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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妃暗暗惊讶，她轻轻放下杯子，郑重看着潘歆，问：“如果本妃告诉你，她还活着呢？”
如果秋倚鸾还活着，她会怎么做？
闻言，潘歆愣住了，母亲还活着，可能吗？
“娘娘？”潘歆瞳孔紧缩，不解地问，这是真的吗？
“本妃说的是如果。”陌妃叹了口气，漫声说道。
即便陌妃这么说，潘歆总觉得里边隐藏了什么。
从陌妃那里出来后，快接近中午了，她在宫里游荡了许久，脑海里无数次闪过，陌妃所说的如果。
如果母亲还活着，她为什么不回来呢？
潘歆起了疑心，她觉得陌妃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的。
她想，母亲的死一定有问题。
她怀着沉重的心情，一路思索。
家里的人从来不提秋倚鸾，也没听谁说过她的墓地在何处。
潘歆原想回家，但她脚步轻移，往程家的方向走去了。
她心里清楚，程家父母不待见自己，于是，她便从后面进去了。
“小妹，你怎么来了？”望着门口的俏影，潘思婷诧异地问。
她立即放下手上的女红，把潘歆迎了进来。
“怎么不先说一声，这样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潘思婷含笑看着自家妹妹，脸上浮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她庆幸地是，好在姐妹俩离得近，可以常来往。
“都是自家姐妹，还要什么心里准备啊！”
潘歆不客气地说，她又不是外人，还要准备什么。
潘思婷没去参加太后的洗尘宴，自然不知道宴会上发生的事。
“姐姐，我想问问你，你见过娘亲吗？”
她正了正脸色，突然问道。
潘歆有秋倚鸾的画像，却从来没有见过秋倚鸾。
所以她好奇，秋倚鸾是个怎样的人。
“见过，不过，你刚出生不久，她就离开了。”
潘思婷愣了一会儿，现在的她不大记得请娘亲的长相了。
秋倚鸾在的时候，他们兄妹几个的衣服，都是秋倚鸾缝制的。
她只记得，娘亲对家里的人都很好。
爹爹说，娘亲是被太后害死的，还要她永远地记住。
“姐姐，你说，娘亲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潘歆语不惊人死不休，问出了这话。
潘思婷下意识摇了摇头，说：“不可能，歆儿，你想多了。”
娘亲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我是说如果，姐姐，娘亲死了之后，为什么连坟墓也没有？”
“我怎么会知道这这些！”
潘思婷摇了摇头，在她心底里，娘亲已经死了，她不可能活着。
闻言，潘歆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姐妹俩就不能讨论一下吗，万一，娘亲真的活着呢？
“你就不好奇吗？”潘歆不死心地问，其实，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好奇了娘亲就会回来吗？”她开口问，在她看来，好不好奇结果都一样。
“姐姐，你就不关心一下娘亲吗？”潘歆反问她。
好歹是亲生母亲啊，为何姐姐不关心这些？
“关心啊，可是爹爹说，娘亲已经死了。”
秋倚鸾被处死的时候，潘坤正在外征战。
对于妻子的死，作为丈夫的他一点也不了解。
听了她的话，潘歆叹息一声，她拍拍姐姐的肩膀，说：
“姐姐，过几天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指的是外出征战，她要和鲁靖元一起去蓝色的多瑙河。
那条河流是北阳国和蓝羚国的交界处，此处偏远多沙，条件艰苦。
“小妹，你要去哪里？”潘思婷惊奇地问，“在家里待着不好吗？”
她一向追求平静安宁的生活，所以无法理解潘歆的躁动。
“我也想在家待着啊，可是，情况不允许啊！”
潘歆双手一摊，把北阳国的事悉数告诉她。
她听了之后，愣是不让潘歆跟着去战场。
“小妹，人家指名要杀了你，你怎么还去送死！”
潘思婷没好气地说，人家指名要杀她，她还凑上前去。
她抓着潘歆的手，接着说，“小妹，听姐姐的话，在家好好待着，哪里也别去。”
见潘歆坚决摇了摇头，她又说，“我就只有你一个妹妹了。”
“行了，姐姐，别担心，我会活着回来的。”
“回来之后，我就和靖元成亲，到时候请你坐主位。”
说到成亲二字时，她的脸上闪着愉悦的神色。
和鲁靖元成亲，是她的目标。
潘思婷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不再言语。
这时候，小兰疾步走进房来，她朝姐妹俩行了个礼，随即说：“二小姐，老爷和夫人留你下来吃饭。”
听了这话，潘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留下来吃饭？”
她大声嚷道，程父程母不是不待见自己吗，为何会把自己留下来吃饭？
“二小姐，老爷和夫人就是这么说的，让你留下来吃晚饭。”
小兰重复了一次。
“姐姐，你公公婆婆是什么意思？”潘歆皱着眉头，诧异地问。
她搞不懂，程家父母为何留她吃晚饭！
上次她留下来吃晚饭的时候，对方分明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现在居然主动邀请，莫不是有阴谋？
潘歆突然站起来，她背着手在房里踱来踱去。
“小妹，依我看，家公家婆无恶意，你大可放心留下来吃饭。”
潘思婷转了转眼眸，用清脆的声音说。
对方主动邀请，如果潘歆拒绝的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留在这里吃饭。
反正有姐姐在，程父程母也不敢说过分的话。
坐在饭桌上，潘歆淡定极了，毕竟程家父母不是她的家公家婆。
要是对方刁难她的话，那以后不见面就行了。
对于潘歆来说没啥损失。
“二姑娘，上次是我和老头子误会你了，你别往心里去。”
踌躇了一会儿，程母大大方方地说。
得知潘歆来府里的消息后，夫妻俩碰头商量了一下，临时决定要留潘歆下来吃饭。
除了对潘歆心有愧疚，还因为受了鲁靖元的嘱托。
鲁靖元让他俩对潘歆好一点，别让她受委屈了。
三王爷的话，程家父母自然不敢不听。
“夫人，你说的是哪里话，上次我刚从刑场上回来，任谁见了我，都会嫌恶的。”
潘歆笑盈盈地说，她心里头并不计较上一次，程家父母的冷脸。
如她所说，那个时候，任谁都会以为她是个杀人犯。
谁会和杀人犯把酒言欢？
程家父母对望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歉意。
接着，程父朝程母使了个眼色，程母立即会意，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对精致的耳坠，递到潘歆的面前。
开口温和地说：“二姑娘，这是我和老头子的一点心意，你且收下。”
她掰开潘歆的手掌，将耳坠放在她的手心上。
潘歆看了姐姐一眼，犹豫不决。
吃人手短拿人手软，平日里，她可不敢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拿着吧！”程夫人和蔼地朝她点了下头。
见状，潘歆紧紧将手合上，领了她的好意。
吃饭的时候，程夫人随口问了小蝶的情况。
显然，程洛霄向夫妇俩提过了小蝶。
但他俩没见过小蝶，所以不知道，这女孩子长什么样，性格如何！
“夫人，你说小蝶啊，她是我的贴身丫鬟。”
潘歆随意说道，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偷偷打量着程家父母。
她故意咬重了小蝶丫鬟的身份，就是想看看程家父母介不介意。
很多人都介意男女悬殊的身份。
程家父母当然不例外了。
程家是宦官世家，代代尽出文人雅士，他们怎会让儿子娶一个丫鬟为妻？
“她是个丫鬟？”
程夫人诧异地问，好似先前不知道小蝶的身份。
程洛霄说，小蝶是潘家的远方亲戚，现在寄宿在潘家，陪在潘歆的身边。
并没有说出小蝶的真实身份。
“对啊，是个丫鬟，怎么了？”潘歆边嚼着菜边问道。
从程夫人的脸上，她看得出，程家的长辈介意小蝶的身份。
在这个时代，身份悬殊的人，注定难在一起。
潘歆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并不怪罪程家父母。
“她不是你的远方亲戚吗？”程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被儿子骗了！
她不要求门当户对，但女方的条件也不能太差啊！
小蝶是个丫鬟，别说程家父母了，就连程浩然也难以接受。
潘歆摇了摇头，浅浅笑着说：“不是啊，小蝶只是我的丫鬟。”
她真诚地说，探究的目光在程夫人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很快又移开了。
“夫人，有什么问题吗？”
潘歆装傻地问，她心里清楚，程家父母不满意小蝶的身份。
婚姻乃男女双方之要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缺一不可，否则，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程洛霄每日闲得很，她倒要看看，程洛霄想怎样解决这事。
她并非有意破坏俩人的姻缘，而是觉得，程洛霄不够爱小蝶。
她现在还不放心，把小蝶交给程洛霄。
“二姑娘，劳烦你日后费心管管小蝶，别让她和霄儿在一起。”
程夫人正了正脸色，严肃地说。
想着，待会儿程洛霄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把话说清楚，甭让他惦记着小蝶。
她的儿子是皇上亲封的将军，前途无量，可别让一个女人毁了。
潘歆放下了筷子，双手一摊，戏谑地说：“夫人，不安分的人是程公子，他天天往我家跑，怎么说他都不听。”
说到这里，潘歆还叹了口气，表示对程洛霄的无奈。
闻言，程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她垂下眼眸，眼里闪烁不定。
“夫人，程公子看起来蛮喜欢我家小蝶的。”
潘歆笑盈盈补了一句，把责任推给了程洛霄。
怕就怕在，程家父母会把责任推到小蝶的身上来。
她不想小蝶和自己一样，心里受委屈。
“霄儿还小，谈什么喜不喜欢的。”
程夫人含糊其辞地说，此时，她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要拆散程洛霄二人。
“这话说的也对。”潘歆没有反驳她，而是笑着迎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