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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样的舒云清,阿荣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开口了。
“陆老爷,其实和陈景是同一阵营的。”阿荣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不仅如此,陆老爷还是受陛下所托,和陈景暗中交好,后来被陈景彻底同化。”
舒云清一直屏住呼吸,等着阿荣继续说下去。
阿荣见舒云清没说话,便继续往下叙述道:“陆老爷原来的确和树先生一样,十分刚直不阿,可是毕竟他是商人,总是把利益看得比较重。自从陆夫人死后,陆老爷一度十分消沉,后来陛下招他上京面圣,他去了之后再回来,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内宫中专门伺候陛下的太监临死前告诉他的干儿子,陛下让陆老爷尽力靠近陈景,务必要获得他完全的信任。”
“内宫太监的干儿子正好是我们的线人,这条消息被截获之后并没有送到陈景手里,而是转手给了陆成。”
“为什么?”舒云清想不明白:“你们截获的是他的情报,为什么还要给他?”
“因为我们不想再听陈景差遣,而陆成能给我们钱!”阿荣说得十分理直气壮,就连舒云清都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后来,陈景一步步将扬州各大官员商贾都收做自己麾下,而陆成却始终独立其中,其实并不是陆成跟陈景交恶,而是他们最早就达成了一致。”
“对外,放出风声说陈景想尽办法收买陆成,但是陆成刚直不阿从来没有答应。而私底下,他们早就已经是一伙儿的了。”
听到这里,舒云清有点捋不清了:“等等,你刚才不是说,公爹是受陛下所托和陈景暗中交好的吗?公爹若是被陈景同化了的话,那陛下岂能不知?”
“陛下自然是不知的,”阿荣道:“特别是夫人您嫁入了陆家之后,陛下就更信任陆家了。否则这次假传圣旨,砍的就不是高温瑞一个人的脑袋了。”
“我不懂这其中有什么关系!”或许是关心则乱,舒云清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根本找不到有用的线索,让她去分析,让她去揣测。
这一切太过颠覆她的认知,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算计,甚至自己这场本以为是自己算计成功的婚姻居然也是在别人的算计内?!
“夫人你听我慢慢说。”阿荣握着舒云清的手坐在她面前,柔声道:“陈景养兵其实没那么多银子,尽管他有私盐,尽管他还有很多生意门路,但是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做,所以他要一个人在暗中帮忙,比如陆老爷。”
“每一次盐被劫走,为什么都能一点不差的被找回来,难道真的是因为运气好或者是武功高强吗?”
“并不是的,每一次他们都是假装盐被抢走了,然后趁着那个机会把手里的盐全卖了,再假装把盐给找了回来,分量甚至一点儿也没少。”
“劫匪又不是蠢货,盐这么值钱的东西,难道他们抢回去了不知道分销出售吗,毕竟买卖私盐在民间根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呀!”
“就是这样,一批又一批的盐被卖掉,陆老爷都尽数禀报给了陛下,也包括这次的事情。”
“你是说……”舒云清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满眼不可思议:“可是……公爹刚刚进京去了……”
“是的,陆老爷这次进京,应该是去接大少爷的。”阿荣说着,有些无奈道:“其实陈景很多事情都是背了黑锅,他不是一个好官,他心胸狭隘没有度量,但陆成,也就是陆老爷,是个实打实的十恶不赦之徒!”
“陷害舒大学士的事情,是陆老爷策划的。”
当阿荣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舒云清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她的世界仿佛在一点点崩坏,甚至她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好了阿荣!”舒云澈破门而入:“阿姐的身子不好,这个时候不适合说这些!况且你说的那些还没有人能证明是真的,你不要拿到阿姐面前说!”
听了这话,舒云清缓缓抬头,看向舒云澈:“阿澈,你也知道?”
“……”舒云澈把头瞥向一旁,似乎并不想回答一般。
见状,舒云清突然大笑出声:“原来,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亏我还自诩聪明,却被你们耍得团团转!”
“看我嫁给仇人之子,很滑稽吧?得知我怀了仇人之子的孩子,很搞笑吧?”舒云清几近崩溃:“到底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说着,舒云清抬起手就要往自己的肚子上捣去,阿荣见状,赶紧上前死死的抱住了舒云清的胳膊:“夫人,孩子是无辜的,您也是无辜的,这些事情您都浑然不知啊!”
“不知?我怎能不知!”舒云清并没有挣扎,而是仰头看着天花板:“我怎么能……什么都不知……”
见到舒云清这幅样子,舒云澈心疼极了,他上前两步,蹲在舒云清的床前,低声道:“阿姐,陆嘉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从头到尾,阿姐和陆草包都是无辜的。”
“是陆成,他想知道陛下和陈景谁会赢,所以他做了双面人,只要他一直游走在两人之间,将来这天下不管是谁称帝,陆家都能保永世昌荣,这就是陆成的打算。”
“那爹爹呢,爹爹和娘亲,也是当初高叔叔送回来的册子上那样吗?”舒云清的眼神麻木的问道。
“是,”舒云澈叹了口气:“陈景和陆成一直想要杀了爹,因为有爹爹在,他们很多事情都放不开手脚去做,所以爹爹才会突然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的帽子。”
“爹爹多年前游历扬州,与陆成一见如故结为挚友,作为交换,爹爹当初很大方的将自己的私印作为信物跟陆成交换了,之后,这枚私印就成了爹爹里通外国的罪证。”
“这一切,都是因为爹爹发现了陈景的盐田,但是爹爹念及同窗之谊,所以苦口婆心的劝导之,没成想,却因此惹祸上身。陈景将他视作眼中钉,可是却一直找不到办法除掉爹爹。”
“直到前年陆成押送官盐上京,那是他第一次在百官面前被传召,他见到了爹爹,想到了那枚私印,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计划。”
“但是因为私印毕竟年代久远,他们二人怕夜长梦多,干脆在天牢里就杀了爹灭口……”
舒云澈说着,声音一度哽咽。
舒云清只静静的听着,这一刻,她仿佛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只会眨眼,呼吸。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只有耳边舒云澈的低语,对她来说,是唯一可以听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