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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皇后？
永安县主和长宁郡主眸子里皆划过惊诧，双双盯着她。
顾皇后身在宫中，今日也并未去池兰书院监考，又如何会召见这个小庶女？
便是她真能考进前十，也没顾皇后亲自召见召见的先例。
“祖母和母亲倘若不信，大可动手，孙女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赵明瑜面色从容，眼角讥笑尽显，“孙女言尽于此，要如何处置孙女，全凭祖母和母亲决定。”
闻言，永安县主和长宁郡主对视一眼，眼里皆露出了迟疑。
池兰书院所有考卷都会送进宫中，交由顾皇后亲自过目，这小庶女才华确实出众，也不排除顾皇后可能会对她生出兴致来。
倘若顾皇后真对她生出兴致，下旨召她进宫觐见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毕竟可能性不大，那她又是如何敢说出那句话来的？
“瑜姐儿，我且问你，你何以肯定，皇后娘娘会召见你？”长宁郡主忍着怒气张口。
可赵明瑜还未回答，就听赵明瑈嚷嚷道，“母亲别听她的！皇后娘娘是何等尊贵的人，她一个庶女，又岂会召见她？”
“必定是她怕了，所以才扯谎骗咱们，母亲可别上了她的当！”
赵明瑈红着双眼，说完还看向赵明瑜，恶狠狠地哼了声。
这个小贱人，都害得她不能进池兰书院了，还想落个好，没门儿！
“瑈姐儿，你闭嘴，”长宁郡主冷眼扫向她，语气略平淡，“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先回羲和堂，我一会儿自会过来。”
“什么？”
赵明瑈瞪大眼睛，心里不服气，可还未张口，就被一记冷眼吓到，连忙道，“是，女儿这就告退。”
娘亲这是怎么了？
方才竟用那般吓人的目光看她！
赵明瑈从未见过这样的长宁郡主，面色阴冷，目光似剑……
长宁郡主“嗯”了声，便未再看她，目光移向了赵明瑜。
“……”赵明瑈见了，只觉心里塞塞的，朝赵明瑜剜上几眼，这才悻悻地走了。
……
赵明瑈走后，屋内气氛更加微妙起来。
长宁郡主和永安县主皆冷着张脸，等着赵明瑜开口解释。
可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赵明瑜却还是没开口，只站那儿。
长宁郡主眸色一暗，沉声道，“瑜姐儿，你如今是越发没规矩了，我身为你嫡母，问你话，你就是这般态度的？”
永安县主倒是没吭声，可那双眸子里，也充斥着浓浓不快。
一个小庶女，却令她二人束手无策，传出去不知有多丢人！
“母亲息怒，”赵明瑜神色依旧淡定，眉宇间更透着一股自信，张口道，“母亲问女儿何以肯定，并非是女儿不愿回答，而是女儿无法回答。”
“不过，相信不出明日，母亲自然就会明白了。”
长宁郡主原就烦躁，听了更没耐心，朝永安县主看了眼。
永安县主淡然张口，“瑜姐儿，我为何要信你？谁知道，你这是不是缓兵之计。”
“欲行‘缓兵之计’，也得有人手可用才行，孙女无权无势，祖母又有什么可担心的？”赵明瑜唇畔微弯，自嘲一笑。
这倒也是。
永安县主略略垂眸，沉思良久才道，“即便你没有说谎，可如今你临时反悔，令瑈姐儿与池兰书院失之交臂，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
没等赵明瑜回答，永安县主又道，“虽说你知道那个秘密，但你说的那个人，未必就存在，人活着总有几次以身试险，况且我便是赌输了，也未必就会牵连旁人。”
“所以，祖母今日就要将孙女杀了么？”
赵明瑜挑眉，面上不见半分惧色，“祖母既存了这个心思，又何必与我说这些，不如早些动手，唯恐生变。”
听着她说的，永安县主眯起了双眸，一双眸子阴鸷可怕。
这个赵明瑜，难道就真的不怕？
那日裴嬷嬷私下查过，却并未发现赵明瑜与谁有过来往，可见“那个人”未必就存在。
可若真是这样，这赵明瑜就是再胆大，也该露出原形了。
“婆母——”长宁郡主眉头皱起，生怕永安县主真的杀了赵明瑜。
虽说她也恨不得赵明瑜死了，但如今顾皇后会召见赵明瑜，在此之前，她们就不能真的把人杀了。
尤其是，顾皇后对闽王府深恶痛绝，对她……更是如此。
想到此处，长宁郡主眸色便黯淡了几分。
“我有分寸，”永安县主朝她抬手，盯着赵明瑜看了许久，才缓缓道，“今日·我不会杀了你，也不会再动手，不过你也不必得意，等顾皇后召见了你，再来一并清算。”
说完，永安县主面上便露出疲倦来，摆摆手，“你退下吧！”
赵明瑜心下悄然一松，朝永安县主和长宁郡主行了一礼，便转身往外走。
无人知道，她的手心里，渗出了细汗。
……
从德安堂出来，赵明瑜抬眸望了望天，抬脚便去了外院。
今日赵钧休沐在家，她想安然无恙，光靠顾皇后还不够。
一刻钟后。
外院小厮见她过来，先是一愣，随即连忙上前行礼，“奴才见过三姑娘，三姑娘可是来找老爷的？”
“嗯，”赵明瑜点头，声音温和，“我来找父亲是有事要说，还要劳烦你代为通禀一声。”
小厮见她这般温和有礼，着实有些惊讶，连连摆手点头，“不敢不敢，奴才这就进去通传，还请三姑娘在此稍等。”
赵明瑜微笑点头，未再多说。
小厮被她那抹笑看得愣住，回过神来后，赶紧转身进去了。
话说，三姑娘可比二姑娘温婉太多了！
小厮进去通传，赵明瑜便在外头等，余光忽然瞥见一处。
院外篱笆边上，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那人见她看过来，心下一惊，连忙蹲下。
“呵……”赵明瑜微微勾唇，心里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那二位不放心她，派了人监视她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
赵明瑜十分淡然地收回目光，装作没发现，没过一会儿，先前那小厮便从里屋出来了。
小厮态度十分恭敬，回道，“老爷正习字，三姑娘进去吧。”
习字？
是了，赵钧这个仪宾，除了皮相生得好，还写得一手好字。
赵明瑜略略垂眸，道了句“多谢”，便抬脚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