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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主宅。
“少爷,您回来的正是时候,老爷正在餐厅,马上要开饭了。”忠叔恭敬地絮叨道。
韩云洲淡淡地应着,走入了餐厅。韩老爷子带着老花镜,睁开翻看已几乎被时代淘汰的晚报,听到脚步声,便从镜片后面抬眼,威严地瞪了韩云洲一眼:“回来了?”
娟姨正在上菜,见他进来,也笑吟吟地招呼道:“少爷,快点入座吧,老爷可吩咐我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菜呢。”
“咳咳!”韩老爷子不悦地咳嗽了两声。娟姨摇头笑了笑,道:“厨房还炖着汤,我去看看火候。你们先聊着……”
韩云洲看了桌席一眼,果然大多是自己喜欢的菜色,便也不忍心将原本要说的“我已经在片场吃过了。”这句话给讲出来了。
他拉开椅子落了座,爷孙俩也没有多说话,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韩老爷子到底没憋住,威严地咳嗽两声,道:“回a市的话,就回家来住,为什么还要住在酒店?就那么舍不得离开你那个小情人?”
韩云洲的筷子顿了顿,淡淡地道:“在酒店住,大家一起行动比较方便而已。”
韩老爷子对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满意,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讽刺道:“你这从来都只知道我行我素的兔崽子会在乎什么‘一起行动’?分明是被那个男狐狸精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韩云洲微微蹙眉,抬眼望了韩老爷子一眼,道:“爷爷,苏墨不是狐狸精。”
韩老爷子气得吐血,狠狠地瞪了韩云洲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喊道:“阿忠。”
忠叔立刻走过来,微微鞠躬应道:“是,老爷。”
韩云洲知道要进入正题了,便将筷子放下,静静地等着。
“把资料给少爷看看。”韩老爷子继续命令道。
忠叔果然走开,一会儿拿来了一个牛皮信封,递给韩云洲。
韩云洲没有接,问道:“这是什么?”
“自己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韩老爷子针锋相对,丝毫不打算退步。
韩云洲只好接过信封,拆开来一看,正如他所料到的,是很多张女孩子的照片。
“这些都是跟咱们韩氏有生意关系的次一等财阀家族的千金们的照片,荀家丫头的事,是爷爷太急了些,没有考虑周到,就此揭过篇儿去,不提了。你在这些照片里挑几个看得上眼的,见上几面,就结婚吧……”
韩云洲将照片塞回文件袋里,放到桌子上,抬眼和韩老爷子针锋相对,一字一顿地道:“爷爷,我可从来没答应要结婚。”
“你这臭小子!反了天了是吧!”韩老爷子气得把一只汤碗朝着韩云洲丢了过去,不过准头不准,直接摔到地上,瓷器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老爷!”忠叔赶紧上前拉住韩老爷子,劝道:“消消气。少爷,您也别太倔了,老爷最近身体……”
韩老爷子一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摆了摆,不让忠叔继续说下去,他喘息了一会儿,这才再次对韩云洲说道:“云洲,叫苏墨的那个小歌手,爷爷也不管他究竟是你包养了玩玩儿的小情人,还是认认真真在谈恋爱的恋人了,你非舍不得他,就一直留在身边好了,爷爷也不再逼你。只不过,想要登堂入室,给名分什么的天真想法,趁早打住,韩氏的继承人决不能是什么同性恋!”
韩云洲幽幽地望着韩老爷子,并没有立刻答话。
韩老爷子将背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叹息似地道:“那些信封里的照片,随便挑一张,以后就算是除了婚礼之外再也不见面也好,用试管受精的方式也好,只要给韩家诞下继承人,爷爷便也随你胡闹罢了……”
“爷爷……”
韩老爷子摆了摆手,阻止他说下去,一边睁开眼睛,适才为止都慈爱多余威严的眼神此刻锐利冷戾,他叹了口气,道:“行了,爷爷不爱听的话就不要说了。这是爷爷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再要得寸进尺,爷爷也只好顾不得脸面,直接和你那小情人好好谈谈了。”
这话的警告及威胁意味已经很重,韩云洲眼底闪过一瞬冷意,到底听了话,没有再说什么。
韩老爷子见状,稍稍地消了些气,在忠叔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转身朝着楼上走去,一边淡淡地开口道:“知道你心思也不再我这老头子身上,吃了饭就赶紧滚吧!”
韩云洲坐在餐桌前,望着那个牛皮信封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幽幽地叹了口气,拿起来,然后起身朝门外走去。
忠叔送了韩老爷子上去,下来时间韩云洲居然还没走,便走出来,道:“少爷,要我派司机送您回酒店么?”
韩云洲回过头来,轻轻地问道:“忠叔,你刚刚说爷爷的身体最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