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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过去看看李姨娘？
赵明瑜心中冷笑，只怕她若真去了，李姨娘才真要不好过！
对她下漆树粉，可最后她却半点事没有，李姨娘这会儿，必定是躲着不敢见她。
毕竟，赵明瑈都被送回了洛阳老家。
“姑娘可要去香苑？”
站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莲心，忍不住问了句。
这些日子她也看清了，李姨娘从前对姑娘还算是蛮好的，可自从姑娘考上了池兰书院，李姨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对姑娘不如从前不说，还克扣姑娘的吃穿用度！
莲心私心里，是不希望姑娘去看望李姨娘的，可这番话，她又不好说。
“去，”赵明瑜唇角勾了勾，微微一笑，“姨娘既这般想我过去，我若是不过去，岂不是太过绝情了？”
“可是李姨娘对姑娘——”莲心一听，顿时就急了。
赵明瑜朝她抬了手，没再说一句，抬脚便往外走去。
她去香苑，可不是为了探望李姨娘，和李姨娘叙母女情的！
见姑娘都已经走了，莲心心里再不愿，也只得跟了上去。
……
香苑。
李姨娘坐在案桌前对账本，翻看了几页就合上，皱了眉，“这几日·我一直克扣梧桐苑的吃穿用度，可瑜姐儿那丫头，却半点也不在意，你说，我这招真有用么？”
站在一旁的妇人听了，轻声回道，“三姑娘如今才十岁，又从小大手大脚惯了的，姨娘只要克扣着她的用度，这时间久了，不怕三姑娘不低头。”
妇人姓王，原是李姨娘的奶嬷嬷，后来又跟着进了赵府。
如今王嬷嬷做了香苑的管事妈妈，又替李姨娘管着库房。
那套涂了漆树粉的蜀锦罗裙，正是出自王嬷嬷之手。
“可我还是怕，”李姨娘摇摇头，眼里露出烦躁来，“瑜姐儿自幼就聪慧，一百个孩子里头，也没一个及得过她，如今她都害得瑈姐儿被送走了，郡主和县主那边，也叮嘱了别去招惹她。”
“嬷嬷，我心里实在是怕，你说瑜姐儿虽是出自我肚皮，但她如今已不和我亲近，若是被她知道那罗裙的事，怕是会……”
会如何，李姨娘不敢往深了想。
“姨娘就是太多心了，三姑娘才多大，前几次都是凑巧罢了，”王嬷嬷不赞同，说道，“何况，姨娘是她生母，老奴就不信，三姑娘还敢弑母不成。”
弑母……
不知为何，李姨娘心头竟真闪过那一幕，吓得背脊一凉。
瑜姐儿上回和她说，二人母女情分已尽，那若是知道了那事，岂不是真的会……
“不行，我还是怕，嬷嬷你是不知道，瑜姐儿近来变了，和我这个生母是半点都不亲，我——”李姨娘脸色微微发白。
还未说完，外头就进来了个丫鬟。
丫鬟一脸急色，张口就道，“启禀姨娘，三姑娘在外求见！”
听到“三姑娘”那刻，李姨娘脸色更白了。
完了完了，瑜姐儿肯定是来找她算账的！
“去，请三姑娘进来，”王嬷嬷倒是淡定得很，吩咐完了，又朝李姨娘说道，“姨娘不必怕，一切自有老奴在。”
听王嬷嬷这样说，李姨娘心里虽然怕，但还是点了点头，不淡定地“嗯”了声。
丫鬟很快就退了出去，请赵明瑜去了。
……
没一会儿，丫鬟便领着赵明瑜进来了。
李姨娘见了女儿，面上并没半分高兴，朝那丫鬟说了句，“你先退下吧。”
丫鬟领命，转身出去了。
等丫鬟一走，李姨娘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朝赵明瑜道，“瑜姐儿，你怎么想起过来姨娘这儿了？”
“不是姨娘让我来的么？”赵明瑜挑眉，嗤了声，“姨娘既没那个意思，那我便不打扰姨娘了。”
说完，赵明瑜转身就要走。
“……”李姨娘见了，想张口留下她，可偏偏又怕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王嬷嬷见了，连忙喊道，“三姑娘误会了，姨娘一直都盼着三姑娘过来！”
呵！
盼着她来这儿？
怕是盼着鬼来，也不会是盼着她来吧！
想着，赵明瑜便转过了身，双眸直直地盯着李姨娘，“姨娘也是如此想的？”
“……”李姨娘咽了咽口水，颤着舌头说道，“是，是的！”
一听，赵明瑜便笑了，“姨娘既这般想我来，为了见了我，又这般不高兴的模样？可别是姨娘做过哪些，对我不好的事，所以心里心虚了吧？”
“不过姨娘放心，我这人想来睚眦必报，若姨娘真做了什么，不妨主动说出来，免得他日后悔。”
李姨娘只觉头顶“轰隆”一声，脸色登时煞白，艰难地道，“怎、怎么会，我是你、是你生母，我怎么会害你？”
一旁的王嬷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要张口。
却在这时，赵明瑜朝她看了过去，眼里还带了一抹讥笑，“王嬷嬷见了我，不知行礼便罢了，可怎么我和姨娘说话，王嬷嬷也敢插嘴呢？”
“……”王嬷嬷顿时涨红了一张老脸。
这个三姑娘，往日对她是和声和气的，可今日竟敢这般不给她颜面！
王嬷嬷深呼吸一口气，忍着怒气回道，“三姑娘误会了，原是姨娘这些日子身子不好，说话说不了太久，老奴这才会替姨娘开口，还请三姑娘见谅。”
呵，老刁奴一个！
赵明瑜没再看她，目光转向李姨娘，“我和姨娘有些话要说，还请姨娘让王嬷嬷回避。”
回避？
李姨娘眼里顿时露出俱色来，想摇头拒绝。
“姨娘若是不愿意，那我这便就走，也不耽搁彼此功夫。”赵明瑜冷笑一声，作势要走。
那王嬷嬷听了，连忙朝李姨娘看过去，张口道，“姨娘别——”
“嬷嬷！”
李姨娘心里迅速做出了决定，说了句，“我和瑜姐儿说话，你先到外边等着。”
“姨娘……”王嬷嬷眼里露出不赞同。
她要是出去了，就李姨娘那点手段，又怎么斗得过三姑娘？
李姨娘心里也不愿意，正要松口，就见女儿投过来一记目光，森冷可怕。
李姨娘打了个哆嗦，连忙朝王嬷嬷斥道，“还不快出去？”
王嬷嬷皱眉，见李姨娘态度坚决，犹豫了下，转头走了。
屋内，便只剩了李姨娘和赵明瑜。