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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放下手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一个孩子站起来指着那台老式的液晶彩电的屏幕，高声喊道：“快看！电视里的人好像苏哥哥啊！”
苏墨已经，抬起头来一看，原来电视上播放的正是s卫视的春晚，因为要和央视的春晚错开时段，所以提前一天播出了。
现在播出的节目，正是abyss演唱的那一段！
听那个孩子一说，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电视上和苏墨脸上，苏墨一阵心跳加速，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糊弄过去……
倘若被发现他是个歌手，再被拍了视频或者照片传到网上的话，恐怕又是一场谣言满天飞了。
“哪里像了？人家可是明星……我哪里有……有电视里的人好看……呵呵……”苏墨迅速回过神来，傻呵呵地笑着否认。
孩子们一听，小脸上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来：“唉……要是苏哥哥是明星的话就太好了，这样我们就有是见过大明星的人……”
“你们别傻了，明星怎么会来这种鬼地方看咱们呢？”一个一直有些不开心的小男孩冷冷地讽刺道，又低声加了一句：“就连父母都不要咱们……”
一些年纪小的孩子听他这样说，立刻忍不住哭了起来。
麦子本来还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苏墨，此刻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和一个福利院的阿姨跑过去抱起哭泣的几个孩子，温声安慰着。
那个阿姨忍不住皱着眉头向小男孩说道：“小宝，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说这样的话的么？怎么不听话？”
叫小宝的男孩泫然欲泣，但眼眸里却蕴着浓重的悲愤，突然大声喊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你们大人最喜欢骗人了！”
说着人已经“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苏墨见状，立刻起来追了出去，说道：“我去看看。”
院子里空气冷冽，天上繁星闪耀，是个晴朗却也寒冷的夜晚。时不时会有烟花在空中绽放，旋即传来轰隆隆地炸响。
小宝跑到院子里的秋千架边，坐上去，用小脚懊恼地踢脚下的小石子。
苏墨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到小宝的背后，半蹲下来，笑道：“想荡秋千吗？哥哥来推你好不好？”
“滚开！我猜不要人哄！我已经是大人了！”小宝狠狠地吼道，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不再信任大人的小孩子便是这样吧，明明还是小孩子，却要逞强说自己已经长大了。
苏墨在小宝旁边的秋千上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笑道：“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小宝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下来，也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忍不住说那些话，明明是过年……可是……这样虚假的快乐，他才不要！
小宝厌恶地别过脸去，把后脑勺对着苏墨。
苏墨伤脑筋地挠了挠鼻子，决定自顾自地说下去：“其实呢……我就是电视里的那个大哥哥哦。”
小宝依然别着脸，良久才幽幽地道：“撒谎！”
“大人总是喜欢撒谎，对不对？”苏墨有些悲凉地笑了笑：“大家一起过年，看起来热热闹闹的，很开心很快乐的样子，但这些并不能改变你们是孤儿的事实，因为这个，小宝才会生气对不对？觉得他们在骗人骗自己……”
自己曾经，也是这样子的吧。只不过他和小宝的愤世嫉俗不一样，他假装着快乐，刻意地努力地讨好着周围的人，但却从来不期待会有人真的对他好。
承受过太多伤害的人，总是更容易多疑的吧。
小宝不说话。
“你觉得哥哥在撒谎也没关系的。但我说过这是个秘密，只有你和我知道的秘密。我是个能在电视上唱歌的歌手哦，我很出名的哦。”苏墨凑过去，故意低声信誓旦旦地道。
小宝有了些松动，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问道：“那你干什么来这里看我们这些孤儿？就算要看，不应该带着摄像机来吗？”
“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苏墨认真地道：“我曾经也在这里住过……”
小宝震惊地抬头望着他，结巴着：“你……也是……”
苏墨点了点头，低声道：“不过小宝要答应帮我保密，好不好？这些话是只有我们俩知道的秘密，好不好？”
小宝机械地点了点头，又怀疑地皱了皱眉头：“不对！你如果是歌星的话，你给我唱刚刚电视里的歌？你会唱我才会相信你！”
苏墨叹了口气，多疑的孩子真的好难哄，不过他还是压低声音，轻轻地哼唱起了那首歌……
“你看，现在你们是有大明星来看望过的孩子们了吧？”苏墨笑道。
*
韩云洲放下电话，捏了捏眉心。他已经连续几天都睡眠不足三个小时了。郁昊和严屺也差不多，三人都顶着深深的黑眼圈。
“终于搞定了。”郁昊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下子你那个私生子叔叔估计没什么心思过年了呢。”严屺笑道。
这一段时间，他们巧妙布局，把韩冬生瞒着韩氏自己开的，或者指示其他人代开的公司击垮了好几家，可以说重挫了韩冬生的势力。
“谢谢你们。”韩云洲轻声说道。
严屺摊在沙发上，却有些忧虑地道：“不过这样，你和韩冬生之间的仗就真的打响了呢。虽然说毁了他外部的大半势力，但这两年他在韩氏内部，以及与韩氏唇齿相依的集团培植的关系网可不容小觑，万一集团内支持你的势力抵不过……”
“抵不过又怎样？对我来说，他若有能耐，尽可把整个韩氏都吞下去，但我怕他有这样的野心，却未必有这样的胃口。”韩云洲淡淡地说：“无论如何，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把韩冬生彻底从韩氏集团拔出去。至于手段是继承，还是夺取，都无所谓。”
韩云洲说完，便站了起来，道：“我现在去机场，还要陪老爷子吃一顿年夜饭。”
等韩云洲走后，严屺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只怕这顿年夜饭未必能吃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