉头，觉得有这个可能。
那次，她和陌妃赶去御花园的时候，鲁亦谦就坐在御花园旁边的凉花亭里。
而且，鲁亦谦处心积虑地想对付自己，一定是他派玉贵人来找麻烦的。
但，玉贵人归根结底只是他的眼线，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潘歆想找的是鲁亦谦的心上人。
“娘娘，你见过何玉婷吗？”她顿了顿，解释说，“鲁亦谦儿时的玩伴，便是他的心上人。”
“嗯，见过几次了，那姑娘好像已经死了。”陌妃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
七年前，何玉婷身中剧毒，连神医冥成子也束手无策。
所以，陌妃猜测她已经死了。
而潘歆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陌妃见过她几次。
“娘娘，你还记不记得她的样貌？”
鲁亦谦这么好心把太后叫回来，她要让他尝尝后悔的滋味。
“你想让本妃画出她的容貌？”陌妃是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潘歆的心思。
在画画的同时，她又嘱咐道：“歆儿，鲁亦谦性格多疑，如果你想往他的身边安插人，千万要小心。”
这一点，潘歆自然知道，恐怕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相信。
陌妃还说，他身边的女人都有个“玉”字。
玉贵人则是其中之一。
……
潘歆刚坐下来，只见小蝶扭扭捏捏进来了。
“主子，他又约我出去了。”小蝶低着头，有些难为情地说。
自从知道潘歆肯让她和程洛霄在一起后，小蝶的脸上多了一丝甜蜜。
程洛霄也越来越放肆了，三番两次约见小蝶。
小蝶怕潘歆怪罪，拒绝了他好几次。
潘歆刚想答应，但当她看到门口的一抹黑色布料时，便改口了。
“出去干嘛，到处都是人，还不如在府里待着。”
潘歆认真地说，她的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嗯，那奴婢就不出去了。”小蝶听话得很，不敢反驳潘歆的话。
她不反驳，不代表门外的人不反驳。
只见程洛霄从门外跳进来，嘴里嚷道：“潘副将，这你就不厚道了，干嘛不让小蝶和我出去幽会？”
被拒绝了好几次，程洛霄不干了，直接就来找潘歆了。
“小蝶是我的人，她的事还没做完，哪能轻易出去呢！”潘歆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我帮她做，你说，还有什么没做完的。”程洛霄来到她的面前，轻轻推了她一把。
“当真？”潘歆似笑非笑地问，趁此机会整整程洛霄，还是可以的。
在潘歆的示意后，程洛霄把她的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还把盆景挪了位，摆成了潘歆心中的样子。
他累得满头大汗，小蝶知道主子想整治程洛霄，所以她完全不敢说话。
“行了没，潘歆，信不信老子揍你。”
程洛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大汗淋漓，心里早把潘歆卖了千百遍了。
但小蝶对她的话言听计从，程洛霄是不敢得罪她的。
转而，他问道：“你什么时候肯把小蝶嫁给我？”
要是小蝶嫁给了自己，自己就不用看潘歆的脸色做人了。
见他没皮没脸地谈亲事，小蝶红着脸说：“主子，别管他，奴婢还想在你的身边待久一点。”
“程洛霄，这得看小蝶的意思。”
主仆二人同时开口，说完，小蝶怔住了。
主子居然让自己做主婚事？
这在小蝶的世界观中，是不可思议的。
程洛霄则恨铁不成钢。
小蝶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潘歆是相当开心的。
这么多年来，她和小蝶早成了朋友，而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
太后这几天一直没有动静，潘歆纳闷极了，不知道太后在搞什么鬼。
而鲁靖元，他多次拒绝太后的邀请，只言公务繁忙。
实际上，他常常出入御书房，和皇上商议与潘歆的亲事。
“皇上，皇祖母不讲理，你也不讲道理吗？”
鲁靖元闯进御书房，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皇上。
皇上被他吵烦了，所以明言拒绝他进来。
然而，鲁靖元才不管这些呢，反正门外的人打不过他，也不敢打他。
听到鲁靖元的声音，皇上烦躁地抬起头，他瞥了儿子一眼，冷哼道：“你进来做什么？”
儿子提出的要求，他解决不了，只好拒之不见。
以前的鲁靖元，对于皇上能不见就不见，可是现在，他三番两次地来御书房。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皇上和解了。
“皇上，你不喜欢阿歆没关系，微臣喜欢就行了。”鲁靖元拱拱手，恭敬地说。
能降得住太后的，就只有皇上了。
皇上虽然以孝闻天下，但他倔强起来，太后是拗不过他的。
鲁靖元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几次上门求情的。
皇上无奈叹了口气，他确实不喜欢潘歆，可是，娶亲的人是鲁靖元。
有时候，鲁靖元和他一样倔强，决定了的就不会改变。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儿子，这就有点难办了。
皇上左右为难。
见皇上的脸上闪着迟疑的神色，鲁靖元立即说道：
“皇上，化城是潘家的人用生命保卫下来的，你连潘家小姐的亲事，也不许她做主吗？”
这么大的功劳，难道连亲事也要受人牵制吗？
鲁靖元故意提起潘家人，好让皇上想起潘家世代人的战绩。
“老三，这是太后的决定。”皇上叹息道，太后的旨意，他若反驳的话，就是不孝。
“就因为太后的决定，你就让母妃独守空房吗？”
鲁靖元一个激动，提起了陌妃。
听到“母妃”二字，皇上的眼里掠过一丝悲凉。
是了，要不是太后，自己就不会和陌儿闹得这么僵了。
“朕带你去见太后，有什么事，你和她说。”
皇上扶着额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这话的意思是，他愿意站在鲁靖元这一边。
但是，如果还说不过太后的话，那就只能作罢了。
潘歆这个人，他确实不喜欢，觉得她当不了皇家的媳妇。
能不娶则不娶。
正是夜晚，太后刚想歇下，就听得皇上和鲁靖元到来的消息。
她心中微喜，以为是皇上说服了鲁靖元，现在谈论婚事来了。
她转头笑眯眯看着身旁的沐儿，笑道：“沐儿，听到没，炎儿主动来找你了。”
听了这话，沐儿非但不高兴，心里反而腾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鲁靖元和潘歆的关系有多好，她是知道的。
除非潘歆死了，不然鲁靖元是不会主动过来找她的。
这一点，沐儿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但碍于太后在场，她只好勉强笑了笑，说：“太后，沐儿扶您出去。”
她拿起太后刚刚脱下来的衣服，重新为她穿上。
“母后”
“皇祖母”
父子俩异口同声，沐儿则站在太后的身边，乖巧地弯腰行了个礼。
皇上怎么看怎么顺眼，心说这样的人才配当老三的王妃。
可惜了，老三不喜欢她。不知道潘歆给老三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能让老三非她不娶。
“皇上，炎儿，这么晚了，你们找哀家甚么事？”
太后温和的目光停留在鲁靖元的身上，接着问，“炎儿，你是不是想通了？”
潘歆劣迹斑斑，她绝不允许潘歆进皇家的大门。
沐儿才是三王妃的最佳人选。
七年前，她就说定了，哪知鲁靖元竟然私自爱上了别人。
接到秘信后，她立即就从桃花镇回来了。
贱人的女儿果然没让她失望，她一回来，就听到了潘歆杀人的消息。
被害死的居然是北阳国的公主。
她命皇上速斩速决，哪知又被潘歆逃过了一劫。
回来到现在，她一次也没有召见过潘歆。
原因很简单，她要让潘歆明白，潘歆压根就没资格和她斗。
“皇祖母，孙儿这次过来，确实是为了亲事。”他边说着话边抬头看了太后一眼。
沐儿全身绷紧，竖起耳朵听着鲁靖元接下来的话语。
鲁靖元的话，她关心得很。
太后不明所以，她笑着点了下头，斜眼看着沐儿，笑道：
“沐丫头是哀家百里挑一的三王妃人选，你和她在一起，总比可潘歆在一起好。”
她以为，鲁靖元会同意自己的话。
但鲁靖元一口回绝了她，“皇祖母，孙儿这几天想了很多，觉得潘歆才是孙儿心中的贤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