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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素琴宁愿咬舌自尽都不愿意说出自己是受谁的指使，这证明，指使她投毒的人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
而陈素琴本人并没有投毒的动机，所以她不会是主犯。
在看了任知府写下的卷宗后，舒云清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如今陈素琴在众人面前咬舌自尽，并且临死前还看着舒云清，这很难不让人想到舒云清是不是和陈素琴有什么恩怨。
可是舒云清搜刮了脑袋里所有的记忆，确定自己根本没见过陈素琴之后，收到了酒郎托人送来的消息。
这时，舒云清才恍然大悟。
陈素琴的丈夫嗜酒成性，醉酒后经常打她出气。陈素琴一个女人，打又打不过，再加上女人自古以来就是以夫为天，所以始终饱受虐待。
就在去年八月底的时候，陈素琴被打得浑身是伤，还被她的丈夫赶出家门，在苏水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昏了过去。
是正好路过的许妙音救了她。
据说如果不是路过的许妙音救了她的话，当时的陈素琴很可能就掉进苏水河了。
这件事儿在当时也有不少人知道，许妙音还因此博得了善良的美名。
后来过了不多久，陈素琴的丈夫因为饮酒过度，醉倒在铁匠铺外头，好巧不巧，后脑正好砸在了铁坨子上，当场就死了。
第二天铁匠铺的人发现的时候，陈素琴的丈夫已经凉透了。
从那之后，陈素琴就过上了寡妇的生活。
虽然寡妇门前是非多，但是没了酒鬼丈夫的暴打，陈素琴的日子倒是过得比之前更顺心了起来。
看着酒郎送过来的情报，舒云清面色复杂的看着已经死去的陈素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线索里提及了许妙音，而从春园传来的消息也是许妙音最近往外头送了好几封信，都不知道是送往何处。
而也就是在许妙音往外送信之后过了没多长时间，扬州城的瘟疫突然爆发。
眼下可以确定投毒的人就是陈素琴，可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不是许妙音，舒云清还没有证据。
“可是有什么发现？”见舒云清的表情十分凝肃，陆嘉树低声问道。
此时，已经有仵作开始验尸了。
“很奇怪，昨天晚上阿荣说抓到陈素琴的时候，她就想咬舌自尽。”舒云清蹙着眉头疑惑道：“可为什么昨晚被任知府带走之后她反而放弃了，受了一晚上的严刑拷打之后，却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自尽？”
听了这话，一旁的常青不由得“啧”了一声：“该不会只是为了吓你吧？”
“吓我？”舒云清被常青这么一提醒，当即也响了起来，自己在京都的时候传出来的消息一直都是胎像不稳，经不起情绪的大起伏。
而到了扬州，因为一直都是纪玉澜给她诊脉，从来也没有人有途径知道舒云清的胎像如何。
如果陈素琴在舒云清面前自尽，是因为有人知道舒云清胎像不稳，想要借陈素琴的死来刺激舒云清的话，这倒是有点说得通。
“可……闹这么大是为什么？”舒云清还是不明白。
既然只是想要舒云清落胎的话，为什么要给那么多人下毒？”
“很简单，”常青站起身，走到已经死去的陈素琴面前，仔细端详着陈素琴的样子，后道：“我看这女人应该是长期受到虐待，所以精神和心理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如果想死的话，拉一个人陪葬是她最能自我安慰的法子。”
“拉……拉一个人陪葬？”舒云清不由得有些惊讶：“你是说，她希望我死？”
“应该是把，”常青说着，顺势蹲下身子挽起了陈素琴的袖子。
女人细瘦的胳膊上青青紫紫，显然是最近才留下的淤青。结合刚才舒云清给她看的那份情报，既然陈素琴的丈夫已经死了半年多了，她身上理应不会再出现这样的虐待痕迹才对！
“是她婆婆干的！”围观的百姓里突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旋即，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少女模样的人走到正堂前，跪在陈素琴的尸体边上，眼泪大滴大滴的滚了下来。
“琴姨心地善良，我就是个乞儿，她每天都会想办法给我点吃的。自从去年她丈夫死了之后，她的婆婆虽然表面上看去是对她很好，但是背过身去就骂琴姨是个扫帚星，是她克死了他们家的独苗，然后肚子还没动静，断了他们家的香火！所以整日里对琴姨非打即骂，琴姨身上的这些伤，都是她婆婆打的！”
听了这话，舒云清看了一眼任知府。
任知府立刻心领神会道：“你又是什么人？”
“民女如意，是受过琴姨救命之恩的乞儿。”如意说着，冲任知府磕了个头，道：“琴姨此次行为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琴姨一定恨死了她婆婆，所以才会自寻短见的！”
“你认得许妙音吗？”舒云清突然问道。
围观的百姓们一听到舒云清提起许妙音的名字，不由得有些沸腾。
“云来郡主怎么这个时候提起妙音娘子？她不是在京都吗？”
“不晓得，云来郡主是个聪明的，说不定有什么想说的呢！”
……
如意听了舒云清的话，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舒云清道：“见过云来郡主，我认得妙音娘子，去年若不是妙音娘子善良，出手搭救琴姨的话，琴姨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你可知许妙音现在已经不在扬州了？”舒云清又问。
虽然不知道舒云清问这些问题做什么，但是不管是任知府还是陆嘉树亦或者是常青都没有打断她。
“知道的，”如意点了点头：“自从妙音娘子离开扬州之后，琴姨的情绪有的时候也不太好。我时常见到她一个人躲起来哭泣，很是心疼！”
听了这话，舒云清点了点头：“你可知你的琴姨做了什么？”
“知道，琴姨投毒，导致许多人染病了。”如意乖巧答道。
舒云清眯了眯眼睛。
本以为眼前的如意年纪小，是个好对付的，却没想到跟泥鳅一样滑不溜手，着实让舒云清有些恼火。
“你一个小乞丐，怎么知道得这么多？”一旁的陆嘉树无意间问了这么一句话。
听了这话，如意的眼神有几分闪躲，但是却很快镇定了下来：“我们每日里走街串巷的乞讨，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小道消息的。”
“这么说，你一直都知道所谓的瘟疫是你家琴姨投毒所致？”舒云清干脆直接单刀直入：“既然知道是投毒，你为何不来报官？难道你就是为了让你的琴姨在今天这种情况下死去吗？”
“我……”如意慌了：“不是我……我不知道……琴姨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