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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山长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了头，“确实值得。”
那是个不可多得的学生。
“是么？那我倒是想见见她了。”顾皇后一笑，眼里尽是打趣笑意。
“……”陆山长一见她露出这般笑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陆山长常年淡然的脸，此刻略略泛红，却也未避着什么，弯唇笑道，“子衿你若是见了她，必定也会生出欢喜来。”
一如当年的那个学生。
不过，那人过世后，一直是子衿的心病，还是不提为好。
“但愿吧。”顾皇后笑容忽地淡了些，垂眸像是想起了什么。
陆山长心里顿时明白过来，生出几分歉疚，张口安慰道，“子衿你……”
“没什么，”顾皇后抬眸朝她一笑，笑容却透着一丝伤感，说了句，“此事暂且这般处置，具体还得等明日了。”
陆山长“嗯”了声，轻声道，“子衿，你庶务繁忙，我这就回书院，你再多休息会儿吧。”
说完，陆山长转身便要离开。
“淑懿，”顾皇后连忙张口，莞尔道，“我醒来，便睡不着了，此刻也还早，不如留下来陪我对弈一局，用过了早膳再回书院。”
此刻已近五更天，御膳房早已在开火准备早膳。
陆山长正想说不用，肚子却不配合地“咕咕”了两声。
“行了，赶紧回来坐下，我让人去御膳房说一声。”顾皇后莞尔一笑，心情好转许多。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陆山长也未再拒绝，欣然应下。
见她应下，顾皇后便吩咐宫人去御膳房催了。
……
宫外闽王府，五更天才过，便迎来了几个人。
长宁郡主急匆匆地进了书房，张口便喊，“求父王助女儿一臂之力！”
书房内有两个男子，一个两鬓斑白，双目中透出浓浓威仪，另一个正值壮年，却是一副畏头畏尾之相。
年迈男子正是闽王，而另一个男子则是闽王世子。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闽王沉声呵斥，威仪十足。
闽王世子也道，“是啊妹妹，这会儿天还未亮，你这般慌慌张张地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长宁郡主连连点头，却又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地道，“父王，女儿……”
“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说出来，为父又如何助你一臂之力？”闽王到底疼女儿，语气放柔了几分。
闽王世子正要跟着张口，就见闽王一瞪，乖乖地闭了嘴。
“原是这样的……”长宁郡主犹豫过后，到底还是小声地说了。
待长宁郡主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闽王脸色被气得铁青，怒斥道，“糊涂！”
长宁郡主低着头，硬着头皮解释，“父王息怒，实在是瑈姐儿她——”
“行了！”闽王脸色依旧难看，一时陷入了沉默中。
倒是闽王世子听了，先是震惊，震惊过后，张口来了句，“我说妹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蠢事来？”
“……”长宁郡主俏脸一黑，到底记得自己如今是有求于人，生生地忍住了。
她原以为那小贱人是个好拿捏的，况且珝哥儿的前途也在她手里，便觉得那小贱人不敢不照做。
可谁知道那小贱人近日来转了性子，变得异常难对付了，还把她们都给摆了一道。
如今顾皇后必定知道了换考卷一事，很快就会下旨召见，瑈姐儿又那么笨，到时候一切就都完了！
“父王，此事如今尚未张榜公布，只要父王此刻进宫去，和顾皇后求情，便就能保住瑈姐儿……”长宁郡主张口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弱。
顾皇后那般厌恶他们闽王府，如今得了机会，又如何会肯轻易放过？
唯有父王拿出“诚意”来，说不定顾皇后还能装作不知道。
可让父王向顾皇后低头……
长宁郡主不敢想，把头压得低低的。
闽王听了，脸色果然更加阴沉，哼道，“你既有本事闯祸，那就有本事摆平了才对！”
“……”长宁郡主头压得更低了。
闽王世子到底心疼妹妹，见妹妹这般模样，便帮着劝道，“父王，妹妹也不想这样，谁知道那小丫头这样厉害，不仅把妹妹耍了，还把表姑母也耍了，可见不是个简单的。”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这都斗不过，竟也好意思！”闽王怒气依旧没消，还重重地哼了声。
长宁郡主听在耳里，心里便生出了丝丝委屈来，却不敢吭声。
父王这个时候原就在气头上，她要是再顶嘴，说不定就真不帮忙了。
为了能将此事摆平，她还是忍忍吧，左右一会儿就过去了。
果然……
闽王对着长宁郡主骂了会儿，骂累了，脸色这才恢复过来，却又凝重起来，摇了摇头，“此事并非是为父不愿帮忙，若是别的事都还好，为父出面便能摆平，可那是顾皇后。”
“长宁，你也知道顾皇后一向视闽王府为仇敌，出了这事，顾皇后不知有多高兴，就等着我进宫开口求她了。”
只要他一开口求情，那就意味着他向顾皇后低头，从此，顾皇后便再不会顾忌他，更会趁机向他提出条件。
一想到这些，闽王就觉得头疼无比。
“父王担心的，女儿都明白，可是父王，”长宁郡主抬头，咬牙道，“女儿是从闽王府嫁出去的，这辈子都和闽王府牵连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女儿出了事，闽王府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何况顾皇后盯着闽王府已久，即便父王不进宫求顾皇后，顾皇后也绝不会因此就放过闽王府。”
所以，帮她和瑈姐儿，也等于是帮闽王府。
不过这句话，她也并不敢直接说出来，生怕惹恼了父王。
闽王一听，脸色才好些，瞬间又黑了，可这次却说了句，“你说得很对，既如此，那你当初为何不算好一切？”
弄得今日一败涂地，还要将他和闽王府也给搭进去！
闽王心里是气的，再心疼女儿，也还是要更看重闽王府。
可如今他也只能生生闷气罢了。
“父王……”长宁郡主一听，顿时白了脸。
闽王心头到底不快，重重地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道，“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