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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天，我们就到京城了，一切等回了家再说。”
京城是他俩的家，提及“家”时，俩人的心里皆浮起一抹甜蜜。
“嗯，靖元，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突然，潘歆开口问他。
“嗯？”
“回去就上我家提亲。”她脸皮厚的很，当面问出来了。
“算数。”
阿歆，等你爹娘回来了，本王就上潘家提亲。
他在心里暗暗说道。
“太后，王爷回来了。”
陈嬷嬷来到慈宁宫，低声汇报鲁靖元的情况。
“王爷和潘小姐回来之后，直奔御书房，不知他俩找皇上商议何事。”
她小心翼翼看了太后一眼，见太后微微眯起眼睛，她的心咯噔一跳。
“太后是否要移步御书房？”
她轻声问道，太后的心思难以揣摩，她不敢胡乱猜测。
“……”
回应她的是太后沉重的呼吸声，她的孙儿又和潘歆在一起了。
“看来鲁亦谦的忘情水，不得劲啊！”太后喃喃自语。
当初，鲁亦谦信誓旦旦向她保证，喝了忘情水的人，会忘了记忆深处的人。
潘歆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人，靖元怎么没有忘她？
“太后，需要把大王爷叫过来吗？”陈嬷嬷低着头，不敢看她。
“不必了，我们去御书房。”说着话，太后猛的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御书房里，皇上和鲁靖元二人正冷眼相对。
潘歆乖巧地站在一旁，没有参与父子俩的谈话。
“皇上，微臣意已决。”
鲁靖元昂然抬起头，眼里迸出两缕冷然的目光，全然不惧怕皇上的威严。
接着，他牵起潘歆的手，高高举起，淡然说道：“皇上，这一次，谁也拆散不了我们。”
上次，他为了潘歆的安危，主动放开她的手。
这次，不论如何，他都会保护好潘歆的。
“那你将沐丫头置于何地？”
皇上眯了眯眼睛，语重心长地问。
城中百姓，人人皆知，沐姑娘不日将与三王爷完婚的消息。
太后早已放下狠话，鲁靖元回来后，一个月内，需与沐儿成亲。
就连皇上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违背太后的意思。
然而，鲁靖元却不管那么多，太后赐的婚，就让太后娶她得了。
鲁靖元闭口不言，他绷着脸，犀利的目光久久停在皇上的身上。
“老三，半年前，如果你不离开的话，沐丫头早就成为你的王妃了。”
皇上对此事耿耿于怀，成亲当天，新郎不辞而别，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每逢想起这事，他便气得牙痒痒的。
“皇上，如果不是太后，阿歆早就成为微臣的妻了。”
鲁靖元一点也不客气，用同样的语气回应他。
确实，如果不是太后横插一脚，他和潘歆怎会分开？
他的梦里，总是零碎闪过一些，以前和潘歆相处的点滴，并，逐渐拼成一幅图景。
他这么一说，皇上瞬间被噎得哑口无言。
“皇上，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娶定她了。”
说着话，他指了指潘歆，脸上的坚定显而易见。
和深爱的人成亲，是每个人爱情的理想。
“行，你可以娶潘丫头。”
皇上思索了一会儿，接着点点头，“不过，沐丫头你也要娶。”
潘歆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到了这句透心凉的话。
这话似曾相识，太后似乎也说过这句话。
“不可能。”潘歆紧了紧拳，第一个拒绝他。
她的夫君，怎能娶其他女人？
“他是我的，此生此世，只能娶我一人。”
潘歆扬起头，固执地说。
她的爱霸道极了，不允许自己的男人沾染其他女人。
闻言，鲁靖元满意地点点头，心说阿歆越发懂事了。
反观皇上，他愣了愣，似乎还没有从潘歆的话里回味过来。
鲁烨，此生此世，你只能娶我一个人。
这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二十年前，也有人在他的面前说过这话。
当时，他笑眯眯地答应了。
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这时，只听得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呵，好大的口气啊，谁说老三只能娶你一人的？”
身着褐色衣裳的太后站在门口，她冷笑一声，全身散发出阴沉的气息。
她孙儿的婚姻大事，什么时候轮到潘家人来做主了？
还想一生只娶她一人，做梦吧！
她第一个不答应。
闻声望见太后，皇上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他想，都是因为母后，自己才会失去陌儿的。
他握了握拳头，眼里的恭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之相反，潘歆则涨红了脸，她上前一步，幽深的目光停在太后满是皱纹的脸上。
“我说的，鲁靖元只能娶我一人。”
她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直呼鲁靖元的名字。
听完，太后肺都气炸了。
太嚣张了，她太嚣张了。
太后咬了咬牙，恨不得扒了潘歆的皮。
“放肆，王爷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太后的眼里射出两道精光，如狼狗一般锐利，直击人心。
见状，鲁靖元捏了捏潘歆的手心，示意她不必担忧。
“靖元是我的夫，太后且说说，倘若我叫不得，还有谁有资格叫？”
她眯起眼睛，戏谑地问，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其实，她的气场一点也不亚于阴狠的太后。
两个女人，怒目而视，谁也讨不到便宜。
“好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口口声声唤夫君，我且问你，老三何时娶你了？”
太后被她气得心肝疼，要不是有陈嬷嬷扶着她，她早就气晕过去了。
“我和靖元，早已当着皇天后土的面，许下婚约了。”
潘歆撒起谎来，一点也不结巴脸红。
她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说着，就连鲁靖元，也差点信了她的话。
“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此等婚约，就算放在普通老百姓的身上，他们也绝不承认。”
太后迈进门槛，脸色难看极了。
这能叫作婚约吗？
“那又如何？”潘歆痞痞笑了，她和鲁靖元承认就好了，何必顾及他人？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好个不要脸的贱货。”
这是她第二次斥骂潘歆。
鲁靖元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紧锁眉头，冷不防地说：“皇祖母，阿歆是孙儿未来的妻，还望您说话放尊重些。”
鲁靖元客气地说，太后说到底是他的皇祖母。
先礼后兵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呵，哀家绝不承认她是哀家的孙媳妇。”
太后面如寒霜，她冷哼一声，尖细的声音显得刺耳极了。
闻言，鲁靖元眸光一凝，他抬起眼眸，一字一顿地说：“那么，孙儿也绝不承认你是孙儿的祖母。”
他意味深长地说，声音中带有一丝威胁的气息。
既然太后不承认潘歆的身份，那么，他只当作没有太后这个皇祖母。
你来我去，不偏不倚，公平得很。
“你你你……”真真是气死哀家了。
太后一手抚摸胸口，一手指着鲁靖元，气得说不出话来。
鲁靖元不止一次说过这话了，她心里清楚他是认真的。
可是，她的权威不可侵犯。
她颤着手指，眼里的怒火即将喷发出来。
“老三，这女人娶不得。”太后强压怒火，气得肝疼。
还没娶过门，老三就护着她，要是娶回来了，那还得了！
太后越想，心里越生气，心说不知道她给老三下了什么药，竟让老三帮着她对付自己。
以前的鲁靖元老听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缓和过来后，转而把目光投向皇上，冷哼道：“皇上，看看你教出来的儿子。”
闻言，皇上的脸色难看极了，说实话，他也管不了鲁靖元。
他一直觉得，鲁靖元是他众多儿子中，最不好掌控的那一个。
不过，这一次，他觉得是太后过分了。
“母后，老三的亲事，你就让他自个儿做主吧！”
皇上叹了口气，想到了自己和陌妃的往事。
折腾了这么久，他也累了。
“你说什么？”太后一怔，接着提高音量，大声质问他。
让老三自个儿做主？
反了天了！
连皇帝也忤逆她了。
一瞬间，太后的容颜仿佛苍老了许多。
“母后，儿臣累了。”皇上转过身，干巴巴回了一句。
这话表明了他的态度，他谁也不帮。
但谁都知道，皇上开始忤逆太后了。
“皇祖母，你莫要为老不尊了。”
鲁靖元冷眸望着她，眼里的陌生一掠而过。
他用了“为老不尊”这个词，把太后气得差点晕厥。
鲁靖元的嘴巴素来毒辣，偶尔开口，便会把人气得半死。
“放肆，你敢说哀家为老不尊，反了反了！”
太后紧紧捏着袖子，恨得咬牙切齿。
为老不尊！
她怎就为老不尊了？
不过是拆散他和潘歆罢了，怎就和为老不尊扯上关系了！
“皇祖母，半年前，你为了陷害阿歆，差点烧死了沐儿，这事你还记得吧！”
话语一出，大伙儿都朝太后的方向看去。
半年前，景王府柴房着火一事，传得人尽皆知。
宫里的人大都知道，眼下听三王爷提起这事，他们心里直打鼓，个个好奇极了。
太后脸色白了白，她颤着唇齿，暗道不好。
“鲁靖元，你竟敢质疑哀家？”
不管鲁靖元说的话是对是错，反正，不能失了气势。
“皇祖母，证据确凿，难不成你还想狡辩？”
为了潘歆的利益，鲁靖元豁出去了。
曾经的他，从未用过这样的态度和太后说话。
“证据，证据，你口口声声说证据，证据在……”
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嘹亮的声音打断了。
“在这里，太后，这就是你要的证据。”
这是沐儿的声音，她手里拿着块碎布，掷地有声地说。
“太后，你为何把这块碎布藏起来？”
沐儿摊开手掌，娇小的掌心上放了块碎布。
闻言，太后横了陈嬷嬷一眼，眼里尽显怪罪之意。
“太后，是不是你指使的？”沐儿捂着胸口，痛苦地问。
她视太后为亲人，敬她爱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
“不是，不是哀家。”
太后摇头否认，她甩了甩手臂，眼里的阴狠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