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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韶幽幽地叹了口气，轻声道：“现在后悔了么？”
林白背对着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昨晚虽然是因为他喝多了酒，有些醉了，但的的确确是他主动，他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或者认错人的程度……
所以现在后悔又能怎么样？
周子韶见他不回答，心底禁不住一阵酸意和失望，但面上还是温文尔雅的，笑道：“如果后悔了，就当昨晚完全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我不会因为昨晚强迫你或者威胁你任何事情的。走吧，我们去餐厅吃早餐，吃过早餐，我送你回酒店。”
林白心情复杂地低着头，不愿去看周子韶，有些自我厌恶，又有些疏离地道：“我自己回去吧，不麻烦周少了。”
周子韶眼底闪过一瞬的冷意，知道林白这是在刻意疏远自己。他花了几个月时间才让林白对他的戒备稍稍放松了些，现在……只是苏墨的一通电话，就让林白又重新缩回了壳里。
林白说完，站起来去换衣服，周子韶却突然强硬地抓住他的手，叹气道：“林白，不要这么不公平。你不是说过，会尝试着放弃苏墨，试着去爱别人的吗？你应该知道，苏墨是你永远无法企及的白月光……”
“你怎么知道永远不可能？”林白逞强地嘶声反驳道，但他内心其实早已绝望。
周子韶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回过头来，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道：“苏墨告诉你，他是被韩云洲拉着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才连夜飞去欧洲的，对不对？”
林白一怔，有些疑惑地灯着周子韶：“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周子韶微微歪了歪头，几乎是有些残忍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他们所谓的婚礼，其实正是他们两个本人的呢？”
“什么？”林白腿一软，坐在了床上，瞳孔惊愕地收缩，旋即被浓重的不自控的绝望所笼罩。
他看了周子韶一会儿，旋即垂下眼眸去，怔忡良久，嘴角才弯起一抹仿佛立刻会消散的薄雾般的笑，轻声呢喃道：“是吗？原来……原来是这样……”
“林白……”周子韶皱起了眉头，有些心疼地望着林白。
他原本并不打算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但刚刚一时冲动，为了断绝林白心底那一点点微弱的希望之光，才脱口而出的。
现在看林白这样心碎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得要死。
林白被周子韶的呼唤所惊醒，感觉到脸颊有些湿意，赶紧抬手掩饰地擦了一下，强颜欢笑道：“这样挺好的……苏墨和云洲，终于修成正果，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我……我真的替他高兴……”
说着说着，声音中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哽咽的尾音。
周子韶将他轻轻地抱进怀里，后悔地道：“林白，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你不要再犯傻了……就算没有韩云洲，你忘了苏墨身边还有一个青梅竹马长大的宋钧……”
林白没有反抗，只是任周子韶抱着，将脸埋在周子韶的胸前，静静地崩溃着。
就算早有觉悟，当发现那点微弱的希望也无可挽回地破灭的时候，还是心痛如绞，肝肠寸断。
两人沉默了良久，林白突然轻声道：“周子韶，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们从今天开始交往吧。”
*
苏墨挂断了电话，心中却还是有些担心。
周子韶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和林白还有交际——或者该说周子韶一直还在追求林白的事情，苏墨并非完全不知情。
有时候林东会给他打电话，说一些不敢跟他哥哥林白说的烦恼或者心事，或者他主动打给林东，关系林爷爷的身体什么的时候，也都多少从林东那里听到了很多关于周子韶的事情。
不过，林东的嘴里，周子韶一直是以林白的朋友，对他和爷爷都很关心照顾的形象存在的。
但……想到以前林白为了保护他而和周子韶进行交易的事情，苏墨还是忍不住担心。
周子韶真的是因为喜欢林白才执着追求的吗？还是只是为了好玩，把林白当做了倔强的猎物，才故意用一副友善的伪装来哄骗和追逐？
倘若只是一场富家公子的‘狩猎’游戏，林白那样倔强孤傲敏感的性子，若是真的被蛊惑而动了情的话，以后一定会被伤得遍体鳞伤……
因为想着这些，苏墨便呆了好一会儿，连房门被敲响的声音都没有听到，直到宋钧略微抬高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苏墨，你在吧？”
苏墨回过神了，答应着，起身去开了门：“宋钧，早啊。”
宋钧朝房内看了一下，发现韩云洲不在，便问道：“韩云洲呢？”
“哦……他正好有些公司的事要处理，所以一早就出去了。”
“哦。”宋钧回应着，却并不在多问，而是转回来找苏墨的目的：“那个……下个月我爸过生日，你陪我一起去我家，和我们一起庆祝一下，怎么样？”
苏墨脸色蓦地苍白，旋即才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啊……是啊，你不说我都快给忘了，呵呵……下个月……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单独的通告要上，有可能不能陪你……不过……我会提前买好礼物的……”
宋钧眉峰皱了起来：“你还担心去了的话，你叔叔婶婶会不高兴吗？”
自从苏家和宋家因为钢琴的事大打出手之后，两家就鲜少有来往了，再加上后来宋家搬走，便更加断了消息。
而这些年来，苏墨也一直以叔叔婶婶会生气为理由，几乎没有跟着宋钧再回过家。
“啊……嗯……也有这方面的担心，而且……”苏墨慌乱地笑道：“你也应该记得，伯父伯母一直因为大学选志愿和后来我们在娱乐圈出道的事情，不太高兴的，我怕我过去……会反而扫了他们的兴……”
宋钧听说，忍不住笑道：“原来是因为担心这个啊，那你可以放心了，我昨晚已经跟我爸妈说过了，他们听说你会去，都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